“鸡爷！”</p>
哭着哭着，原正阳猛地抬头，恨声道：“是谁……”</p>
“别问了。”</p>
重明叹了口气，“这件事不是你能掺和的……你也起来吧，难得这么多年过去，你还记得他，大概……也只有你记得他了。”</p>
闻言。</p>
原正阳又是痛哭不已。</p>
半晌之后，他情绪才渐渐平复，将红尘剑依依不舍地还给了顾寒。</p>
唉……</p>
顾寒轻轻叹了口气。</p>
他对原正阳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生出了极大的好感。</p>
“小兄弟。”</p>
看到顾寒手里的黑剑，原正阳抹了抹眼泪，羡慕道：“你是……鸡爷的跟班？小小年纪，可真幸运！”</p>
当年。</p>
在玄天大域中。</p>
人人都以成为重明的跟班为荣，可惜，有这个福分的人少之又少。</p>
顾寒：……</p>
“别搞错了。”</p>
重明摇摇头，“他是小云选出来的，小云……也是他的护道人。”</p>
这句话，旁人听得云山雾罩，可熟知玄天剑宗规矩的原正阳，却听得明明白白。</p>
玄天剑首。</p>
只能由上一任剑首指定！</p>
护道人的规矩。</p>
亦是如此！</p>
顾寒……是十代剑首！</p>
轰！</p>
没有丝毫犹豫，他大手一伸，那柄阔剑瞬间回到了手中，阔剑横胸，他弯腰躬身，朝顾寒行了个大礼！</p>
“玄剑门！”</p>
“原正阳，参拜剑首！”</p>
所有人都呆住了。</p>
原正阳……竟然向他行礼？</p>
剑首？</p>
什么剑首？</p>
只听过剑子，这剑首又是哪冒出来的？</p>
远处。</p>
剑无尘面色更难看了。</p>
剑礼！</p>
这种礼节，是玄剑门的最高礼节，只有那些成就极高的剑修，才有机会享受到一次，当年，他当选剑子时，玄剑门一百多位剑修曾向他行过这种礼节，也是唯一的一次，让他至今难忘，也深深沉醉其中。</p>
他根本没想到。</p>
原正阳竟然会向顾寒行这种大礼！</p>
“这……”</p>
顾寒有点不适应，“前辈……”</p>
“不敢！”</p>
“剑首称呼我名即可！”</p>
原正阳身形丝毫不动。</p>
“唉。”</p>
重明叹了口气，“小子，珍惜吧，现在不比以前，能向你行剑礼的人不多了。”</p>
“起来吧。”</p>
说着，它又看了原正阳一眼，“没必要这么一板一眼的，鸡爷不喜欢。”</p>
“是，鸡爷！”</p>
原正阳应声而起。</p>
又是看了顾寒几眼，眼中的羡慕之色更是浓郁了几分。</p>
他知道自己的水平，跟玄天剑首差了十万八千里，他所羡慕的，只是顾寒跟云剑生的关系，代代剑首之间，都有半师之谊，云剑生和顾寒，自然也不例外。</p>
而因为这层关系。</p>
他对顾寒身份敬畏的同时，也天然多出了一份亲近感。</p>
“你们！”</p>
他目光一转，看向剑无尘和那五名剑修，“还不快行礼！”</p>
“是是是！”</p>
除了剑无尘。</p>
其余五个剑修俱是恭恭敬敬地朝顾寒行了剑礼。</p>
原正阳都行礼了。</p>
他们行礼，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更何况，在重重围杀中，单凭一人一剑杀掉了数百人，只凭这份战绩，便让他们心服口服。</p>
“你聋了！”</p>
看到剑无尘不为所动，原正阳眼睛一眯，“我让你行礼！”</p>
“凭什么！”</p>
剑无尘妒火中烧。</p>
对他。</p>
原正阳从来只有教训，教诲，极少有好脸色。</p>
对顾寒。</p>
态度却是完全相反，甚至……都到了有些谦卑的地步了。</p>
他很不服气！</p>
还有，原正阳称呼顾寒剑首。</p>
而他，只是个剑子。</p>
别的不提，只从名号上说，他就被完全比下去了。</p>
“我说。”</p>
原正阳眼睛眯了眯，“让你行礼。”</p>
声音不大。</p>
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发怒了。</p>
“凭什么！”</p>
剑无尘依旧不行礼，“我乃玄剑门剑子，不是什么人都可以……”</p>
“从现在开始，不是了！”</p>
“什么？”</p>
剑无尘一愣，“你说什么？”</p>
“我说。”</p>
原正阳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从即刻开始，废你剑子之位，且今日开始，你剑无尘，也不再是我玄剑门弟子！若非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单是对剑首不敬的罪过，你以为……只是这小小处罚可以过去的？”</p>
什么！</p>
一句话，石破天惊！</p>
剑无尘，作为玄剑门最优秀的一个剑子，就因为不行礼，竟然被逐出去了？</p>
这种人才。</p>
不该是宠着供着吗？</p>
真舍得？</p>
而且这种处罚，他还觉得轻了？</p>
“凭什么！”</p>
剑无尘双拳紧攥，眼珠子都红了，第三次说出了这个词，“我……可是你亲自选出来的！”</p>
“我能选你。”</p>
原正阳淡淡道：“也能废你。”</p>
“我不服！”</p>
剑无尘心中的骄傲瞬间被击溃，“这个理由，我不接受！你说我骄傲，我有资格骄傲！我有资格目中无人！废了我，是你最大的损失！七界之内，你还能找一个剑道资质比我好的人吗！”</p>
“能吗！”</p>
他指着顾寒，语气狂傲，“你别跟我说……是他！”</p>
“就凭你？”</p>
原正阳眼中闪过一丝怒色，“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你也配跟剑首比？你给他提鞋都不配！”</p>
“这人谁啊！”</p>
重明斜眼看了剑无尘一眼，“这么讨厌！”</p>
“鸡爷。”</p>
顾寒撇撇嘴，“这人姓剑。”</p>
“破姓！”</p>
重明一脸的腻歪，“怎么不姓刀姓枪呢，也比姓剑好听啊！”</p>
“这得问他爹。”</p>
“骄傲个屁！”</p>
重明不屑道：“小云都没骄傲，你有什么资格骄傲！本事不大，脾气不小，就你这种人，放在玄天大域中，连个浪花都翻不起来！”</p>
原正阳深以为然。</p>
玄天大域中，天骄如云，剑无尘的确只能算中等水平。</p>
“你会后悔！”</p>
剑无尘死死盯住了原正阳，“我倒想看看，没了我，玄剑门如何发展壮大，不会就凭这么几个废物？我入门时，他们的修为远高过我，可现在呢？我还是那句话！废物终究是废物，我骄傲，是因为我有骄傲的资本！”</p>
闻言。</p>
那五名剑修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了。</p>
“太狂了！”</p>
“你不在，我们过得更好！”</p>
“你仗着自己是剑子，骂过我废物，窝囊废，你自己都忘了？”</p>
“不止我们！”</p>
一名剑修恨恨道：“玄剑门，除了门主，有谁没被你损过？”</p>
一时间。</p>
几人再也忍不住，纷纷控诉剑无尘。</p>
“竟有此事？”</p>
原正阳的眼睛顿时眯了起来，“岳明倒是没告诉我！”</p>
岳明。</p>
就是先前那个玄剑门长老。</p>
“怪我！”</p>
他很后悔，“这些年只顾闭关，疏于管教，当日里只看他资质不错，以为调教一番便能纠正过来，未曾想到他本性如此不堪！只把你逐出玄剑门……处罚还是轻了！”</p>
“那又如何！”</p>
剑无尘依旧坚持自己的看法，“废物的意见，根本不重要！”</p>
“说的好！”</p>
景丰突然开口，“有件事原门主不得不承认，在这世上，我景丰，还有他剑无尘，才是真正的主角！其余人，都是配角！”</p>
千夜：……</p>
“娘的！”</p>
他勃然大怒，“真以为主角这么不值钱了？弄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