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灵界。</p>
“最后一个问题。”</p>
心中有了决断，元灵也问出了困扰了他无数年的问题，“你似乎很清楚道果是如何来的？”</p>
“道友何必多问？”</p>
灵涯笑了笑，“欲先取之，必先予之，世间诸般神物机缘，不外如是，似道果这种逆天之物，岂能凭空获取？”</p>
“……”</p>
元灵沉默不语。</p>
当年，云齐似也清楚道果的来历，只是却没有向众人解释，只是严禁任何人沾染这东西，并且留下了一句话，和今日灵涯说的有些类似。</p>
得到多少。</p>
便要失去多少。</p>
如今万年过去，这句话，早被人忘得一干二净了。</p>
“好！”</p>
终究。</p>
他没能忍住诱惑，再次看向灵涯，“此事……我应下了！”</p>
“好。”</p>
灵涯淡然一笑，“道友是个果断之人，将来你一定不会后悔今日的选择！”</p>
“你呢？”</p>
元灵没理会他的追捧，皱眉道：“你到底想要什么？难道只是要我帮你对付古尘这么简单？”</p>
“还不够么？”</p>
灵涯看向天幕，感慨道：“对你而言，这七界盟主之位，便是追求，可对我而言，这联盟终究太小，不过是一个囚笼罢了，虚寂无垠，风光大好，若是不能尽观，岂非一件憾事？”</p>
“外面是好。”</p>
元灵淡淡道：“可虚寂内又有多少未知的危机？死的最多的，就是你这种好奇心重的人！”</p>
灵涯没反驳。</p>
安于现状。</p>
向往冒险。</p>
只是两种不同的追求罢了，各有优劣，不见得真有高下之分。</p>
达成了协议。</p>
灵涯自然不想多留，刚要离去，却见那草庐后空间一阵颤动，突然出现了一个门户来，门户内，难以计数的凶兽咆哮不已，煞气冲天。</p>
突然间。</p>
一道纯粹无比的杀意升腾而起，骇得那些凶兽匍匐在地，再没了丝毫凶悍之意。</p>
片刻之后。</p>
一道身影自门户内走出。</p>
长相平凡，面无表情，眼中却带着冲霄的煞气，一身衣袍尽数被鲜血染红，不断向下滴血。</p>
修为。</p>
赫然是飞升境！</p>
随即。</p>
门户闭合。</p>
他冲着元灵行了一礼，身上杀意尽数敛入体内，只是眉间似有烦躁之意。</p>
“元一？”</p>
灵涯看了他一眼，点头道：“不错，是个好苗子。”</p>
“自然。”</p>
元灵淡淡道：“我收徒自然不像你那么随性。”</p>
话语中暗带嘲讽。</p>
七界联盟。</p>
七名逍遥境。</p>
其余六人收徒都很谨慎，唯独灵涯，几乎什么臭鱼烂虾都要，荤素不忌。</p>
“怎么？”</p>
似觉察到元一的烦躁，元灵问道：“遇到瓶颈了？”</p>
“师父。”</p>
元一语气中的烦躁之意更甚，“只杀凶兽进境实在太慢！而且……我已经厌烦了！”</p>
他的路子。</p>
乃是最纯粹的杀戮之道。</p>
自然的，在元灵界，几乎所有的修士都是他的晚辈，元灵自不会让他大开杀戒，干脆豢养了无数的凶兽，供他杀戮，以作修行之用，初时成效极好，可近些年，他进步越发缓慢了。</p>
凶兽。</p>
他早杀腻了。</p>
他更想杀人，痛痛快快地杀，肆无忌惮地杀！</p>
“无妨。”</p>
闻言，灵涯淡淡道：“两月之后，来天南界，你想杀多少人，便能杀多少人！没人会拦着你！”</p>
“此言当真？”</p>
瞬间。</p>
元一的表情变得极为兴奋，一缕杀机死死锁定住了灵涯。</p>
“自然。”</p>
灵涯似毫不在意他的无礼，笑了笑，“就怕你杀得不够多！”</p>
言罢。</p>
他身形一晃，瞬间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一句话。</p>
“元灵道友。”</p>
“我在天南界恭候大驾！”</p>
见他离开。</p>
元一眼中的杀意再难抑制，竟是再次回返到了秘境之中，似乎想要拿那些凶兽宣泄一番。</p>
元灵没说话。</p>
心中却暗暗叹了口气。</p>
当年的元一，虽然走的也是杀戮之道，可杀性却远没有像现在这么重，而自从计无涯找上门，元一消失数日再归来以后，便越来越压制不住心中的杀性了。</p>
“黄泉摆渡人？”</p>
他轻轻开口，语气森冷，“计无涯，这笔账迟早要跟你算！”</p>
元一归来时，除了这五个字，对旁的事，根本没有半点印象了，任凭他使尽了手段，也找不出半点蛛丝马迹。</p>
也因此。</p>
他虽然记恨计无涯，可也知晓对方来历神秘，心有忌惮，不敢动手。</p>
“灵涯！”</p>
转而，他又看向天幕，眼睛眯了眯，“我不管你有什么谋划！此次的赢家，必然是我！”</p>
……</p>
天南界。</p>
凌云商会，计无涯小院中。</p>
轰！</p>
耿治黑着脸，大袖一摆，一道强横气机落下，直接将三条鱼龙震得晕死过去，转而交给了左央，“左先生……好了！”</p>
“有劳。”</p>
左央手持尖刀，神情肃穆。</p>
对厨子而言。</p>
面对这最顶级的食材，近乎有着朝圣的心理。</p>
耿治脸更黑了，又是敷衍地说了两句，身形一晃，已是来到另一座小院中，见到了背负双手的计无涯。</p>
“成了？”</p>
看到他回来，计无涯问了一句。</p>
耿治没好气道：“会长，你的修为不比我高？那鱼龙不过圣境，还需要我出手？”</p>
“你不懂。”</p>
计无涯感慨，“终究养了这么多年，有些……下不了手。”</p>
耿治：？？？</p>
他觉得计无涯不说人话。</p>
下不去手，下得去嘴？</p>
“好了。”</p>
计无涯似也有些尴尬，忙道：“不说这个了，事情都交代下去了？”</p>
“已经去办了！”</p>
耿治压下心中的鄙夷，“只是时间太短，纵然那些分会一起合力，怕也是找不到多少的。”</p>
“无妨。”</p>
计无涯摆摆手，“尽力就是。”</p>
“会长。”</p>
耿治犹豫了一瞬，没忍住，“真的……选他了？”</p>
“矮子里拔大个。”</p>
计无涯说出了心声，“左右也没有更好的人选了。”</p>
耿直不置可否。</p>
反正到时候出了错，挨六使者骂的人是你，不是我。</p>
“对了。”</p>
想了想，计无涯又问道：“天南界近况如何？”</p>
“很不好。”</p>
耿治眉头大皱，“那飞云宗和元魔殿暗中大肆抓捕底层修士，被抓的人……一个也没回来！粗粗算来，你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天南界……足足少了十余万人！”</p>
“这么多？”</p>
计无涯冷笑不已，“那周凡和潘复，还没这么大的胆量！定然灵涯上人的吩咐！看来，他坐不住了！”</p>
“那咱们……”</p>
“不管。”</p>
计无涯淡淡道：“况且咱们也管不了……坏了！”</p>
话未说完。</p>
他面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