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p>
这次开口的，却是杨易。</p>
“少尊稍待！”</p>
找到了替罪羊，图朗心情微松，立即起身，恭敬道：“我马上把他带过来！”</p>
片刻之后。</p>
一脸懵逼的邓安被图朗揪着，带到了杨易二人面前，将他的身份说了一遍。</p>
“哦？”</p>
岐姓老者打量了邓安几眼，暗暗点头。</p>
不错。</p>
看着就是个老实人。</p>
“你跟顾寒很熟？是他的教习？”</p>
“回总院主的话。”</p>
邓安战战兢兢道：“也不是很熟，至于教习一说，更是个笑话，以他的天资，哪里是我能教导的？反倒是我跟着他沾了不少光。”</p>
二人的身份。</p>
他已经知晓了。</p>
少尊是个什么职位，他不清楚，可总院主三个字有多大分量，他还是明白一些的。</p>
“总院主。”</p>
想到这里，他犹豫了一瞬，又道：“我听闻顾寒此时遭遇危机，很多人都欲对他不利，他毕竟是咱们仙谕院建院以来最优秀的学员了，可……不能让他出事啊！”</p>
闻言。</p>
图朗和乌桓窃喜不已。</p>
多好，多老实的替罪羊，都这种时候了，还给顾寒说好话，还往顾寒身上贴？</p>
你死不死啊！</p>
杨易破天荒看了邓安一眼，微微颔首。</p>
岐姓老者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态度大变，温言道：“你放心，顾寒已无事了，至于你么……自今日起，便是新任的天院院主了。”</p>
“好……诶？”</p>
邓安下意识要应下，突然回过神，懵了。</p>
图朗和乌桓也懵了，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p>
邓安？</p>
天院院主？</p>
开什么玩笑？</p>
“修为低了。”</p>
杨易突然开口。</p>
图朗和乌桓暗暗松了口气，突然觉得事情有了转机。</p>
对！</p>
修为！</p>
一个区区无量境，就算由总院主亲自任命，就算把他强推上去，又如何能服众？</p>
“简单。”</p>
岐姓老者自然明白杨易的意思，沉吟了半瞬：“资质差了点，靠他自己，这辈子没希望再进一步了，不过若是花点心思和代价，将他强推进归一境，问题不大。”</p>
图朗和乌桓又懵了。</p>
邓安神情飘忽，突然觉得如坠云端，眼前的一切都有点不真实了。</p>
两个月前。</p>
我还是一个备受欺凌的末等教习。</p>
两个月后。</p>
我一路直升，直接摇身一变，成了天院院主，还有望晋升这辈子都不敢想的归一境？</p>
这提升速度……</p>
做破虚也不能这么快啊！</p>
这是做梦啊！</p>
啪！</p>
他下意识抬手，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p>
感觉很真实，火辣辣地疼！</p>
不是梦，是真的！</p>
岐姓老者一脸无语，这个叫邓安的……老实得有点过头了！</p>
罢了罢了。</p>
少尊满意就行，我的意见不重要。看书喇</p>
“记住。”</p>
想到这里，他郑重嘱咐道：“自今日起，但凡是顾寒所提的要求，尽一切能力满足，你满足不了，就报于我知，懂了吗？”</p>
“是！是！”</p>
邓安如梦初醒，连连行礼。</p>
他终于反应了过来，他有这么快的晋升速度……根本不是坐了破虚，也不是做梦，而是蹭了顾寒的关系！</p>
一旁。</p>
图朗和乌桓也听懂了，肠子都悔青了。</p>
早知道这样。</p>
死也得跟顾寒攀上关系啊！</p>
岐姓老者人精一样的人物，一眼就看穿了二人的小心思，暗暗冷笑一声，将二人重重教训了一通，无形中为邓安涨了一波威风。</p>
“少尊。”</p>
待此间事了，他看向杨易，微微躬身道：“要不，咱们回去？路……还挺远的。”</p>
提到这个。</p>
他就有点心疼那些仙道法则之力。</p>
杨易点点头，刚要走，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身形一顿，突然又道：“回去之后，查查……七界联盟。”</p>
“是。”</p>
岐姓老者连忙应下。</p>
虽说虚寂无垠，类似七界联盟这样的小域更是多如牛毛，可天宫势力极大，用心打听，不难找到。</p>
杨易不再说话。</p>
红尘意弥漫的双目下，带上了一丝追忆之色。</p>
……</p>
刚一进缥缈界。</p>
顾寒的面色顿时变得古怪了起来，界内满目疮痍，几乎成了废墟，而且到处都是坑，大坑套小坑，坑中有坑，坑坑相连。</p>
刚走没两步。</p>
突然看见了了一条大腿。</p>
有点眼熟。</p>
是鬼三娘的。</p>
他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重。</p>
再走几步，又是一条大腿！</p>
一路向前，胳膊，躯干……全是鬼三娘身上的零件！</p>
“三娘，不会没了吧？”</p>
顾寒终于开始慌了。</p>
“这个酒鬼！”</p>
千夜气得不行：“真要把她弄死了，上哪再找这么好的机会去？”</p>
顾寒没说话，在不大的缥缈界找了半天，才终于在一个坑中坑找到了一颗黑乎乎的头颅……鬼三娘的头。</p>
“哎呀呀！”</p>
树苗子从后面跟了上来，惊得头上的三朵花一跳一跳的：“这是把三娘大卸八块了呀！”</p>
大卸八块。</p>
字面上的意思。</p>
一路上遇到的零件，再加上鬼三娘这颗头，不多不少，整整八块。</p>
“看看，死了没？”</p>
顾寒催促。</p>
呸！</p>
顾狗！</p>
这种脏活，就知道让树爷爷做！</p>
心中痛骂了几句，树苗子不情不愿地伸出一根藤条，嫌弃地拨了拨鬼三娘的脑袋：“喂，三娘，没死的话吱个声。”</p>
瞬间。</p>
那颗黑脑袋上浮起丝丝鬼气，鬼三娘终于回神了。</p>
看到顾寒。</p>
她眼中的鬼气如同沸腾了一眼，声音激动，语气迫切，还带着无尽的希望和渴求：“你们殿主……回来了？要交换人质了？”</p>
顾寒再次无语。</p>
眼前这个战战兢兢，跟受气小媳妇一样的脑袋，真的是那个曾经叱咤风云，威风赫赫，凭一己之力害死了岳十，冯十一的鬼王？</p>
这是挨了多少毒打？</p>
“殿主还没来。”</p>
“……”</p>
肉眼可见的，鬼三娘眼中的鬼气黯淡了下去。</p>
“那你来干什么？”</p>
“我想问你个问题。”</p>
“我拒绝回答。”</p>
鬼三娘的声音里满是绝望：“你……直接杀了我好了。”</p>
不是威胁。</p>
是真心话。</p>
来之前，她推演出了当一个卧底可能遇到的所有困难和挑战，甚至连卧底失败的结果都推演过了，可唯独……没有推演出当俘虏的后果！</p>
尤其是当商清淑的俘虏！</p>
还不如死了！</p>
“不配合？”</p>
树苗子撇撇嘴：“要不，让我家商姐姐来问你？”</p>
“别……”</p>
鬼三娘眼中鬼气一颤：“你们……问就是了。”</p>
“我问你。”</p>
顾寒开门见山：“泉字碑的秘密是什么？”</p>
“我不清楚，这不是我能接触到的。”</p>
似怕极了商清淑，鬼三娘倒也老实，“我只知道，我们鬼族，便是从其中孕育而出的，之后的进阶也离不开它，在我们那里，它叫……鬼池，乃是我鬼族第一重宝。”</p>
顾寒也不意外。</p>
黄泉碑的秘密，的确不是一个鬼王能够知晓的。</p>
具体如何。</p>
还得靠自己亲自调查，甚至……接触！</p>
“三娘。”</p>
想到这里，他也不卖关子，语气突然变得和煦了一些：“你也不想失去鬼王的荣光，落个万鬼唾弃，背负耻辱的下场吧？”</p>
“你……什么意思？”</p>
“帮我个忙怎么样？”</p>
“什么忙？”</p>
“我要当卧底。”</p>
鬼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