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p>
女子似早已习以为常。</p>
来到了就近的一座售卖丹药的柜台前，取出了一只邪怪尸体。</p>
长得奇丑无比。</p>
长约丈许，一身黑毛如同钢针一般，最显眼的是口中那两根外翻的獠牙，通体火红，晶莹如玉，一看就非凡品。</p>
“蕴神丹。”</p>
女子开口，声音嘶哑难听，好似两片瓦砾摩擦一样。</p>
见顾寒看得认真。</p>
“噬金鼠。”</p>
孙梓趁机传音解释道：“一种不是很常见的凶兽，浑身是宝，以那对牙齿最为珍贵。”</p>
“此鼠狡猾残忍。”</p>
“成年之后，身长一丈，实力可堪比通天境巅峰，肉身坚如精金，极其不好杀。”</p>
顾寒没说话。</p>
这女子的实力他隐约能感知到，大概只是通天境初期，能杀了这只噬金鼠，付出的代价……看她身上的伤就知道了。</p>
“蕴神丹呢？”</p>
“此丹也很稀有。”</p>
孙梓继续解释道：“乃是凌天阁内的一位大丹师所炼，治疗神魂损伤，有着奇效，因只有他一人能炼制的缘故，所以价格一直居高不下。”</p>
“当然了。”</p>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跟噬金鼠的价值比，还差了不少。”</p>
“正常情况。”</p>
“单是这一对牙齿，应该能换十瓶左右的蕴神丹。”</p>
“只是……”</p>
话没说完。</p>
顾寒却已然明白，依照凌天阁宰人的习惯，能换一半就不错了。</p>
此刻。</p>
那柜台之上，一名管事淡淡地瞥了女子一眼，道：“又是你？”</p>
说话间。</p>
他拿起那对尖牙看了看，随手收了起来，淡淡道：“三瓶。”</p>
顾寒眉头微皱。</p>
牙齿都能换十瓶，如今就给三瓶？</p>
“唉。”</p>
孙梓瞥见顾寒神色，叹道：“公子不知，旁人来换，怎么也能换五瓶以上的丹药，若是我去，更是能换十瓶，可她……是个例外。”</p>
“怎么说？”</p>
“这女子也是个可怜人，在观澜界有些名气。”</p>
孙梓继续道：“庞家来九幽魔域时间不长，我对她了解得不多，只是听人说起，得知她一直是这副装扮，不知来历，不知名姓，更没有背景，不惹事，不生非，每每来此，却都要被狠狠宰一刀……对了。”</p>
“我还听闻。”</p>
“她居住的地方，就是刚刚公子您选的那片区域。”</p>
“……”</p>
顾寒沉默不语，继续看了下去。</p>
柜台前。</p>
那女子听了管事的话，似有些激动，剧烈咳嗽了一阵，急道：“这可是完整的噬金鼠尸体，价值很高，我只要……只要五瓶，就够了。”</p>
“噬金鼠？”</p>
那管事瞥了一眼凶手尸体，淡淡道：“你说是就是了？”</p>
“这……”</p>
女子知道对方在故意刁难，只是也无可奈何，极力辩解，“这就是噬金鼠，你可以验验。”</p>
“验？”</p>
那管事冷笑道：“怕是没有这个必要了吧！”</p>
“我倒是好奇。”</p>
顾寒突然开口道：“这噬金鼠，人人都认得，你说不是，那就不是了？”</p>
恩？</p>
那管事神色一冷，看了过来，刚要发作，突然看到了孙梓，心中的怒火顿时压了下来。</p>
“尊客有所不知。”</p>
他皮笑肉不笑，“我身为商会的鉴定师，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这的确不是噬金鼠……”</p>
“你没长眼么！”</p>
梅运勃然大怒，“不是鼠，还能是鸭不成？”</p>
“呵呵。”</p>
那管事神色渐冷，“是不是鸭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里，我说了算！”</p>
说话间。</p>
似故意和顾寒作对，他复又看向那女子，“现在，只能换两瓶了。”</p>
“可这真的……”</p>
“一瓶！”</p>
管事淡漠道：“换吗？”</p>
“……”</p>
沉默了片刻，女子才艰难挤出了一个字，“换。”</p>
“浪费时间！”</p>
管事不耐烦地甩出了一瓶丹药，再不理她。</p>
女子默默收起丹药。</p>
无意间露出了一只手，纤细修长，可却是疤痕遍布，显得有些狰狞。</p>
被如此欺压。</p>
她却早就习以为常，拖着虚浮的步伐准备离开。</p>
“娘的！”</p>
梅运气得低骂了一声，“一群脏心烂肺的玩意！”</p>
一旁。</p>
顾寒的眼睛微微眯起，眼角乍现一缕杀机！</p>
“公子！”</p>
孙梓心里一颤，忙传音道：“就算她可怜，可这世间可怜人多的是，还有……”</p>
“在这里闹事。”</p>
他不断劝说，“罚金之恐怖，就算以您的身家，怕也是不够的啊！”</p>
“罚金？”</p>
顾寒淡淡道：“他这样的人，也配我交罚金？”</p>
孙梓懵了。</p>
不交罚金，那就更严重了，顾公子，说好的低调呢？</p>
有心再劝。</p>
可对上他那锋利的眼神，心中一凛，再不敢多说。</p>
“怎么办？”</p>
梅运看了顾寒一眼，“让他栽一辈子跟头，还是肚子疼一辈子？”</p>
“没必要。”</p>
顾寒摇摇头。</p>
呼……</p>
孙梓松了口气，暗道顾公子能听劝，这一点很好……</p>
刚想到这里。</p>
却听顾寒又道：“直接出绝招，没问题吧？”</p>
孙梓：“？？？”</p>
绝招？</p>
什么绝招？</p>
“问题不大！”</p>
梅运一咬牙，眉心符文陡然间大亮！</p>
刹那间。</p>
一丝阴冷邪异的气息一闪而过！</p>
没来由的。</p>
附近的人俱是暗暗打了个寒哆嗦，心中突生寒意。</p>
柜台后方。</p>
那管事心中得意，脸上满是笑意和贪婪。</p>
这一笔买卖。</p>
他至少能获得十瓶蕴神丹的利润。</p>
私人利润！</p>
想到这里，他面色一片潮红，心中怦怦直跳。</p>
横财！</p>
绝对的横财！</p>
越想越激动，脸色越来越红，心跳也越来越快。</p>
眼前的世界。</p>
突然蒙上了一层血色。</p>
他下意识摸了摸眼角，一片赤红！</p>
不好！</p>
他突然意识到有点不对！</p>
噗！</p>
刚一转身，还没来得及出声，七窍中突然爆射出七道血箭！</p>
砰的一声！</p>
破碎不堪的尸体倒地，彻底没了生机。</p>
绝招！</p>
气血逆流，爆体而亡！</p>
“真……真……”</p>
孙梓觉得自己的脑子都是乱的，忍不住开口，“真咒死了？”</p>
“不要乱说话。”</p>
冷妹子认真道：“天降横财，是个人都会激动。”</p>
“不错。”</p>
顾寒点点头，“他只是把自己激动死了，就这么简单。”</p>
孙梓：“……”</p>
他突然发现。</p>
这一刻的顾寒和冷妹子，反倒比施展冥咒的梅运还要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