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p>
重明话锋一转，突然又道：“其实这次你回去的时候，不用在乎这些明面上的势力。”</p>
顾寒心里一动。</p>
“鸡爷，您说……神族？”</p>
“不错。”</p>
重明面色一肃，认真道：“当年经过小云的推演，可以断定，玄天大域内，或者附近，一定有神族的眼线，否则的话，那些狗屁神族就算知道玄天剑宗的存在，也不可能那么精准地锁定界标和位置！”</p>
“这次回去。”</p>
“把这些奸细都给鸡爷我揪出来，鸡爷我要，亲自宰了他们！！”</p>
说话间。</p>
它眼中五色神光闪耀，破天荒流露出了一丝惊天杀机！</p>
闻言。</p>
原正阳也好，三千剑修也罢，俱是面露怒容，心中杀机沸腾！</p>
他们的性子。</p>
最恨这种卖族求荣之辈！</p>
“鸡爷放心。”</p>
顾寒目光一冷，淡淡道：“这次回去，一个不少，我一定把他们全揪出来！”</p>
“别大意。”</p>
重明嘱咐道：“你现在的实力虽然不俗，可神族的手段，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p>
顾寒微怔。</p>
他隐隐觉得，重明的话里似有深意。</p>
“其实。”</p>
重明眼中闪过一丝伤感，“当年除了小云，以往的那几任剑首和宗主，也都不是泛泛之辈，可你可知道，他们为何尽数死在了小云前头？”</p>
“为何？”</p>
“来的那些神族，其实实力并不足以彻底摧毁玄天剑宗，可他们来时，带了一样东西。”</p>
“什么？”</p>
“神君，法旨。”</p>
重明叹了口气，“虽然只是法旨，可威力非同小可，便是现在的鸡爷我，也不敢小觑，又何况是他们？”</p>
“为了对抗法旨。”</p>
“前几任剑首和宗主，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替小云掩护，这才帮他杀出重围，只是……唉。”</p>
神君法旨？</p>
顾寒皱眉道：“鸡爷，这件事，以前你怎么没提过？”</p>
“哦。”</p>
重明随口道：“刚想起来。”</p>
顾寒：“……”</p>
“鸡爷放心。”</p>
他也懒得跟重明争辩，肃然道：“这次回去，该拿回来的东西，一样不会少，该杀的人，也一个不会少！”</p>
“你这么说，鸡爷就放心了。”</p>
重明深深地看了顾寒一眼，轻声道：“从现在开始，玄天剑宗，鸡爷就彻底交给你了！”</p>
“鸡爷。”</p>
顾寒沉默了一瞬，“那您呢？”</p>
“我？”</p>
重明自嘲一笑，“鸡爷我的时代，应该早在无尽岁月以前，便已经落幕了。”</p>
顾寒一怔。</p>
他不知道重明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大战，能让祖龙身死，让始凤转世，让重明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p>
可他明白。</p>
那场战争，一定是史无前例的惨烈和悲壮！</p>
说了这么多。</p>
重明似有些意兴阑珊，眼中神光渐渐敛去，朝着远处走去。</p>
如今的顾寒。</p>
是真的能够独当一面了，</p>
隐隐约约的。</p>
顾寒从它的背影中看到了一丝孤独落寞之意。</p>
“鸡爷放心！”</p>
他突然对着重明的背影深深一礼，认真道：“我顾寒在一日，玄天剑宗，便永无消亡的一日！”</p>
重明身形一滞。</p>
没有说话，继续前行。</p>
虽然形象有些滑稽，可孤独落寞之余，也多出了几分轻松，释然，以及欣慰之意。</p>
“唉。”</p>
老孙捻须剩余不多的几根胡须，轻声感慨道：“看来，这位鸡前辈，也是个有故事的。”</p>
老魏一愣，“你怎么知道？”</p>
“没看到么。”</p>
老孙轻声道：“它的背影里，写满了故事。”</p>
老魏仔细看了看。</p>
他觉得老孙在放屁，因为他只看到个光秃秃的鸡屁股，根本没有字。</p>
也懒得理老魏到底懂没懂。</p>
老孙再次启动了云阙，朝着玄天大域进发而去。</p>
舱内。</p>
顾寒暂时压下了玄天大域的事，耐心指导小丫头关于剑修的一些基础知识，引得三千剑修兴趣大起，站在一旁不肯离去，仔细观摩学习。</p>
他也不吝啬。</p>
将自己的一些见解和剑符内其余九代剑首的感悟拿出来和众人分享。</p>
这……</p>
众人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p>
“剑首！”</p>
那老剑修试探道：“这些东西，乃是玄天剑宗的核心，我们……我们能看吗？”</p>
“我问你。”</p>
顾寒笑了笑，“是剑碑珍贵，还是这些感悟和经验珍贵？”</p>
“这……”</p>
老剑修迟疑了一瞬，实话实说，“剑碑更珍贵。”</p>
“所以。”</p>
顾寒点点头，笑道：“既然剑碑人人可看，那这些感悟经验，你们为何不能看？”</p>
“再或者说。”</p>
他半开玩笑道：“莫非我会以为，你们学了这些东西，能超越我这个玄天剑首不成？”</p>
众人一愣。</p>
和之前的墨尘音二女一样，他们隐隐觉得，此刻的顾寒，有些不一样了。</p>
虽然只是简单两句话。</p>
已是将他的胸襟和无敌自信凸显得淋漓尽致！</p>
“师弟，彻底成长起来了。”</p>
不远处，原正阳神情恍惚，隐隐约约的，似从顾寒身上看到了当年云剑生的影子。</p>
他很欣慰。</p>
他更明白。</p>
从顾寒出关的那一刻起，便已经完成了华丽的蜕变，自己便已是足够强大，成了真真正正，实至名归的玄天剑宗十代剑首了！</p>
想到这里。</p>
他突然理解了重明之前的做法和深意。</p>
大世茫茫，时光轮转，纪元更迭。</p>
再闪耀的星辰，亦有黯淡落幕的一日，而新人取代旧人，才是亘古不变的永恒至理。</p>
顾寒。</p>
无疑是这个时代中，最耀眼，最瞩目的一个新人，耀眼到连重明都主动让位的那种！</p>
“我是狭隘了。”</p>
“鸡爷虽然表面糊涂，可看得比谁都明白，所以才会选择了让位。”</p>
这场求教。</p>
足足持续了半个月。</p>
期间，三千剑修如饥似渴，虚心请教，顾寒无私分享，耐心解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p>
老孙看得眼热不已。</p>
差点动了舍弃现在的修行路，改当剑修的念头，只是很快便迎来了老魏的当头一棒。</p>
“你可以拜君上为师！”</p>
“小棠棠是大师姐，大妹子你当小师妹，不是正正好好？”</p>
老孙摸了摸自己的胡须。</p>
又看了看小丫头的个头。</p>
很明智地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p>
“算了。”</p>
他不动声色道：“剑修……其实没什么好当的。”</p>
半个月后。</p>
顾寒才停下了讲解。</p>
场间一片寂静，一众剑修似乎还沉浸在其中，无法自拔。</p>
对他们而言。</p>
这次求教收获良多，获益匪浅，若是能彻底消化吸收，未来剑道必能再攀高峰！</p>
“好好练。”</p>
“有什么不明白的，就去找我。”</p>
顾寒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嘱咐了几句，转身离开了。</p>
“恭送剑首！”</p>
三千剑修恭恭敬敬，深施一礼，眼中的尊崇和敬意，近乎化作了极度的狂热！</p>
这一刻。</p>
顾寒在他们眼中，就是唯一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