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果？</p>
被吞？</p>
顾寒听得一怔，终于明白烛龙为何对这个仇人有这么大的恨意了，更没想到，烛龙这个看上去像叫花子一样的惯犯，竟然曾经是一个即将超脱的绝巅强者！</p>
“老前辈。”</p>
他不解道：“您和那位仇敌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p>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p>
“问题不大。”</p>
顾寒认真道：“反正，我的刑期会很长。”</p>
“罢了。”</p>
忆及往事，烛龙也没了心思跟他插科打诨，幽幽叹道：“这些事憋闷在心里太久太久了，恰好还有点时间，告诉你也无妨。”</p>
顾寒听得很认真。</p>
“看你修为凑合。”</p>
烛龙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道：“可知世间有先天十族？”</p>
“十族？”</p>
顾寒一愣：“不是六族吗？”</p>
先天六族，神仙魔鬼妖冥，不仅是他，这也是几乎所有人的认知。</p>
“世人只知六族。”</p>
“只是因为六族太强，盖过了剩余四族的名气。”</p>
烛龙解释道：“事实上，六族之后，还有精，灵，诡，怪四族，不过相比前六族，这四族各有缺陷，数量更为稀少，更无至强者坐镇，便渐渐地被人踢出了先天十族之列。”</p>
“精，灵，诡，怪？”</p>
顾寒听得心里一动：“这又是什么？”</p>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称谓。</p>
“纪元伊始。”</p>
“混沌未开，天地未成。”</p>
烛龙幽幽道：“有一缕先天造化气显于世间，得之便可步入超脱之境，引得无上强者争夺，最后裂而碎之，一分为四，化作精灵诡怪四族。”</p>
“精者，以龙为尊。”</p>
“灵者，以凤为首。”</p>
“诡者，化魑魅魍魉，魉魁魃魈，守于轮回深处，以生魂为食！”</p>
“怪者，遍及虚空，浑浑噩噩，散沙一片，其中有至强者，名为大鲲！”</p>
顾寒恍然。</p>
严格说来，这四族他都见过，龙凤便不提了，和他渊源极深，虚空邪怪，他也见过不少，虽然没有见过大鲲，可对破虚却不陌生，毕竟他身边还有个小吃货球球！</p>
而魑魅魍魉，魉魁魃魈……</p>
他突然想到了当年在月家，和月元卿大战之后，出现的那只诡异生物，自称是轮回使者的，大概率就是上述的一种了。</p>
相比于先天六族。</p>
这四族的数量的确更稀少，也没有那么强。</p>
“恩？人族呢？”</p>
似想到了什么，他好奇道：“老前辈，人族属于哪一种？”</p>
“……”</p>
烛龙沉默半瞬，摇头道：“后天杂气所化，不足道也。”</p>
顾寒：“……”</p>
他顿时觉得受到了侮辱。</p>
“这是事实。”</p>
“也并非是我贬低你们。”</p>
烛龙感慨道：“你不妨想想，凡间田地之中，最多的是什么？”</p>
顾寒想都没想：“粮食？”</p>
“错了。”</p>
烛龙摇头：“是杂草。”</p>
顾寒若有所思。</p>
虽说将人族比作杂草，有蔑视的嫌疑，可细想之下，不无道理，毕竟两者之间，有诸多的相似之处。</p>
“混沌上下。”</p>
“万界诸天。”</p>
烛龙叹道：“不论初始是何等模样，可到后来，都会被人族占据大半……从不例外，这和田间杂草有和区别？”</p>
“野火烧不尽。”</p>
“春风吹又生。”</p>
“随处可见，随遇而安，随意而生，虽孱弱无比，却有着先天族望尘莫及的顽强生命力和繁衍之能，只要有一点微不足道的养分，便会蔓延无尽，生生不息，永无灭绝之日！”</p>
“这！”</p>
“是先天族所没有，也是先天族所忌惮，所羡慕的一点！”</p>
“同样的。”</p>
“也是你们最可怕的地方！”</p>
顿了顿。</p>
烛龙又补充道：“毕竟草多了，就有长得高的，变成了树，树多了，便会有其中的佼佼者，化身为灵……如此往复循环，无休无止，便是再小的概率，只要基数够大，出现的绝巅强者数量，也远超其余各族！”</p>
顾寒没说话。</p>
游历岁月时光长河，他的见识今非昔比，自然知晓，三千大世界中，人族的不朽者占据了大半的数量，而混沌之上，据他所知，人族的超脱境，足足占据有六成之多！.</p>
无关根底资质。</p>
无关造化机缘。</p>
纯粹就是占了基数太过庞大的优势！</p>
“可惜了。”</p>
烛龙又是遗憾道：“数量多了，心也杂了，若你们真能众志成城，协力同心，怕是混沌上下早被你们完全占据了，又哪有我等的立足之地？”</p>
“可惜了！”</p>
他遗憾道：“我并非人族，否则的话，定要开创出前所未有的一条修行路出来！”</p>
“老前辈。”</p>
顾寒语气古怪道：“您说的这条路……该不会是……”</p>
“众生路！”</p>
烛龙慷慨激荡道：“众生之中，人族的数量占据了七成以上，若能以此为根基，由弱到强，由小到大……徐徐图之，虽然会很难，成功的概率也近乎没有，可……若是真的走通，便是一条崭新的不朽路，亦是一条无敌于万界诸天，混沌上下的路！”</p>
“到了那时候。”</p>
“我也根本不需要逆转岁月，只要给我时间，就算他真成了超脱境，我照样能弄死他！”</p>
“怎么样？”</p>
说到兴奋处，他猛地看向顾寒，眼中赤茫闪动：“你觉得有没有搞头？”</p>
“有！”</p>
顾寒认真点头：“太有搞头了！所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什么道果，都是狗屁！众人拾柴火焰高，靠着众生推，也能把自己推进超脱境！”</p>
“年轻人，你不简单啊！”</p>
烛龙眼睛一亮，顿时像是找到了知音一样，更加兴奋了：“你是不是也研究过这样的路？”</p>
“老前辈。”</p>
顾寒想了想，道：“您觉得，有没有另外一个可能？”</p>
“什么？”</p>
“这条路，我正在走。”</p>
烛龙：“？”</p>
“不可能！”</p>
“绝对不可能！”</p>
他否定得很干脆：“年轻人，不是我瞧不起你，想走众生路，必须要和众生有极大的因果牵连，受得住众生无尽的气运加成，经得住无尽的众生气运反噬！”</p>
“你告诉我。”</p>
他又是瞥了一眼顾寒：“你占哪条了？”</p>
“应该……”</p>
顾寒想了想，“全都占了？”</p>
烛龙：“？？”</p>
“你何德何能啊？”</p>
他有点没忍住：“你生而不朽啊？”</p>
“老前辈好眼力！”</p>
顾寒惊讶道：“区区不才，生而不朽，万古唯一。”</p>
烛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