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的凡凤 作品
102 大乱斗
他灰白的头发沾着血污，脖颈青筋暴起如蚯蚓，嘶哑的嘶吼穿透人群：“你们以为赢了一场，就能颠覆千年宗门秩序？！”
苏砚瞳孔微缩——方才杨护卫明明点了他的哑穴！
下一秒，吴长老喉间溢出暗红血沫，竟生生咬断舌尖破了禁制。
他颤抖着从袖中抖出一枚血色符箓，符纸边缘翻卷如被火烤过的枯叶，“我以长老之名，召唤‘玄真护法阵’——清剿逆贼！”
话音未落，整座玄院上空骤然炸开刺目金光。
林若璃手中的药杯“啪”地落地，温水溅湿绣着云纹的鞋尖。
她仰头望去，只见九道赤金锁链从云层垂落，在演武场上空交织成巨大阵图，每道锁链都刻着玄院历代祖师的法印，灵气翻涌如沸腾的岩浆，杀机顺着风刃刮过众人后颈。
“是玄真护法阵！”有老弟子瘫坐在地，“这是用来处决叛门者的禁阵！”
苏砚耳中嗡鸣。
他记得典籍记载，此阵需七位化神长老以精血为引才能启动，可吴长老不过化神初期，哪来的底气？
视线扫过吴长老腰间——那里挂着半块雕着九瓣莲纹的金属牌，和昨夜在司马掌门轿中见到的暗格纹路如出一辙。
“暗墟的后手。”他咬碎后槽牙，指尖掐入掌心，“唐教授！”
通讯器里立刻传来唐教授的喘息声：“已定位阵图核心！正在破解灵识频率——但这阵法的波动……像是用太古仙域的灵脉共鸣原理做的底层架构！”
苏砚反手抓住林若璃的手腕。
她的指尖冷得惊人，却在触碰到他掌心证道令的瞬间，突然攥紧他的手：“这不仅是防御阵法，更是封印神识的陷阱！”她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银针，“吴长老想借阵图封锁我们的意识波动，让科技修仙者的灵识程序失效！”
演武场边缘的机甲突然集体黑屏。
几个操控机甲的弟子抱着脑袋蹲下，额角渗出冷汗——他们的灵识与机甲的连接被生生切断了。
苏砚的后颈泛起灼烧感。
那枚跟着他穿越两界的莲灯印记正沿着脊椎往上爬，烫得他几乎要咬出血。
他猛地抽出被林若璃攥住的手，将证道令按在眉心。
金光从指缝溢出，在他眼前勾勒出阵图的运行轨迹：赤金锁链如活物般游移，每扫过一人，就有淡蓝色的神识光丝被锁链绞碎。
“原来你是用这种古阵来压制科技修仙者的精神力……”他的声音里裹着冰碴，“吴长老，你的‘传统力量’，不过是被腐朽知识禁锢的枷锁。”
证道令在掌心发烫，莲灯碎片突然脱离玉坠，悬浮在他指尖。
苏砚看见碎片表面浮现出细小的数据流，竟与玄真阵图的纹路产生共振！
他想起昨夜在末法纪元实验室里，唐教授用解析仪扫描碎片时说的话：“这东西像是两界能量的融合体，既有太古仙域的灵脉结构，又有末法纪元的芯片编码……”
“去！”他低喝一声，指尖轻弹。
莲灯碎片如利箭射入阵图核心。
赤金锁链突然扭曲成螺旋状，原本要绞碎神识的阵纹开始倒转。
吴长老的脸瞬间惨白，他拼命掐诀，却见自己用精血喂养的阵法，竟调转矛头朝他刺来！
“不——”他的嘶吼被锁链截断。
一道赤金锁链穿透他左肩，将他钉在演武场中央的旗杆上。
鲜血顺着锁链滴落在地，烫得青石板滋滋冒白烟。
“趁乱！冲正殿！”
变故突生时，司马掌门的残党早猫在角落。
为首的灰衣人甩出三枚透骨钉，钉穿了看守侧门的弟子肩甲，带着二十余人如恶狼般扑向丹房方向。
杨护卫横剑挡在路口，剑鞘上还沾着吴长老的血，“想过我这关？先问我的剑答不答应！”
但他的剑才刺出，对面一个黄衣弟子突然双手结出玄院“青鸾引”的法诀——那是只有内门核心弟子才会的术法！
杨护卫瞳孔骤缩，本能地旋身躲避，却见对方指尖真的跃出半只青鸾虚影，利爪擦着他后颈划过，在墙上抓出五道深痕。
“拟态灵力！”林若璃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她不知何时换了炼丹师长袍，袖中甩出三枚淬毒的银针，精准钉入三个拟态者的掌心，“暗墟的技术，能模拟目标的灵力特征！他们刚才一直在观察我们的战斗，现在连术法都能复制！”
苏砚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望着正殿屋檐下摇晃的铜铃——那是他今早刚让人换成的末法纪元监控器，此刻屏幕上全是雪花。
“唐教授，反制系统能覆盖拟态灵力吗？”
“正在分析！”通讯器里传来敲击键盘的声音，“拟态技术用的是灵识采样……找到了！他们的灵识波动里有暗墟特有的杂音！”
苏砚反手抽出腰间的科技佩剑。
这把剑是他用末法纪元的纳米材料锻造的，剑柄里藏着唐教授研发的灵识***。
他挽了个剑花，剑气裹着数据流扫过人群——那些拟态者的术法虚影瞬间溃散，露出脸上青灰色的暗纹。
“玄院弟子听令！”他跃上演武场高台，证道令的金光映得他眉眼冷厉，“从今天起，玄院成立‘革新司’！我兼司首，全面接管防御事务！”他的声音混着灵力扩散，震得山门前的彩旗猎猎作响，“凡私通暗墟、背叛玄院者，杀无赦！”
人群寂静片刻，突然爆发出更热烈的欢呼。
几个杂役弟子举着扫帚冲上来，用绳子捆住瘫软的拟态者；机甲操控师重新启动终端，青冥机甲的红光在演武场四周亮起，组成防御阵列。
林若璃走到高台下，仰头看他。
晨光里，苏砚后颈的莲灯印记若隐若现，像一团要烧穿皮肤的火。
她伸手按住腰间的储物袋——里面装着昨夜从司马掌门轿中偷来的金属盒子，盒盖上的九瓣莲纹，此刻正隔着布料烫着她的掌心。
“暂时控制住了。”杨护卫拖着伤腿走上高台，剑刃上还滴着血，“但暗纹……”
“我知道。”苏砚打断他。
他望着天际那片铅灰色的云，此刻已压到玄院后山，“真正的敌人还没出手。”
夜风卷着血腥气吹过演武场时，唐教授的实验室还亮着灯。
老人摘下老花镜，揉了揉发酸的眼角，目光重新落回操作台上的金属碎片。
碎片表面的九瓣莲纹在解析仪的蓝光下泛着诡异的紫，原本稳定的数据流突然紊乱，在空气中凝成一行模糊的字符：“两界共鸣，将启……”
唐教授的手指悬在暂停键上，突然听见窗外传来乌鸦的叫声。
他抬头望去，只见后山那片铅灰色的云里，有个黑色身影正居高临下地望着玄院，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