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吃熏猪肚的金桑君 作品

第98章 王爷突然出现,说"我的就是你的"

暮秋的风裹着细碎的银杏叶,打着旋儿掠过永宁侯府抄手游廊的雕花栏杆,将廊下铜铃摇出一串清响。苏桃叉着腰立在垂花门底下,月白色裙摆上还沾着今早与王氏对骂时溅上的红豆沙——原是厨房新熬的糖馅,被她躲王氏抓挠时蹭在了裙角,此刻已凝成暗红的斑点,像极了话本里描述的狗血情节。她指尖捏着半块边缘咬得坑洼的桂花糕,另一只手"啪嗒"拍着管家刚送来的牛皮纸地契,对着门楣上斑驳的"福"字匾额龇牙咧嘴:"老王八羔子,早这么痛快不就省下三斤口水?非要等小爷我把‘侯府毒母记’话本印到第五版才肯松口。"

"在骂谁?"

冷不丁的声线像冰棱子砸在青石板上,惊得苏桃手一抖,那半块桂花糕"啪嗒"坠地,糖霜在砖缝间溅成细碎的星子。萧策斜倚在月亮门的朱漆柱旁,玄色披风上落着几片新鲜的枫叶,显然是刚从城外策马归来。他腰间鎏金腰牌在暮色里晃出冷光,挑眉看她时,眼尾微挑的弧度像极了檐角欲坠未坠的冰棱,偏偏唇角又勾着抹似笑非笑:"侯府的桂花糕,都改喂锦鲤了?"

"西街李记的新品!夹了核桃仁的!"苏桃心疼得跺脚,眼睁睁看着糕点骨碌碌滚进荷花池,惊起一尾红鲤甩着尾巴将其拖入水底。她蹲在池边扒拉水草,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发间银杏叶簌簌掉落:"王爷查岗查到侯府来了?莫不是听说我要开点心铺,想当白嫖党?"

萧策没接话,靴尖碾过池边青苔,溅起的水花惊得锦鲤四散逃窜。他袖中滑出枚赤金令牌,往石桌上一磕,发出清越的声响:"李记三个月的点心,本王包了。"令牌边角刻着镇北王府的寒梅纹,在残阳下泛着冷光,"倒是你,把侯府闹得鸡飞狗跳,是想让全京城看笑话?"

"关你屁事!"苏桃梗着脖子直起腰,后槽牙还卡着没咽下去的糕渣。前院突然传来王氏撕心裂肺的哭嚎,混着瓷器摔碎的脆响:"老爷!城西别院可是苏莉的嫁妆!您不能给那个小贱人!"她挑眉看向萧策,故意把地契扬得哗啦响,让牛皮纸的边角扫过石桌:"听见没?亲爹都怕我把侯府吃空,哪像某些人——"

话没说完就被萧策往前一推,后背撞在垂花门的朱漆柱上,撞得柱上铜环"叮"地一响。他俯身逼近时,玄色披风扫过她裙摆,冷梅香混着若有似无的硝烟味扑面而来,袖口那点暗红在暮色中格外显眼——苏桃眯眼细看,才发现不是血,倒像是打翻的胭脂膏,还沾着几根纤细的发丝。

"处理点小事。"萧策指尖蹭过她鼻尖的糖霜,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指腹的薄茧擦过肌肤时带来细微的痒意,"比如,让某个给杏仁酥掺巴豆粉的庶妹,先尝了自己做的‘毒点心’。"

苏桃心里"咯噔"一下。今早苏莉送来的点心确实被她随手喂了隔壁老王的大黄狗,此刻那畜生正活蹦乱跳地追着蝴蝶,显然没中招。她正想追问萧策是如何"处理"的,他却突然转身,声音冷得像檐角新结的冰棱:"侯府这破院子,本王给你换个新的。"

"我不要!"苏桃炸毛似的后退半步,发间银杏叶簌簌掉落,鞋尖差点踩进池水里,"这是我跟老王八羔子斗智斗勇要来的,香!自己要来的才香!"

萧策脚步顿在游廊光影交界处,回头时夕阳正碎在他眼底,将那双总是冷冽的眸子染出点暖色。他那道被甲胄磨出薄茧的食指轻点廊柱,鎏金腰牌晃出冷光:"城西别院带温泉,本王让人清出来养兔子?"

"多大的院子?"苏桃耳朵瞬间支棱起来,往前凑了半步,"够搭烤乳猪的炉子不?要那种带旋转铁架的,能同时烤三只!"

"……"萧策沉默的当口,永宁侯扶着王氏从月亮门晃出来。王氏刚灌过巴豆汤,脸色比墙灰还白,嘴唇干裂得起皮,指着苏桃的手直抖:"小贱人!定是你撺掇王爷抢苏莉嫁妆!你安的什么心!"

"继母您该治治青光眼了。"苏桃翻着白眼往萧策身后躲,却故意拔高声调,让声音传遍整个游廊,"哦对了,张屠户托媒婆带话,说您宝贝女儿太瘦,得再加两头活猪当聘礼——不然就把她当瘦猪卖了!"

王氏"嗷"一嗓子软倒在永宁侯怀里,老侯爷手忙脚乱地扶住她,对着萧策连连躬身,眼角余光却瞟着苏桃手里的地契,像在看什么洪水猛兽。萧策没理会这对父女,只从袖中抖出个锦盒推到苏桃面前,盒盖边缘还沾着点干涸的胭脂。

盒盖弹开的刹那,苏桃倒吸凉气——十叠地契码得整齐,最上面那页用朱砂画着歪扭的烤箱,烤箱门上还歪歪扭扭写着"苏桃专属"四个字,正是她酒后拉着萧策的手描述过的理想厨房。

"打仗顺手收的。"萧策指尖敲了敲盒沿,鎏金腰牌撞在石桌上发出清响,目光却落在她发间那片倔强的银杏叶上。苏桃盯着他袖口那点胭脂渍,突然福至心灵,故意捏着嗓子往他身边凑,让发间银杏叶蹭过他披风:"哎呀王爷,这怎么好意思呢?虽然知道您爱慕我已久,想送我院子当定情信物……"

话没说完就被萧策捏住后颈提开,力道不大却不容抗拒。他耳垂泛着可疑的红,从耳廓蔓延到脖颈,面上却依旧冷淡得像块冰:"说吧,想要什么?别又提些……"

"帮我舔打蛋器。"苏桃眼珠一转,踮脚凑到他耳边,故意让气息扫过他颈侧,温热的吐息惊得他肩头微不可察地一颤。

周围瞬间安静得能听见游廊下的滴水声,以及永宁侯猛地咳嗽的声音。王氏白眼一翻又要晕,旁边小厮憋笑憋得满脸通红,转身假装整理廊下灯笼。萧策垂眸看她,睫毛在眼睑下投出阴影,半晌才从喉咙里滚出两个字,声线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成交。"

苏桃愣住的功夫,已被他拽着往府外走。垂花门的铜铃在身后叮当作响,像在为这场闹剧伴奏,她还在挣扎:"我还没跟老王八羔子要铺面呢!前街那家茶楼的二楼视野最好了!"

"不必了。"萧策头也不回,黑马在府门前踏碎夕阳,马鞍上还搭着件玄色大氅,"前街整条街,包括你说的那家茶楼,本王今早让人挂了‘镇北王妃点心铺’的匾额。"

"……"苏桃趴在他怀里,闻着他披风上冷梅香混着的淡淡硝烟味,突然觉得这古代生活越来越像话本里写的爽文了。路过西街时,她看见张屠户正指挥着伙计往花轿上搬聘礼——三头活猪哼哼唧唧地挤在轿子里,轿帘缝隙露出苏莉哭花的脸,妆容糊成一片,倒像是刚从茅房里捞出来。

"王爷,"她戳了戳萧策的腰,指尖隔着衣料能感受到他紧实的肌肉,"你说苏莉嫁过去,会不会把杀猪刀当银簪子使?"

"本王让人送了两斤巴豆当添妆。"萧策翻身下马时,顺手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丝,指尖擦过她耳垂时微微一顿,"至于城西别院……"

"要养烤乳猪!"苏桃立刻抢答,却在看见他袖口那点胭脂时顿了顿,伸手去够那片污渍,"你今天到底干嘛去了?跟哪个小娘子打架了?"

萧策没说话,只是牵着她往宫墙方向走。暮色漫过青石板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交缠在一起。走到宫墙下那棵老槐树下时,他突然停步,认真看她,眸色深沉得像夜:"本王的一切,包括这江山,都可以给你。"

苏桃心脏猛地一跳,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嘴上却故意撇嘴:"谁要你的江山?我只要点心铺的经营权!还要每天第一个试吃!"

萧策低笑出声,指腹蹭过她发间的银杏叶,将其轻轻摘下:"都给你。"

宫墙在望时,春桃提着食盒气喘吁吁地跑来,发簪上的流苏晃得飞快:"小姐!太后娘娘让您赶紧进宫,说新做的奶油蛋糕又塌成饼了!"

苏桃哀嚎一声,却被萧策打横抱起,稳稳落在马鞍上。黑马踏碎最后一道夕阳时,她趴在他肩头数着他腰间的玉佩,那是块成色极好的暖玉,刻着朵寒梅:"王爷,你这玉佩挺别致,哪捡的?"

"茅房。"萧策低头看她,眸色深沉,嘴角却噙着抹笑。

"???"苏桃瞪圆了眼。

"开玩笑的。"他轻笑,指尖拂过玉佩上的寒梅纹,动作温柔,"母妃留下的,说以后要给我媳妇。"

苏桃"哦"了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袖里掏出半块桂花糕——那是从荷池里捞起来,又用帕子擦了半天的糕点,上面还沾着几根水草。她塞到萧策嘴边,含糊不清道:"尝尝?脏是脏了点,但粮食不能浪费,这叫人间清醒!"

萧策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像落满了星星,终是张口咬下。糖霜沾在唇角,被她伸手蹭掉时,听见她嘀咕:"早这么乖不就完了,非要我用‘发疯文学’治你。"

夜风卷起落叶,打了个旋儿落在两人肩头。远处侯府方向传来王氏的哭嚎,断断续续地飘过来,却再也传不到这对并肩而行的人耳中。毕竟,对于苏桃来说,有吃不完的点心和一个愿意陪她疯的王爷,那些宅斗恩怨,早该像这满地的银杏叶,被马蹄踏碎在身后了。而前方宫墙内,太后的奶油蛋糕还在等着她拯救,新的"发疯"日常,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