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好不容易逮住一个劲儿往外头跑的贾琏,拦住他,“成天的往外跑,不知道外头哪里有那么多事需要你去忙,别是叫旁的什么绊住了脚,有事和你商量也找不到个好机会。”
贾琏听这话里头醋味都要飘出来,笑着将外头的大氅又脱下来,
“整天想东想西,不过是忙最近院子里物件采买的事罢了,几个姑娘各自分开搬了院子,里头一应东西都紧缺,老太太专门叫我去问了妹妹们缺什么短什么,叫都给买齐了。”
王熙凤说,“我要和你商量的事也和姑娘们有关,初八是三姑娘的生日,你想如何办?”
贾琏道,“这还值得你来和我商量?多少大的生日不都是你一手操办的?三姑娘的生日,不是有之前迎春的参照着吗?还需要另外拿主意?”
王熙凤拿指尖点点贾琏的额头,“糊涂虫,若是普普通通,我又何必单独挑出来问你。今年三妹妹恰好十五岁,是及簪之年,后头就要开始相看人家定下亲事了,我看老太太有心思为她寻一门好亲事。这次生日,老太太还专门请了老南安太妃一干贵客过来,又叮嘱我好好办,这里头,当然和年前给迎春办的不同了。”
贾琏笑着道,“这是要给各位贵人看看咱们贾府养的好女儿呢,三妹妹好福气,能得老太太上心,这么些贵人,也算是打通门道了。那这次的生日宴确实不能怠慢,到时候多添些钱,好好办上一场,这些排场派头的,还是你拿主意就行。”
王熙凤笑着说,“我也是这个意思,就是提前和你对个口风,免得你到时候回来一看账本,又坡头盖脸说我乱花钱。”
贾琏见王熙凤这边事情定下,又重新将大氅穿回去,一边出门一边道,“什么时候变成我劈头盖脸说你的不是了,不从来都是你来指点我。外头事情急,我还是得去看一趟。”
说罢径直出了门,也不理王熙凤突然黑下来的脸色。
平儿正好掀了帘子进门来,问道,
“怎么了?”
王熙凤摔了帘子,“成日的不着家,一回来就往外跑,你说怎么了。”
不等平儿回答,又道,“你倒是坐得住,丝毫都不着急的,难不成他将去外头做的事,都提前告诉你了?”
平儿知道这又是和贾琏置气,不分青红皂白猜忌起自己来了。
好在她知道王熙凤脾性,当下便坐了过去,和王熙凤一通分析,字字句句戳在她心窝子上,既叫她卸了火气也说了自己的心里话。
王熙凤冷静下来,笑着道,“还好家里有个你,不然我得活生生气死。”
两个人又在一处对了些请戏班子、座位安置一类的细节,才将王熙凤的精气神彻底转圜过来。
老太太从林黛玉赐婚陆夜的圣旨下了之后,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担忧。
欢喜的是名分是二皇子正妃地位自然尊贵,担忧的是如今朝堂局势,连她这个老太太都知道,大皇子和三皇子要更贵重些,不似这个半道认回来的,没有根基没有人脉,朝代更叠,不幸的话被圈养至死,幸运的话也不过找个穷乡僻壤放出去,外孙女跟着他,不定要吃多少苦。
还不如找个地位稳固些的世代簪缨的人家嫁,也省得去下这样一场赢面不大的赌注。
想归这么想,心里还是疼惜林黛玉这个外孙女,接连送了不少心爱物过去,也算间接添了两分嫁妆。
如今探春要过生日,老太太记挂林姑娘,专门和王熙凤提了,“到时候将林姑娘接过来,一起看看戏,热闹热闹。”
王熙凤凑趣道,
“知道知道,忘了谁也不敢忘了老祖宗的宝贝外孙女。林姑娘一来,只怕家里亲生的这几个都要往后头站。说起来姑娘还是头一遭来咱们府上,原先是因为初来京城就生了风寒,后头只请了老太太过府,这一次呀,可算让我也有机会看一看瞧一瞧了,到底是什么样的神仙人物,叫老太太天天记挂。”
老太太一边笑,一边满眼自豪,
“你看了就知道。”
从老太太那里走了,王熙凤又去了探春屋子里,一进屋,就闻到一股清新的香味,看仔细了才发现,贾宝玉几个都在,和姐姐妹妹们凑了一处,正用新鲜的花瓣研制香味。
王熙凤先笑着朝宝玉道,“刚刚老爷还派了人来找你,原来又躲在这里偷懒,等下找到这里来,仔细你的皮。”
贾宝玉一听他父亲的名头,吓得手一哆嗦,探春连忙笑着解围,
“父亲去了外省公干,二哥哥糊涂了,活活被吓了这一跳。”
王熙凤拍手,
“也就吓唬吓唬他了。”
说罢拉了探春的手,另走到一旁屋内,将给她办生日的事说了,探春之前隐约在老太太那里听了三言两语,大概也知道这次生日会的意思,只低着头,笑着道,
“你看着办就行,吃食戏文,我也没什么格外偏好的,照着老太太他们的喜好来就是了。”
王熙凤应下来,刚要走,探春塞过来沉甸甸半包银子,低声道
“这次怕是要超了例银,酒水、戏文都是流水般的花银子,也不好叫你填补。”
王熙凤当即明白过来,心中感叹姑娘聪慧面面俱到,笑着将银子推回去,
“哪里就到了这样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再不济,还有老太太的私库撑着呢,你就等着热热闹闹过这一回生日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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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三月初八,荣国府上下装饰了,南安王太妃、北静王妃等几位世交公侯诰命都来了,贾老太太等按品大妆迎接,另备了屋子给几位安置的席位,周瑞家的带着丫鬟仆从在围屏后头等候差遣。
贾老太太和这些人寒暄几句,南安太妃问起今日生日的主人公,贾老太太笑着道,
“原先和几个同辈的姊妹们在另一处看戏玩耍,刚刚恰好在从那头过来了,等着拜见呢。”
于是当即叫人请了探春进来。
探春进来之后,规规矩矩见了礼,南安太妃招手,让她走近了些,看清了容貌之后先叹了一声好,又拉着探春的手,和周围几位一起细细问了些读书一类的事,又夸了一回,笑着和贾母打趣道,
“我就说我这个老姐姐,最是会教养女孩儿。样样都好,倒叫我不知道夸哪一样了。”
说罢将备好的腕香珠、金玉戒指等一应礼物拿了出来,北静王妃等也纷纷备了礼,探春拜谢过,又有人送她出去,照旧回了贾宝玉、林黛玉并其余两春处接着看戏。
探春知道今日这最重要的事情总算过了,心里真正放松下来,和林黛玉几个说说笑笑,有了几分过生日的欢喜实感。
贾宝玉却兴致缺缺,一边儿不自觉拿目光朝着林姑娘那边儿瞟过去,一边儿在心里遗憾懊悔。
好好的神仙一样的妹妹,这才没多久未见就许了人家,如今想要亲近,也是不能了。
一旁的王夫人和王熙凤、刑夫人等另坐了一桌,王夫人看着贾宝玉遗憾懊恼的神色,想起这些日子在这个孽障亲事上头受的冤枉气,气不打一处来。
偏偏刑夫人是个木头脑袋,跟着王夫人的目光看了一眼林家姑娘之后,哪壶不开提哪壶,
“林家姑娘前日才定下亲事,后头就是皇子妃了,今日一看,果然是神仙一样的人物。说起来,咱们宝玉还比她大几个月,也到了定亲的日子了,不知道有没有寻着合适的人家。”
王夫人点戏的手一顿,这话是戳到她的新窝子上了。就是没有寻着合适的人家!
这几日她忙前忙后私下张罗了相看了好几场,
门第低的,她看不上,门第高一点儿的那几个,不是嫌弃如今荣国府没个有实权能得用的,就是嫌弃贾宝玉名声不好前程堪忧。
其中还有个眼高于顶的直言,“若是贾家像如今的林家一样,朝中有个正得用的三品大员,那便真的是天赐良缘了。”
话里话外就是看不上自己看不上宝玉,还偏要拿林家来刺激自己。
如今刑夫人说出这话,倒也没有十足的嘲讽对比意味,但听在王夫人耳朵里,却是刺耳得很,她哼一声,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老爷说了,宝玉暂时不必急,先立业再成家,先在科举一途上做出些成绩来,再给他寻一门好亲事。”
刑夫人察觉她语气不对,讪讪应和两句,说男儿家确实不急于一时,又有王熙凤在旁边帮腔,说宝玉最近如何刻苦功课有长进,才让王夫人的面色渐渐缓和下来,重新点了一出吉庆戏文。
南安太妃那边儿几个办完正事,又由老太太领着逛了一会儿园子,就各自告了辞,贾母送了一回,才由潘妈妈扶着,往贾宝玉林黛玉这处来了。
潘妈妈说,“方才我看那几位的神色,好像都还是挺满意的。”
贾老太太有些疲惫,“虽说总归是顾念我的面子,多少有夸大的成分,但十分总有六七分。”
如此一来,探春的亲事便又多了一条路了。
今日来的都是些世代簪缨的富贵人家,家族庞大,人口众多,只要他们在家里主枝旁枝有合适的人选要定亲的时候想起贾府探春这样一个人来,就不枉费自己今日的苦心筹谋。
潘妈妈笑着道,“您为了这些小的的亲事,可算是煞费苦心,姑娘们能承这份情,就是万幸了。”
贾老太太摇摇头,“之前老大马马虎虎就将迎春的亲事定出去,我虽说不赞同但也拗不过他已经收了人家的银子,前两天我看迎春丫头,还没出阁就天天以泪洗面,我这心里头也不好受,只能抓紧将后头几个能铺的路都铺上。”
潘妈妈语气有怒,“这也是大爷短视,竟然将姑娘许给这样的人家,好歹老太太出面将婚期拖了又拖,不然那边儿亲事一办,还有什么好亲事轮得上咱们贾家的姑娘,这不是生生断了后头几个的路吗。”
贾老太太摇摇头,“终究还是隔阂难以消除,他总觉得我亏待了他,便寻着机会和我作对,荒唐事一件接一件,罢了罢了,我也管不得这许多了。对了,林姑娘还在一起看戏吧。”
潘妈妈转喜,
“和探春宝玉几个在一处呢,就知道老太太记挂,我叫他们给你留的座,就在姑娘和宝玉中间,到时候一手拉一个,眼下的疲倦算得了什么。”
贾老太太笑起来,“果然是老成精了。”
孙辈绕膝,确实是她为数不多的乐趣了。
戏文唱到一半,有人说着老太太来了,王熙凤几个连忙团团拥过去,将她送到原本留好的座位上,贾老太太果然一手拉着宝玉、一手拉着黛玉,舒舒服服看了后头半场戏文。
底下人递来点戏的话本子,送到贾老太太跟前,老太太拿过去,叫林黛玉、探春几个依次点了,又叫安排些拿手的。
戏台上咿咿呀呀,这边儿台桌上也开始上菜,周瑞家的领着丫头们照旧在后头听伺,贾母吃了两口热食物,看着桌边温好的酒,笑着对贾宝玉道,“今日高兴,也许你喝几口,是温好的,也没那么伤脾胃。”
贾宝玉笑着道,“还是老祖宗疼我。”
贾老太太又转头,温柔问林黛玉,“你们家大人许不许喝酒的?”
林黛玉正好奇这味道,看一眼今日寿星公期许的目光,笑着道,
“今日高兴,我想喝一点。”
贾母笑着道,“那叫他们给你舀半碗汤垫垫底,后头慢慢喝两口,尝尝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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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回府的时候先问了林黛玉,王嬷嬷笑着道,
“老爷这是忙糊涂了,今日荣国府三姑娘过生辰,您亲自应下叫马车送了去的,如今怕是刚刚开始吃饭呢。”
林如海想起来,“确实是糊涂了,原本以为升了官是好事,结果这职位忙起来,比之前还要暗无天日。”
原本清闲的时候确实清闲,如今纠察上本的都堆在一起,光是翻看批阅都来不及,更别提还要在限定期限查明上奏。
这几日s送过来的参本涉及官员不少,零零总总,都是需要核查的事项。
如今他主管全国上下官员监察,接了投诉参奏,就必须担起查清的责任,或是打回去还官员一个清白,或是查清投诉里头的贪污乱纪一类实情移交上奏,另听惩处。
这几日忙下来,他也算是摸清了里头一些关窍,有些是有私怨的故意夸大事实,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名单,有些是匪夷所思实实在在罪证确凿的,需要兼听明辨。
就这几日,已经有接连两名官员被参的事情坐实,如今已经移交去专门衙门等候问审,这两位官员官职都不低,后头或多或少还牵扯着皇亲国戚,林如海办起来依旧没手软,折子呈上去,反而得了崇文帝两句称赞。
也算是为朝廷揪了害群之马,为百姓出了一份力了。
林如海如是想着,觉得监察御史实在责任重大也极有责任感,一边吃了底下人布置好的饭菜,一边问王嬷嬷:
“姑娘出门的时候,可有说什么时辰回来?”
王嬷嬷回道,“说是戌时正点之前就回,马车早就备好的,已经在荣国府外头候着了,老爷不必担心。”
林如海点点头,自喝了半碗汤,“今日实在困顿,我先去眯一会儿,给姑娘留的炖品,你记得提醒她喝了再睡,这天气跟变脸似的,不得不好好补养着。”
王嬷嬷应下来,叫人先将桌面收拾了出来。
林如海在房中点了等,原本想先看两本卷宗再睡,突然发现手上新接的这投诉来自金陵,看清上头名字的一瞬,林如海有些诧异,应天府贾雨村。
这原本是他一年进士及第的旧相识,原本还想叫他来给林黛玉当老师,后头突然得了梦境,惊觉此人真实人品之后才刻意疏远。
如今竟是他被人参奏?
林如海揉了揉眼睛,将卷宗仔仔细细看了,心中越发震惊。
原来卷中参奏的,正是他那日在梦中所见的石呆子案,那石呆子被他设计夺了家中珍宝扇子,又叫打了一顿,后头竟然一命呜呼,两腿一蹬丢了性命。
除了这件事,里头还有些贾雨村贪赃酷令的事项。
林如海一一看下去,心中已经信了五分,拿笔批了着当地监察按察使仔细巡防,又小心收了起来,准备明日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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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梆子刚刚敲了一声,眼见夜幕渐渐降临,陆夜背着手,对着院子来处的大门,擡头看了看天上的夕阳。
火烧云中变幻莫测的云彩翻涌卷动,一会儿是只大象,一会儿是天狗,一会儿是小兔子,变幻莫测,层出不穷,这是大自然带给人类难得的视觉盛宴。
陆夜形单影只地立在那里,一面无聊地思考着鹿老先生最新来信里头的庞大信息,一面若有若无地望着入口处的巷子。
长安提着热汤过来,笑着道,
“还等着呢,林姑娘今日大概是不会来了。上次姑娘来的时候不是说过,今日是表姊妹的生辰,要过府去作客的。年轻姑娘们的集会,看看戏说说话,这时辰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后头天完全黑下去,再晚一点儿来咱们院子,可就说不过去了。虽说是定了亲,但夜间还是得避讳的。”
陆夜没接话,眼神儿从天上飘到地上,虽然知道长安说的有道理,但还是不愿意放弃心底的一点儿期盼。
林姑娘没说不来,那就有可能要来。
若是她来的时候,没有第一眼看到做好准备站在这里等的人,总归是要失望的。
陆夜又站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之前很多次自己回来的时候,蹲在这里一边儿咬着尾巴,一边等着自己的小猫儿,不自觉勾了勾嘴角。
长安从他身边走过,心里啧了一声,看着外头估摸着还有一个时辰才完全天黑,猜想陆夜肯定要等到那时候,也不再劝。
没一会儿,外头突然有人通传,说林姑娘来了。
陆夜擡起头,从回忆里那只猫儿抽离出来,有些得意又骄傲地冲着长安扬了扬嘴角,似乎在炫耀他这一场等待的胜利。
长安跟着笑出声来,笑着道,“行行行,是我说错了。”
陆夜擡脚,又往外迎了几步,刚好撞上进来的林姑娘。
香香软软的一小团扑在陆夜怀里,撞得他心中小鹿乱跳。
空气里夹杂着淡淡酒香,陆夜顿了顿才回过神来,
“你喝酒了?”
林黛玉此时已是微醺,白皙的面皮显了醉意,红红的两片格外诱人,她点点头,挽住陆夜的胳膊,说
“喝了一点点,今天是探春的生辰,大家都高兴,他们喝了好多酒,我只喝了一点点。”
林黛玉一边擡着亮晶晶的眸子看着陆夜,一边伸手比划了一点点,连指甲尖尖都是圆润粉嫩又可爱的。
陆夜的胳膊被她挽住,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又觉得一点点醉的林姑娘,比平日越发可爱。
林黛玉见陆夜不说话,歪着头盯着他,
“你怎么不说话,你今天干什么了?是不是很无聊啊。其实我参加的生日宴会也有点儿无聊,尤其是台上戏文唱到我不喜欢的那出戏的时候,我就想逃开躲起来,或者自己端个盘子吃点好吃的。”
“那时候我也会想想你,想想陆大人在干什么,陆大人过生日的话是不是也这样热闹。然后我就溜出来了。”
林黛玉擡起醉酒后越发清亮的眸子,将头埋在陆夜胳膊里蹭了蹭,陆夜一时间恍惚,以为还是那只猫儿的形态。
他以为自己的心跳已经到了极致,稳了稳心神才回到林姑娘刚刚的问题,
“也不全是热闹的,有时候在外头办案,根本来不及过生日,有时候就在家,长安给我煮面吃,有时候会和锦衣卫的弟兄们一起,那时候倒是比一般时候热闹,大家都给我夹菜,给我敬酒。”
陆夜自己都没发觉,说起有时候一个人过生日的时候,语气里面深藏的失落和心酸。
林姑娘点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安静了好一会儿,默默将陆大人的胳膊抱得更紧了些。
这一会儿,陆夜依旧被她紧紧抱着胳膊,耳边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
就在陆夜以为林姑娘快要睡着的时候,小姑娘突然又擡了头,语气是温柔和撒娇,
“陆大人,以后生日我陪你过吧,每一年都陪你。”
这样就再也不会有一个人过生日的时候。
林黛玉接着说,
“每年我们都叫上你们锦衣卫的人一起,我们也听戏文,喝酒吃菜,再买点烟花来放。”
陆夜心里一动,好像真的跟着林黛玉说的这些话,看到了后头可能有的繁荣和热闹,岁岁年年,不再孤寂。
他轻笑,将你在心疼我吗这句话咽回去,说了一声又一声的好。
陆夜轻柔又珍重地牵了林黛玉的手,哄着这个醉醺醺的小猫儿,
“说好了,每年都一起过,再叫上锦衣卫的兄弟们。”
“林姑娘不来,不许他们动筷子。”
林黛玉笑起来,越发生动娇憨,她补上一句,
“也不许他们举酒杯。”
作者有话说:
锦衣卫:你清高,你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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