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瘫在绣着金线蟒纹的被褥间,昔日威严的面容凹陷下去,翡翠扳指松松垮垮套在枯瘦的指节上,随着急促的喘息微微晃动。
虞梦凝握着药碗的手发颤,药汁顺着碗沿滴在褥子上,晕开深色痕迹。
这半月来,她几乎寸步不离病榻。每日天不亮便守在小厨房,盯着砂锅里翻滚的药汤,将熬好的汤药一勺勺吹凉,再小心翼翼地喂进睿亲王口中。
可他的身子仍如风中残烛,一日比一日衰弱。
老大夫背着药箱从内室出来时,白须在穿堂风里簌簌抖动。
他攥着管家的手腕,声音压得极低:“准备后事吧,趁着王爷还能走动,带他去完成些心愿……” 话未说完,屋内突然传来瓷碗碎裂的声响,惊得廊下的灰雀扑棱棱乱飞。
虞梦凝望着满地狼藉,又看向仍死死盯着画卷的睿亲王,心中泛起酸涩。
素玉默默拿起扫帚,红着眼眶清理碎片,时不时偷偷抹一把眼泪。
次日清晨,她带着素玉和几个小厮,硬是将神志恍惚的睿亲王抬进了轿子。
轿子晃晃悠悠行至山头,夕阳正将天边染成血色。
睿亲王倚着软垫,浑浊的眼珠盯着漫天晚霞,突然轻笑出声:“原来这晚霞,真和画里一样。”
“我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