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妻 作品

第192章 【山村老尸】夺寿

苏家戏班的锣鼓声仿佛还在村中回荡,父女两人此时已被簇拥着走向主桌,享受着贵客一般的待遇。

老保长端坐在首席,沟壑纵横的脸上堆满笑意,浑浊的眼中闪烁着异样的热情。

他抚着稀疏的胡须,声音带着几分追忆,“想当年,我也是在戏台上摸爬滚打过的,可惜那吊嗓压腿的苦,终究没扛下来,一转眼,七十多年喽…”

看得出老保长的确是个爱戏的人,话头一起,众人顿时兴致勃勃地聊了开。

从昆腔‘咿呀婉转,声若游丝’的水磨调,谈到梆子‘响遏行云,震人心魄’的激昂唱腔,每说一处,便兴起举杯邀饮。

苏家父女本就靠这门手艺谋生,此刻包银已稳稳收入囊中,自然不愿扫了寿星的兴。

推杯换盏间,苏班主的话渐渐多了起来,笑声也愈发豪迈。

却不想几轮劝酒下来,苏班主竟喝的烂醉如泥,瘫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苏月红本就酒量浅,每次举杯都只是轻轻抿一口,大部分酒都被父亲拦下。

可即便如此,三杯酒下肚,晚风一吹,醉意竟然也跟着涌起。

她只觉脸颊发烫,脑袋昏沉,娇弱的身子在椅上摇摇晃晃,眼神也渐渐变得迷离朦胧。

而在另一张桌上,阿生、阿水被安排与村中年轻小伙们坐在一起。

大家年纪相仿,三两杯下肚便熟络起来。

一桌小伙子推杯换盏,酒过三巡,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服谁,索性开始斗起酒来。

吆喝声、喧闹声此起彼伏,不多时,夜色中醉意醺然,桌上已然横七竖八醉倒一片。

至此,戏班四人都已经不省人事…

当苏月红再次恢复意识,只觉浑身刺骨的寒意。

她艰难睁开双眼,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如坠冰窖,惊恐难掩。

粗糙的藤绳深深勒进手腕,将她高高吊起在歪脖子树上。

她双脚赤裸,脚踝上坠着沉甸甸的铁砣足有几十斤重,将她整个人拉直,腰肢都难以扭动。

而脚下,赫然是一个深不见底,黑黢黢的幽深井口。

一片死寂中,柳树在夜风中发出‘沙沙’声响,树影在月光下张牙舞爪,显得格外阴森。

这里正是周家老宅的后身空地,紧挨村子头,前面不远便是那条涌着波光的大河。

彼时这里还没有建造宗祠,显得很是荒凉,唯有一口古井,也因为远离村子中心,被弃用了许多年。

古井周围,仅有几棵歪脖子柳树在夜风中摇曳,树影婆娑,阴森可怖,加之又是深夜,鲜少有人会踏足这里。

苏月红瞬间被惊得回了神,借着朦胧的月光,她看清了周围的人。

站在最前面的人正是自入村开始,便脚前脚后殷勤不断的周保长。

然而此时周保长脸上却挂着她从未见过的阴鸷笑容。

一旁有两把太师椅,端坐着一双头发花白的老人。

老者正是今日的寿星老保长,此时也已不负席间的热络,浑浊的眼中满是异样的希冀。

而另一位老妇人,年纪与老保长相仿,病恹恹的,看起来半死不活,竟是寿宴上老保长那位自始至终没有露过面的夫人。

而在三人身旁,竟然还站着一个个头矮小好似侏儒一样的男人,男人约莫五十多岁,身高堪堪一米的样子,却眼神阴邪,面貌丑陋,说不出的古怪诡异。

男人正是周保长的大哥,老保长的长子,周守仁。

“还真是个美人坯子,可惜了这张俊俏的小脸啊,但没办法,谁让你这血可是宝贝啊!”周守仁怪笑着靠近苏月红,同时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和一只短小的笛子。

瓶口一开,只见一只拇指般粗黑的虫子缓缓从里面爬出来,在苏月红惊恐的目光中,顺着她的红裙爬到了她身上。

此时苏月红被堵着嘴,只能惊恐地瞪着眼,苍白的双颊不断颤抖着,嘴里发出‘呜呜’的抗拒声音。

周守仁丝毫不加理会,拿起笛子贴近嘴边,随即吹出诡异的曲调。

那黑虫子仿佛受到指引一般,竟然顺着衣摆钻进了裙底,转眼没了踪影。

苏月红的眼神更加惊恐了,一阵阵刺痒酥麻不断从腿上传来,那虫子分明正在她的皮肤上爬动。

渐渐接近那处不该碰触的地带!

她拼命挣扎着,滴滴泪珠连成片,簌簌滚落眼角。

脸上满是绝望与恐惧,模糊的眼里写满了哀求,然而今夜她注定踏入深渊,徒劳挣扎,恐惧远还没有尽头。

突然间,一阵剧痛传来,霎时间涌遍全身。

苏月红身体剧烈颤抖,一股殷红的血流开始流淌滴落,顺着小腿,流至脚面,最后从脚趾上滴落。

见状,周守仁连忙收起笛子,拿起早已备在一旁的碗,贴近脚趾,将那些滴血仔仔细细接进碗中…

他端着碗走回来,献宝似的递到老保长夫妇面前,“爹,这就是儿子为您和娘准备生辰贺礼,快喝吧,喝了就能延年益寿!”

“好,好,守仁有心了。”老保长笑逐颜开。

他没有迟疑,接过碗,仰头便喝了一大口。

随后他又把碗递给周保长,让其服侍自己老娘把碗中剩下的喝了下去…

林夕四人目睹了全程,即便远隔时空,此刻也只觉毛骨悚然,胸中怒火翻涌,胃里更是一阵翻腾。

雷鹰脸色铁青,冷沉着声音问茅七月,“这到底是什么邪门东西?”

茅七月脸色同样极为难看,含怒道,“木藤做笼、火衣缚身、水井为引、铁砣坠魂、处子之血

“这是极为阴邪的【五行夺寿】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