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铜像凭空出现的一瞬,雷鹰和茅七月的脸色同时惊变。
雷鹰惊愕瞪着眼,满是不可思议地看向林夕。
铜像之前明明已经炸碎,却又突然出现,虽然不清楚原因,但这显然和林夕有关系。
不久前林夕拿出符纸逼出鬼上身,雷鹰还以为那是茅七月不知何时给林夕的,并没有多想什么。
但这尊铜像却是实实在在从他眼前突然出现的,怎么看都像是被凭空变出来的一般。
难道这也是一种异能!
林夕已经拥有了入梦的能力,难道,一个人可以灵变出两种异能?
雷鹰没有答案,此刻只能惊叹,林夕这个神奇的小子,身上究竟还有多少神秘未知?
在他身上,到底曾发生过什么?
与雷鹰不同的是,茅七月眼中满是狂喜,他知道自己猜对了!
当辟邪符纸出现在林夕手中的时候,茅七月当然知道那不是自己给的,那时他便猜测,难道林夕一直没展露的能力是凭空变出东西?
眼下千钧一发,他没有机会询问,只能赌一次。
所以他才会对林夕脱口喊出那声‘铜像’。
林夕不仅领会了他的意思,更让他惊喜的是,林夕果然弄了一尊铜像出来。
这样神奇的能力,简直强到离谱!
不过此时还远没到庆贺的时候。
在铜像出现的瞬间,其周身随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古朴符文,道道金光顺着法阵纹路闪烁游走。
随着铜像当空砸下,雷光法阵再次爆出耀眼茫光。
在轰然声中,涌动的浓郁黑雾顷刻间炸散成烟,散于无形。
女鬼神色猛然大变!
“不可能!”
她声音中充满了恐慌和不甘,尸身上开始浮现出如蛛网般漆黑的裂纹,在金光镇压下,像是随时都要炸裂开一般。
茅七月没有迟疑,额上青筋暴起,再次逼出一柱道血射向枯井。
随着他咒术急吟出口,这柱道血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在融入法阵之时,金光又陡然暴涨数倍。
一条条锁链般的金色光柱自铜像上垂落,瞬间将女鬼死死缠住。
女鬼尸身开始剧烈震颤,在金光雷光的双重绞杀下,她的尸身迅速干瘪发黑,周身裂纹中不断渗出腥臭的浓稠黑血!
漆黑的尸身不堪重负,终是开始寸寸崩解…
“死!我要你们死…”
女鬼发出最后一声凄厉的尖叫,她的尸身猛然炸开,转眼之间,化作一片漆黑的飞灰。
只见一道虚幻的红衣身影从炸开的尸身里浮出,全身缠绕着金光锁链,她冷冷看了一眼几人,莫名发出一声诡笑。
紧接着,虚幻身影随之爆开,彻底消散。
许久…
尘烟散尽,一切归于沉寂,井口处残余的黑雾也在金光灼烧中,渐渐消散成虚无。
井里没了声音,只剩下一尊精铜人像,周身金光渐渐暗淡,演化成无数符文印刻在其衣袍上。
铜像盘腿端坐在井口,赫然是茅七月师祖的模样。
直到这时,茅七月终是长呼口气,一屁股瘫倒,大字型躺在地上,连双臂都颤的无力抬起。
“女鬼…被镇杀了?”林夕看向茅七月,不确定地问道。
“没了…”茅七月暗哑应声,呵呵一笑,“灰飞烟灭了。”
他缓缓抬起手,朝林夕艰难比了个大拇指,“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兄弟,你这能力,牛啊!”
雷鹰也随之看向林夕,忍不住心中疑惑,“那铜像?”
林夕微微点头,“回去再说。”
这便算是变相承认了。
雷鹰惊愕地抽了抽嘴角,没再说什么,只剩下心中一声声暗自惊叹。
林夕拖着同样重伤的身子,赶忙走到小茅身前查看。
小茅仍然昏昏沉沉,被雷鹰仔细护在身下,他眼睛半睁半眯着,显得虚弱无比。
见林夕满眼忧色,雷鹰也垂眸看向小茅。
他眉心微皱着,再次跟林夕确认,“难道小茅他是?”
林夕轻‘嗯’一声,“十有八九不会错。”
得到林夕几乎肯定的答复,雷鹰眼中更显惊愕,他实在想不到怎么会出现如此大的变数。
此时茅七月已经爬起身,也朝小茅这里走来,雷鹰不好多问,便只能暂时压下心中疑惑。
却见林夕眉头皱得更紧,目光从小茅身上移开,抬眼打量着周围。
“女鬼已经死了,但这里却还没有破…”
雷鹰明白林夕的意思,想起他之前说过的话,不由疑声开口,“会不会如你所说,是因为还没有找到这些鬼的来历?”
“雷兄,能活着就不错了,还惦记您那报告怎么写呢?”茅七月来到近前,接话道,“你要实在不会写,回头我帮你编一个也行,现在就别想这个了,先离开再说吧。”
茅七月不知道诡梦的存在,站在他的角度,离开这村子就是最佳选择。
此时四个人都受了不轻的伤,林夕半边身子像废了一样,茅七月整个人跟染血的葫芦似的。
也只有雷鹰看起来能稍好一些,仅有下巴被鬼爪戳了几个不大不小的窟窿,除了说话稍微有点漏风,倒是没什么大碍。
林夕和雷鹰对视一眼,对于如何破解诡梦还是没有头绪。
没办法,也只能顺着他们师徒,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当缓步走出宗祠时,外面夜幕渐渐垂落,天色已经开始变暗。
光是这几步的距离,就让茅七月和林夕忍不住喘了好几口大气。
见状,雷鹰忽然灵光一闪,看向林夕,“能不能搞辆车出来?直升机也可以,我会开。”
林夕很无语地瞥了雷鹰一眼,“你现在还能放出雷电么?”
雷鹰坦然摇摇头,“暂时不太行。”
那废什么话呢你真是!
林夕用力一托,让雷鹰把小茅背在身上。
他则是和茅七月互相搀扶着,三人都没再说话,缓缓迈步,向来时的山脚走去…
一路走走歇歇,直到深夜时分,四人还在山里转悠,甚至还没走到他们最初相遇的地方,效率实在低的离谱。
唯一好消息是,小茅已经醒了,人还是有点虚弱,但看起来并没有大碍,已经从雷鹰背上下来,可以独自行走了。
四人在山林间缓步前行,凉风吹过,让已经疲倦不堪的精神略微提振了些许。
忽然,正走着的小茅皱了皱眉,用虚弱的声音疑声问,“大茅师父,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不会,我记得很清楚,我们就是从这条路来的。”茅七月应声道。
“可是…”小茅伸手向前一指,“我不记得来时那里有块石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