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温水与画本
隔天早上，徐盛听照常五点半醒来，天还没亮，屋子里一片沉静。
她披了件外套去了厨房，把水壶放在炉子上慢慢煮水，风从半开的窗缝灌进来，带着一股清早特有的冷意。
她没有开灯，热水咕噜咕噜地响着，她站在灶台前发了几分钟的呆，直到水开，才缓过神来，把茶包丢进杯子里。
回到画室，她照例翻开了那本新的画册。
前两页还空着。
她看了一眼，又翻了回去，把昨天晚上那句“风未定，心未归”涂掉，重新写了一句：
【我没走远，只是不再回头！】
写完后，她没有急着画，而是坐在那里，把整本画册一页一页翻过去，纸张还新，翻动的时候发出细微的声响，像是冬天早上第一口呼吸，冰冷又真实。
快七点的时候，林西起床了，睡眼惺忪地从房间出来，一边裹着毯子一边咕哝。
“你是不是不睡觉的体质？”
徐盛听端着茶走过去，把杯子递给她。
“我醒了就起，不困！”
林西喝了一口热茶，坐在餐桌前。
“你今天有没有什么安排？”
“待会儿去一趟陈列馆，那边展品要调整！”
“你要亲自去？”
“负责人让我过去看看空间，我也正好想换个环境！”
“砚之那边呢？你打算联系吗？”
“我已经联系了！”
“他说什么？”
“他回了个‘谢谢’！”
林西没再追问，只低头喝茶。
吃过早饭，徐盛听换了衣服出门。
她穿得不厚，但动作干脆，包也轻，像是已经对外界所有的复杂都有了心理准备。
她到了陈列馆的时候，负责布展的几个工作人员正在调整灯光。
她走进去，跟他们打了招呼，随手拿起一份布置图稿翻看。
没过一会儿，她听见有人在走廊那头喊她的名字。
她抬头，就看见陈桉朝这边走过来。
“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今天来，就顺路看看！”他站在她身边，手里还拿着咖啡。
“你这几天状态不错！”
“林西跟你说的？”
“她说你恢复得快，画也开始动了！”
“我没停过！”她淡淡地说。
“只是没公开！”
陈桉看了她一眼，没有接话。
两人一起在展馆转了一圈，她没说太多话，只是在每一处展位前停留几秒，确认灯光、背景和展品的陈列逻辑。
她的态度一贯冷静，指示简短，几乎没有情绪波动。
直到走到最里面一块空白墙前，她忽然停下脚步，盯着那面墙看了许久。
陈桉开口。
“你想把哪幅挂在这里？”
她想了想。
“我想挂那张……《椅子》的变体！”
“那个空房间？”
“嗯！”她轻声道。
“没有人，也不需要人！”
“你现在是不是……把所有东西都往‘无关他人’的方向画了？”
“不是为了拒绝谁！”她说。
“是我现在不需要谁出现！”
陈桉点点头，没有再问。
她转过身，准备走的时候，陈桉忽然开口。
“他那天去了医院！”
她停了下来。
“你说陆聿白？”
“嗯！”陈桉说。
“他去看砚之了！”
她皱了下眉。
“他们有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