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 你会更远
“是！”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风从杯沿拂过去的响动：“那你为什么还告诉我这些？”
“因为陆聿白不说。
他说他怕说了，你会更远！”
“那你替他说？”
“我只是觉得，你该知道！”
“我知道的已经够多了！”
“可他不知道你知道！”
她没有再说话。
“徐盛听！”陈桉低声：“他没有想再靠近了，他只是站在那里不动了！”
“那他站的方向，不该是我！”
“那是哪？”
“是他自己！”
电话挂断后，她没有继续画，也没有坐回沙发。
她站在阳台前，望着远处越来越清晰的街景，心里很安静。
那种安静，是经历了太多欲言又止后的轻微钝感。
她已经不再被任何人的靠近惊扰，也不再被任何人的沉默感动。
她只是看着这个世界，一点一点亮起来。
上午十点，林西回来了，一进门就一脸疲惫：“我昨晚没回你，去参加了一个朋友的文艺晚会，回来晚了！”
“我知道！”
“你今天起得早？”
“我没睡！”
林西看了她一眼：“你是不是又在想……”
“没有！”她轻轻说：“我只是醒着！”
“那你想吃什么？我下楼买点？”
“面就好！”
林西穿外套时回头问：“你最近这张系列起名字了吗？”
“起了！”
“叫什么？”
“《灯灭以后》！”
“哇，你现在起名都这么……冷静！”
“因为我知道，灯不是灭了就不能再亮！”
“但它再亮，也不是为谁！”
林西没说话，只笑了一下：“你真的，已经不一样了！”
“我还在！”她轻声说：“只是我学会了怎么不为任何人亮灯！”
那天下午，徐盛听去参加了一个年轻艺术家的分享会。
她没打算发言，只是去听。
台上的女孩年纪不大，穿着宽大的衬衣，讲到中途时，忽然提到一句：“我很喜欢徐盛听的《浮城》系列，那里面有一种‘没有被打扰的温柔’！”
所有人都朝她看了一眼。
她只是点头，没有回应。
会后，那女孩走到她面前，小心翼翼地问：“你是本人吗？”
“嗯！”
“我想说一句，谢谢你！”
“我没有帮到你什么！”
“可你让我知道，有些孤独，是可以不解释的！”
她看着那女孩，过了几秒，才轻轻说：“希望你以后遇到的每一段光，都是你愿意靠近的！”
女孩眼眶有点红，点头。
她转身离开了会场。
走出大门时，风起得正好，带着一点南城潮水的气味。
她忽然想起好久以前，陆聿白第一次牵她的手，是在这附近的小路上。
他没有征求她的意见，也没说什么，只是在一个红灯亮起的瞬间，自然而然地牵了她的手。
她当时没有挣开。
也没有回应。
现在回头想，那应该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默许”。
可从那以后，她再没有在别人伸手的时候，真的放任过自己靠近。
她不怕被抓住，她怕的是，抓住之后，对方的手会松开。
所以，她宁可什么都不握。
风吹到脸上的时候，她深吸了一口气，慢慢闭上眼。
这个城市一天天变暖，而她—已经不会因为谁的靠近而乱了节奏。
她从来没有不爱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