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 墙角的影子
她那时笑了，说。
“听见又怎么样？他们还是会走的！”
他看着她，说。
“我不会！”
她没有当真。
可到现在，他还在。
而她，忽然有点想去看看他。
不是靠近，也不是原谅，只是……想让他知道，她一直没走远。
她低头翻出手机，犹豫了一下，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你在哪？】
十几秒后，对面回复：
【我在你楼下！】
她看着这五个字，眼眶忽然就有点酸。
她没有说“你上来”。
也没有说“我下来”。
她只是放下手机，起身，把门打开了一条缝，风从门缝里灌进来，带着一点点外头的夜气。
她站在那里，没有动。
几分钟后，一道熟悉的脚步声在楼道里响起。
他没走得很快，但每一步都稳。
她没有迎上去，也没有退。
他站在她门口，脸上带着风吹过来的微凉，但眼神极静极亮。
她看着他，声音很轻。
“你眼睛不难受吗？”
他摇头，笑了一下。
“我看得见你就不难受了！”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他，像是终于在这漫长的途中，停了一步。
他没有进来。
她也没有让。
两人就那样隔着半扇门站着，像是站在彼此的梦外，也像是在对很多年前那个未说出口的夜晚，说了一声—我还在。
你也还在。
那就够了。
丁砚之没有进屋。
徐盛听也没有开口让他进。
她只是站在门后，看着他站在门前，距离不远，却像隔着一整段不可跨越的岁月。
他身上还带着外面的风，衣角有些湿，发梢隐约挂着雨气，整个人像从某场沉默的梦里走来，眼神温和而沉静。
他微微笑了笑，手里没有带什么，只是一身素色风衣，看起来疲惫但没有狼狈。
“我本来想把饭放下就走的！”他低声说。
“没想到你会回我消息！”
她没有说话，只是在那一刻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指尖。
空气很静，楼道里连楼上水管里流动的声音都清晰地传下来。
他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然后又收了回去。
“你还好吗？”他问，声音不大，却比所有说出口的情绪都来得真切。
她轻轻点头，嗓音微哑。
“还行！”
这两个字落下时，她的眼睫轻轻颤了一下，像是心底某处慢慢松动了。
但她没有表现出来，她站得很稳，眼神清澈，没有回避，也没有靠近。
他看着她，目光在她眉眼间停了很久。
“你最近的画我看了！”他低声道。
“比以前更沉了一点，但也更……自由了！”
她抬眼看他，眼神淡淡。
“你眼睛还能看得清？”
他轻轻笑了。
“看不清画面，看得清你画的情绪！”
她没有回应，只是轻轻垂下眼帘。
“你画的那张天桥，光线是从后面打过来的，我知道你是在画自己！”他说。
“你站在最前面，背着所有人走，光从你身后照过来，把你整个轮廓都拉长了！”
他顿了一下。
“那道光，我记得的！”
她的喉咙动了动，像是想说点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说。
他看着她沉默的样子，低头笑了一下。
“我只是……想站在你画的那道光里，再久一点！”
“可你眼睛已经……”她声音忽然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