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三章 如影随形的你
你是那么温柔又固执的人，连生病都要先斟酌我会不会因此难过。
你以前说，你最大的愿望就是在你最狼狈的时候，我刚好不在。
可我不想让你在那些最深的夜里一个人撑着灯。
所以我来了。
不是为了还什么情，也不是为了证明谁错过了谁。
我只是想陪你走一段。
我记得你说你不怕痛，可我知道你怕孤独。
我不想让你一个人翻越那些夜晚，也不想你睁眼的时候只剩天花板和呼吸器的嘶嘶声。
你现在的世界太安静了，我想留一点我的声音在这里。
哪怕你听不到，也希望你梦里有一束风，是我带来的！】
她写到这里停住笔，指尖有些发凉。
……
凌晨三点，徐盛听从病房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得发亮。
走廊尽头的灯仍亮着，是柔和的白，落在地面上，静静铺开一条光斑。
她没走电梯，而是顺着楼梯缓缓往下走，一层一层，像是压着呼吸，也压着心里的情绪。
风从侧窗吹进来，夜里的空气潮湿、冰凉，她没有披外套，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针织衫，袖口被捏得起了褶。
楼下传来不远不近的车辆驶过声，城里的夜还没沉睡，但她的世界，却仿佛陷进了一种无声的低潮。
她走到一楼大厅的时候，陆聿白坐在角落的长椅上。
他没靠着，只是挺直脊背，双手交握，放在膝头。
身上还是那件深灰色的风衣，领口扣得严实，像是在等什么，又像什么都没有想。
她没有意外。
她知道他会来。
他们没有说话。
她径直走过去，在他身侧的另一张椅子上坐下，动作极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他侧过头看她一眼，眉间皱着，欲言又止。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开口，声音沙哑。
“林西打电话给我！”他顿了顿。
“她说你今晚可能不太稳！”
她没回应，只低头，盯着地板上的一块暗纹发呆。
良久，他轻声问。
“他还好吗？”
她摇了摇头。
“比前几天清醒一点！”
“你吃东西了吗？”
她又摇头。
“我去买点东西给你！”
“不用！”
他没动。
两人之间是无边的沉默，雨后的夜风裹着水汽，从门缝钻进来，吹得她掌心发凉。
她将双手缩进袖口，眼睛却不曾从那块纹理磨损的地砖上移开。
陆聿白坐了一会儿，站起身去角落的自动贩卖机前买了瓶热牛奶，又回来，将瓶身擦了擦递给她。
她没有接。
“放着吧！”
他没有多说，只轻轻放在她身边的椅子扶手上。
“盛听！”他忽然开口，嗓音低缓。
“你是不是一直都在等我明白—不是你不肯原谅我，而是你根本不想再把过去的那个自己交出去！”
她没回头，只道。
“不是‘不想’，是‘不能’！”
他一怔。
“我现在这个自己，是我一点点拼起来的！”
她转头看他，眼神平静而寒凉。
“如果你还想用你的靠近，把我拆回从前，我宁愿你离远一点！”
“我不是！”
他声音很低，带着一种久违的克制。
“我只是想……在你愿意的时候，我还能站得住，不让你觉得所有曾经靠近你的人，最后都只是为了自己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