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图尔特那个家伙跑得太快,带着他的骑兵早就不见影踪,估计已经快到萨克拉门托了。”
步兵上尉约翰·弗里蒙特撇了撇嘴,语气中带有十足的轻蔑:“如果那些黄皮猴子真的还没从萨克拉门托离开,那估计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开始镇压那些暴动的猴子了。”
“毕竟根据进度来看,海军的法拉格特舰长是最先率领他的船队到达萨克拉门托的。”
“斯图尔特率领的是骑兵,紧随其后。”
“甚至可能等我们赶到了之后,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我们可能会看到一个一切都已经结束,相安无事的萨克拉门托。”
说着,弗里蒙特耸了耸肩,道:“咱们这一趟可能会是白跑一趟。”
“也不算白跑。”
谢尔曼少校这时放下手中的火腿,望了一眼那遍布河滩散漫的陆军士兵,他们一群又一群的聚在一起,时不时的传出一阵大笑。
“咱们手底下的这些小伙子们都太松懈了,是时候该把他们拉出来练练了。”
“长途行军是对他们最好的锻炼。”
说着,其他军官都是赞同的点了点头,而谢尔曼少校则是接着道:“不过方才你们的态度也太过轻视敌人。”
“我认为,不管是什么样的敌手,都不应该轻蔑对待,就算是一群印第安暴徒,他们虽然可能是没什么武器装备,但人数也不少。”
“根据林哈德的汇报,他们起码也是有上千人的。”
其他军官接着点头,而谢尔曼少校说着,话锋却突然一转,开了个小玩笑:“不过,上千名印第安人,割头皮也得割好一会儿吧?”
“哈哈哈!”
军官们均是笑了起来。
确实,一般人没这个手艺,上千个人敌人,如果让他们割头皮那确实得割好长时间。
连日行军在荒凉河谷带来的压抑感被谢尔曼那毫无保留的玩笑驱散了不少。
军官们看着自己军容整齐的士兵,擦拭着保养良好的步枪,笑容都洋溢在脸上。
那些黄皮猴子,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待宰的羔羊罢了。
在这美洲的一切又有什么能敌得过他们美国的军队呢?
英国人被他们打跑了,墨西哥人军队也被他们驱逐出了上加利福尼亚,上加利福尼亚成为美国的领土联邦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里,是他们的土地!
那些非法的,非白人的黄皮猴子,都应该滚出这片领土,不然就死在这儿,有什么资格和他们分享这上帝赐予他们的领土呢?
笑着,那最开始开口的步兵二连长克劳德·鲍威尔灌了口水囊里的酒水,紧接着又笑道:“不过说起来,我还真的挺希望那些家伙能鼓起勇气和咱们正面的打一仗。”
“不然,等咱们到了萨克拉门托,看到的却是一切都已平息的景象,那咱们这一趟也就白跑了,那样多无聊?”
说着,鲍威尔取下了自己腰间的军刀,指着军刀护手上刻下的七个x,道:“我这标记,可还差三个印第安人的脑袋就刻满了,总不能让我离开的时候,连这上面的标记都刻不满吧?”
军官们都知道,鲍威尔准备退役离开军队去经商或者从政,他的言语之中带着些许的遗憾。
军官们也都安慰着他。
“别灰心,鲍威尔,说不定等咱们到了萨克拉门托,斯图尔特和海军的法拉格特舰长正对着逃入丛林里的那些猴子束手无策呢。”
“等到那时候,步兵部队就派上用场了。”
谢尔曼少校对鲍威尔道。
其他人也都是点头。
他们都认为,谢尔曼少校说的情况是最有可能发生的。
那些占领了萨克拉门托的猴子们在美军骑兵和河流上威武的美海军的威慑和镇压下,惊慌失措的拿着石头和弓箭跑到山上瑟瑟发抖的躲起来。
这个时候,就该他们最晚入场的步兵部队发挥作用了。
“是呀,鲍威尔,就算那些黄皮猴子不敢和咱们正面对决,那你也能带着部队进入森林里一个个的把他们找出来杀了,这样你军刀上的标记不就能刻满了吗?”
一名军官笑着道,言语之间的平淡好像是在说屠宰什么牲畜一般。
“你说得对,我”
鲍威尔还想在说什么,突然一种奇特的,自天空之中传来的尖啸声打断了他的话。
“呼——咻——!”
“什么声音?!”
所有人都愣住了,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这是一种极其怪异、尖锐、仿佛撕裂空气的呼啸声,这声音尖锐、短促、还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高速下坠感!
而谢尔曼少校在最初一瞬的愣神之后,瞬间神情惊变!
原本脸上还带着的些许笑容在顷刻间一扫而空!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瞬间在河滩之上响彻!
浓密的黑烟和汹涌的火光顷刻间升腾而起!
爆炸刚好席卷了一群正在休息的步兵,浓烟和火光瞬间将他们吞噬。
“啊!”
那一群士兵不少人被掀飞,等到他们落地之后,其中还活着的人已是缺胳膊少腿的摔在地上惨叫着。
鲜血,碎肉,断肢顷刻间散落一片,原地只留下了一个轰击过后的焦黑浅坑!
周围的所有士兵全都是震惊而又惊恐的望着那突然出现的惊变,神色呆滞。
“炮击——!”
谢尔曼少校猛地站起身来,嘶吼咆哮的声音在这一瞬间的惊愕之下扭曲变了形。
炮击!而且还是开花炮弹!
意识到这一点的谢尔曼少校在震惊当中也不由得出现了一抹不可置信的荒诞感!
剧烈的疑问从他心头一闪而过,但很快就被他压下!
“所有人立刻退出河谷——!”
谢尔曼少校几乎是咆哮着对身边的军官们下令。
军官们震惊当中,慌乱的起身,开始拿出了各自的口哨疯狂的吹着。
“嘟——!嘟——!”
“撤退!”
“嘟——!”
尖锐的哨声瞬间在河谷之中响起,宛如啼血的夜莺。
这种短促有力的声音是号令部队最方便的东西。
军官们疯狂的吹着哨,心中种种情绪涌上,震惊,疑惑,害怕,恐惧。
万万没想到,他们只是开玩笑,却真的遇到了袭击!
而且开始开花炮弹的突然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