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完早课,是房舒主持的棋艺课,各自选择对手,胜者和另外一组的胜者进行比试,以此比赛,最后胜出者为第一。
“先生,这第一总要有奖励吧?”有人迫不及待的询问。
“要不就免一天早课吧,早上实在困倦,尤其是现在,天气越来越热了。”
这个提议得到很多人赞同,纷纷嚷着要免一日早课。
赖床一天,也是好的啊。
“好,就依你们说的。”
众人齐声欢呼:“太好了!”
杨谦的一个对手是燕三,干掉他,根本不需要费多大力气。
燕三抓耳挠腮,一个子想三个子的时间,还是没能扭转颓势,不出意外的败下阵来,但扭头一看,好嘛,他是第一个被干掉的,其他人不管棋艺高低,至少还在进行中。
“大哥,你稍微手下留情啊,让我第一个被淘汰,也太不给面子了。”
杨谦失笑:“下回你早点睡,我让你三个子!”
燕三撇嘴,五个子,他也赢不了啊!
很快又有其他队分出胜负,输掉的人垂头丧气,长吁短叹,有不服气的,拉着对手还要再来一盘。
房舒拿着戒尺敲敲桌子:“愿赌服输,下棋如战场,哪有反悔的道理?难不成你还指望打仗的时候对方能依你的重新再打一次?”
那人一听,羞愧的底下头。
等所有棋下完,赢家各自分组。
一连三轮,最后还剩下四个人。
杨谦抬头看去,他的对面坐着房沐轻。
“看不出来你棋艺还不错。”房沐轻笑吟吟的看着他。
杨谦被她清甜的笑容晃了眼,好一会才回过神:“闲来无事练练字,看看棋谱,看多了,也就进步了。”
房沐轻颔首:“下棋不仅仅是陶冶情操,更如战场指挥用兵,杨公子,你先下还是我先?”
杨谦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她先。
燕三站在杨谦身后,低声道:“大哥,房小姐刚才大杀四方,跟她下棋的,不到一盏茶时间就输了,你可千万加油啊。”
杨谦点头,侧头看向一旁,正在对垒的是洪谨和郑怀铮。
也就这么一会功夫,洪谨已经抓耳挠腮了,可见郑怀铮棋艺又精进了。
杨谦忽然举手。
房舒疑惑:“怎么了?”
“房先生,我想改一下胜出的奖励。”
“好端端的,为何要改变奖励?”
杨谦看向房沐轻,见她并不介意被打断,这才继续道:“现在只剩下我们四人,胜者必定在我们四人中,但我想,无论是谁,应该也不在意能否免一日早课,所以就想换个更有价值的奖励。”
房舒眼睛微微眯起,视线快速扫过他们四人,开口道:“若真要改,至少要取得其他三人的同意。”
房沐轻率先道:“我没意见。”
反正她从来不赖床,甚至起的比早课还要早。
另一边郑怀铮朗声道:“我也没意见。”
洪谨擦擦脑门的汗:“他们都没意见,我也没意见。”反正肯定赢不了……
房舒问道:“那你们想换成什么奖励?”
杨谦笑道:“最后胜出者,可指定对方做一件不违背道德,也不违法乱纪的事情。”
这范围就很大了。
房舒眉头微微皱起,不为别的,他闻到了一丝硝烟,目光下意识转向还一脸淡定的郑怀铮。
房沐轻道:“我同意。”
洪谨没敢说话,他在等郑怀铮的反应,直到郑怀铮目光直愣愣对上杨谦,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声音凉凉的,带着些许志在必得的压迫。
“我也同意。”
“那我也同意!”
金武:“洪大少爷,你还真是狗尾巴草啊,风往哪吹就往哪儿摇?”
洪谨白他一眼:“他们三个都同意了,我一个人反对有用吗?”
金武一怔,还真是,三比一。
“是我误会你了,你不是狗尾巴草,你是根本不重要啊。”
“……”
洪谨气的抬腿踹他,金武笑呵呵往旁边一躲。
“好了,既然都同意了,那就继续吧。不过此事既然已经定下,那就没有再反悔的余地。”
棋局继续。
杨谦全神贯注投入到下棋中,房沐轻棋艺精湛,但弱点也很明显,她防守大于进攻,大部分子都在守护城池,杨谦看出破绽后,由硬攻改成设陷阱,坑了她三四次后,白子士气大振,一路势如破竹,黑子节节败退再无防守之力。
“我输了。”房沐轻丢下棋子,叹了口气,看杨谦一眼,闪亮亮的眸子多少带着丝怨气,“过两日我再找你下一局,我就不信,我会输。”
旁边洪谨和郑怀铮也很快分出胜负,郑怀铮两子胜,洪谨擦着脑门的汗,对自己失败的结局早有预估,所以也没觉得多遗憾。
不过上次他跟郑怀铮下棋还输的很惨烈,这次只输两个子,也进步不小。
他甚至有些高兴,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要是自己赢了,还要跟杨谦下,万一输了,被特意针对报复怎么办?
重新收拾棋盘,杨谦得了黑子:“郑兄,不妨说说你的要求是什么?”
郑怀铮笑道:“很简单啊,你帮我洗一个月的脚,还有我的袜子。”
话音落下,众人顿时笑出声。
“郑兄,你不是有仆人吗?怎么还让杨兄做这种下人的事?”
“难不成是杨兄做的比下人更好?”
“少说两句,郑兄这要求也不高,说让着某些人吧?”
杨谦丝毫不在乎被嘲笑,反而点点头:“嗯,要求是不高,想听听我的吗?”
“你又想如何?”
“不难,我要你为一个人披麻戴孝,跪地磕头。”
郑怀铮脸色猛地一变:“你说什么!”
“下不下?”
气氛凝滞片刻,众人下意识屏住呼吸。
“下!”
两人这才一前一后开始落子。
不同方才下棋时周围窃窃私语,所有人不约而同噤了声。
不论是杨谦天天给郑怀铮洗脚,还是郑怀铮披麻戴孝去给某个人磕头,都好刺激。
想看,恨不得下一秒就能分出胜负来。
“小妹,你知道杨谦说的那个人是谁吗?”房舒不知何时走到身边来。
房沐轻微微低头,眸光闪了闪:“应该是爱莲吧。”
房舒微微一怔。
让郑怀铮披麻戴孝跪地磕头也就罢了,若是对象还是这样一个身份低下的小丫头,郑怀铮能肯?
这个仇,怕是此生难忘。
这两个人的梁子,这辈子也解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