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属下服毒自尽？”
陆霄收敛了笑容，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喝下去，你这张脸就彻底毁了。但至少，命能保住。”
黑衣人抖得双手乱抖，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留下深深的痕迹。
他没有犹豫，更没有求饶。
黑衣人闭上眼睛，扬起头，将那包粉末，毫不犹豫地全部倒入口中。
“呃啊——！”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粉末呛入喉咙，带来一阵灼烧般的刺痛。
片刻后，黑衣人放下手，手指触及之处，皮肤坑坑洼洼，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过一般。
他面无表情，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陆霄看着他扭曲变形的脸，微微颔首，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嗯，不错，现在就算是站在你面前，本统领也认不出你了。”
黑衣人不敢反抗，也不能反抗。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
“多谢……陆统领。”他声音嘶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将脸庞隐藏在连帽的阴影中，转身，脚步虚浮地离开。
陆霄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的背影，眼神冰冷，毫无感情。
与恶魔打交道，却没有足够的能力，这就是下场。
东宫内，苏临正对着桌上仅剩的五千两银票发愁。
自从买了那处宅院安置姐妹们，她的私库就捉襟见肘了。
钱这东西，还真是不禁花。
苏临和雪春大眼瞪小眼，看着这可怜巴巴的五千两，相对无言。
突然，苏临想起自己还有封地！
虽然是个贫瘠之地，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
她眼睛一亮，闪烁着希望的光芒，扭头问雪春：“雪春，我那封地，今年收成……到底怎么样了？”
雪春苦着脸，叹了口气：“主子，您那封地，别说这几年了，往上数十年，年年都是颗粒无收，哪还有什么孝敬。”
苏临双手托腮，轻轻叹了口气。她也知道那地方穷，但没想到穷成这样。
“那不行，我得去看看！”
身为太子，总不能对自己的封地不闻不问。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和雪春身上的宫装，心念一动，
“走，咱们微服私访！”
两日后，暮雪找到了失散的十六位姐妹。
她带着这些乔装改扮过的姐妹们，来到一处僻静的宅院前。
“这处宅院，是主子特意购置的。虽然破旧了些，但收拾收拾，也能住人。”暮雪看着这些风尘仆仆，却难掩兴奋的女子们，“你们暂且在这里安顿，往后若有事，就派莺歌过来报信。”
“是，暮雪姐。”姐妹们齐声应道，声音里充满了感激。
她们都是无家可归之人，如今能有个落脚的地方，还能和姐妹们在一起，已经是天大的福气。
暮雪看着她们，目光柔和，又补充道：“还有一件事，昨夜，端阳死了。”
“死了？！”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
“千真万确。”暮雪语气肯定，“昨夜我潜入玉影阁密道，亲眼所见，她被人一刀封喉，死在了密室里。”
“太好了！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终于死了！”
“苍天有眼！她作恶多端，终于遭报应了！”
小姐妹们激动不已，有的甚至喜极而泣。
她们中有几人见过苏临，但不清苏兮黎的真实身份。
其中一个女子，眼神闪烁，看向暮雪，轻声问道：“暮雪姐，咱们的新主子……该不会是，那日救你出玉影阁的那位公子吧？”
暮雪见她脸颊绯红，眼神闪躲，立刻严肃起来：“主子的身份，岂是你们可以随意打听的？做好分内之事，到时候，主人会见你们就没问题！”
她从怀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里面装满了铜钱和碎银。
“这是你们这个月的零花钱。过两日，主子会给你们重新起名字。你们换上婢女的衣裳，把这宅子好好打扫一番。”
“暮雪姐，这……使不得。”一个女子连忙摆手，“我们刚来，寸功未立，怎么能拿月钱？”
暮雪把钱袋子往那女子手里一塞：“拿着吧。主子说了，往后每个月的十五，都是发月钱的日子，一个铜板都不会少。”
“主子还说：吃穿用度，都由他负责，绝不会亏待大家……你们就安心收着，赶紧把宅院收拾出来，别让主子失望。”
女子们听了，一个个都感动不已。
哪有这样的好主子？刚来就发月钱，还包吃包住……
她们对这位素未谋面的新主子，越发好奇和感激了。
苏临和雪春悄悄出了宫，一路向封地小竹庄进发。
马车驶过，路边的稻田里，稀稀拉拉的稻谷，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
苏临看着心疼，这收成，怕是连种子钱都收不回来。
她撩开车帘的一角，轻声问雪春：“这附近……是不是有座山？”
雪春点了点头：“嗯，离狩猎场不远。”
苏临放下车帘，心中有了计较。
她下了马车，走到田埂上，抓起一把土，仔细看了看。
土质贫瘠，沙石多，一看就不是种庄稼的好地方。
怪不得年年歉收，这地，根本就种不出东西来！
再加上这附近的山上，一到雨季就容易发生山洪，冲毁农田，庄稼更是难以存活。
苏临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都是她的子民，却过着这样的日子……
马车缓缓驶入小竹庄。
几个在村口玩耍的孩子，看到陌生的马车，都吓得躲了起来，只敢偷偷地探出头来看。
孩子们个个骨瘦如柴，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有的甚至还光着脚丫。
苏临心中一酸，连忙让雪春拿了些吃食出去。
孩子们闻到香味，都忍不住咽口水，但还是不敢上前。
他们怯生生地看着雪春，眼神里充满了渴望，又带着一丝畏惧。
庄子里的大人们，也注意到了这辆陌生的马车。
他们大多面黄肌瘦，神情麻木。
苏临忍不住问雪春：“先太子……真的从未关心过这里吗？”
雪春一脸无奈：“主子，您忘了？您以前……总是被其他皇子欺负，自身难保，哪还有心思管这些……”
苏临眉头紧锁，心中一阵烦闷。
她现在是苏临，就要为这里的百姓负责！
正说着，她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低低的议论声。
几个老人围坐在一起，唉声叹气。
“太子殿下……啥时候能来看看咱们啊……”一个老汉声音低沉，满是无奈。
“别指望了，”一个老妪摇了摇头，声音嘶哑，“咱这地方，是几个皇子封地里最穷的，太子又没本事，不受皇上待见，咱们跟着遭殃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