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临心中冷笑,面上却恭敬地行了一礼,朗声道:
“父皇,儿臣别无所求,只求父皇能还儿臣一个公道!”
“大理寺卿厉云辰,仅凭一面之词,便对儿臣妄加揣测。若非儿臣早有防备,只怕此刻已被废黜,甚至流放边疆!”
“一国储君尚且如此,更何况普通百姓?大理寺这些年来,究竟冤枉了多少无辜之人!”
苏临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字字铿锵。
她转过身,目光如刀,直视厉云辰。
“当年,应天府尹孔正清曾多次上书,认为刘闯一案疑点重重。儿臣恳请父皇,准许儿臣与孔正清一同,重审此案!”
大殿内,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苏临这番话震惊了。
孔正清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万万没想到,太子殿下竟会在此刻,提起这桩陈年旧案。
明昭帝本不想翻旧账。
但今日,他必须给厉云辰一个教训。
沉吟片刻,他缓缓点头:
“朕允了。大理寺不得干涉。”
“厉云辰,你身为大理寺卿,却偏听偏信,险些酿成大错,罚俸半年,以儆效尤!”
厉云辰浑身一震,险些站立不稳。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会落得如此田地。
但随即,他心中又升起一股强烈的不甘与愤怒。
那桩案子,已是十年前的旧案。
他倒要看看,苏临如何翻案!
苏临面露喜色,躬身行礼:“谢父皇隆恩!”
退朝后,苏月脸色阴沉,正要离开皇宫。
翁贵妃却拦住了她的去路。
“月儿,你四皇兄他……现在如何了?”翁贵妃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充满了焦急。
苏月淡淡一笑,语气冷漠:“四皇兄他构陷太子,已被父皇下令禁足半年。”
翁贵妃听闻此言,如遭雷击,眼前一黑,竟直接晕了过去。
……
宫门外,百姓们得知了事情的真相,议论纷纷。
原来,是四皇子的手下为了争功,故意陷害太子殿下。
至于那个被雷劈死的人,不过是个欺压百姓的恶霸。
百姓们对四皇子破口大骂,很快便散去了。
……
下了早朝,陆清寒独自一人在书房中饮酒,不许任何人打扰。
青霜从常去的风月场所赶回。
一进门,便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
他定睛一看,自家主子正举杯独酌。
陆清寒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把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目光冷冽地看向青霜。
“谁招你进来的?”
青霜已多年未见主子饮酒。
再加上主子每隔三个月就会犯一次怪病,他着实不放心,便斗胆走了进来。
青霜厚着脸皮在陆清寒对面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双手举杯,向陆清寒敬酒:
“主子,属下陪您喝一杯!”
陆清寒眼尾泛红,却并不看他,只是自顾自地喝酒。
青霜小口喝酒,暗中观察着陆清寒的反应。
见陆清寒脸色逐渐泛起红晕,他这才试探着问道:
“主子,有没有啥心头大事?不如说给属下听听,属下也好为主子分忧。”
陆清寒虽已微醺,但理智尚存。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酒杯,声音低沉:
“我有一位朋友,近来似乎对某个人产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可他向来不喜欢这种被人牵动情绪的感觉,于是来向我请教。你说,我该如何回答他?”青霜听罢,眉毛一挑,险些喜形于色。来了!主子这是动了凡心!他暗自得意:苏临那小子,果真是个勾人的狐狸精!
定了定神,青霜故作镇定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语气严肃起来:
“主子,您那位朋友,可曾细细思量过?‘在意’二字,含义颇深。或许是男女间的情愫初萌,令人心生悸动;又或许,只是因为彼此有过相似的经历,惺惺相惜而产生的错觉。个中滋味,还需细细分辨才是。”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陆清寒的神色。见对方默然不语,并没有反驳的意思,青霜便大着胆子继续说道:
“依属下之见,若您那位朋友,能够克制住自己,不去日日思念那个人,或许……这段感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青霜自诩聪明,心中暗自盘算着:主子啊主子,您就瞧好吧,看属下如何帮您“悬崖勒马”,及时回头!
他清了清嗓子,语气愈发显得“诚恳”:
“敢问主子,您那位朋友,可是每日每夜、茶饭不思地想着那个人?可是时时刻刻都想与那人朝夕相伴、形影不离?可是愿意为了那个人付出自己的性命、在所不惜?”
陆清寒眸光微微一暗,端起酒杯,轻轻晃了晃,没有立刻回答。
“并无。”良久,他才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青霜心中暗喜,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主子,那便是了。如此看来,这种感觉,多半只是一时的迷惘。只需稍加疏远,时日一长,心意自明。”
陆清寒又饮了一口,还是没有说话。
或许,真如青霜所说,他与苏临,不过是各取所需。陆清寒将杯子放下,闭了闭眼。
第二天一大早,陆清寒便直接去了大理寺。
大理寺卿厉云辰听闻陆清寒前来,忙不迭地迎了出来,脸上堆满了笑。
陆清寒却连余光都没分给他一个,抬脚就往监牢的方向走。
厉云辰笑容一僵,只得亦步亦趋地跟上,额角隐隐冒汗。
监牢里,吴县令正四仰八叉地躺着,小日子过得还算滋润。突然,屁股上挨了一脚,整个人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
“哪个王八羔子!活腻歪了!”他骂骂咧咧地爬起来。
一抬头,正对上陆清寒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吴县令一个激灵,险些尿了裤子。
厉云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太傅大人,您若是要提审犯人,只需知会下官一声,何须亲自前来……”
吴县令这才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跪倒在地,声音都变了调:“下官……下官不知太傅大人驾到,罪该万死!”
陆清寒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笃笃”的声响,他身后的闵阑则大步上前,一把将吴县令从地上拽了起来,直接将他悬空挂在了监牢的铁栅栏上。
“太傅大人,这……”厉云辰见这架势不对,刚想开口求情。
闵阑已经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匕首,明晃晃的刀刃在吴县令眼前一闪而过。
陆清寒眼皮微抬,声音冷得像冰碴子:“我只问你三句话,你只有三次试炼。但凡有一句假话,这把刀,可不认人。”
吴县令吓得魂飞魄散,脸色惨白如纸,连连磕头:“太傅大人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