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暖流从心底流过。
许蕴的眸光微微闪烁着,漂亮的小脸上浮现出动容来。
她抬起小脸望向面前的大舅舅时,唇角也微微上扬。
“我无碍的。”
再三确定许蕴并无异样,也并未遭受这人的折辱,大舅舅方才宽下心。
他慢条斯理地点点头,“没事就好。”
生怕许蕴被眼前的这种困境吓到,大舅舅又伸出手拍了拍许蕴的肩膀,以示宽慰。
“既然舅舅来了,你便无需担心顾虑的。”
说罢,许蕴一抬头,便瞧见大舅舅径直走上前去。
他将事先查探的证据取出来,又冷冷地瞥了眼跪在地上因心中畏惧,不敢动弹的无赖赵常虎。
“你适才说,许蕴是许家的姑娘,何来这么多嫁妆?”
“那你恐怕有所不知,许蕴是我国公府的人。”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皆是瞠目结舌的模样。
最属惊诧至极的便是赵常虎。
先前裴怀给他银两,派他状告许蕴的时候,也曾经信誓旦旦地许诺过,许蕴这人性子最软,也是最好拿捏的。
可也没人告诉他,许蕴身后的靠山是国公府。
赵常虎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连忙换上殷切的笑容。
“大人,刚刚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说错了话……”
他分明是跪在地上的,可因为心中极其恐惧的缘故,不断地向前爬,想要凑到大舅舅身边求饶。
亲眼看见这一幕时,许蕴只觉得可笑至极。
适才的他,可是嚣张跋扈至极,还意图想要无所顾忌地玷污许蕴的清白和名誉。
现如今落了势,他便立刻换了一张脸。
看见赵常虎爬过来,大舅舅不悦地皱起眉头,一脚将凑在自己跟前的人给踢开。
“他是收受了裴家的贿赂,这才会不顾一切地站出来诬陷许蕴的清白。”
“大理寺卿不妨看一看,我手中的这份证据。”
说话时,大舅舅将密函递过去。
大理寺卿身边的小厮小心翼翼地接过,顺势转交给公堂上那位面色铁青的大人。
翻阅了其中的记载,以及各项事宜。
大理寺卿无疑是意识到,今日这一桩事宜,便是赵常虎凭空捏造出来的事情。
“赵常虎,证据在这里,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震怒的大理寺卿将桌上的信函摔过去。
“你这无赖出入赌坊欠下了不少银两,为了还债,你便听信了旁人的话去诬陷许蕴的名声。”
“现如今,你甚至是颠倒是非黑白,倒打一耙。”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被大理寺卿质问的时候,赵常虎心里惴惴不安,可一想起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是裴家那一位。
他不停地磕头认错,又赶忙死咬着裴怀。
“大人,您恐怕是有所不知,草民也是被逼无奈。”
“都是裴家那裴玉!”
“是他逼迫草民去诬陷许蕴的清白,如若不然,他便要想方设法地将草民赶尽杀绝。”
不论赵常虎究竟做错了什么事,但现如今,依照眼下的这种处境来看,赵常虎和裴玉都并非善茬。
“来人,将这无赖关进牢里,择日问罪!”
大理寺卿想起在这件事情中,自始自终一直都被人忽视的裴家,还是转过身看向许蕴。
“许蕴,今日你受了委屈,若有怨仇,尽管说来。”
此刻,许蕴只觉得自己已然有了靠山,受了点委屈其实也算不上什么。
她的唇角微微上扬,面上依旧是从容的笑。
“多谢大人愿意替小女伸张,但小女现如今已经澄清了自己的清白,已然是心满意足。”
“若无旁事,小女便先行退下了。”
大理寺卿点头,算是默许。
但正因裴家故意贿赂无赖诬陷许蕴清白一事,大理寺卿还是特意严惩了裴家,缴了不少银两作为罚款。
当然,这些银两也被大理寺补偿给了许蕴。
从大理寺离开,许蕴还是止不住地看向身侧的大舅舅。
“大舅舅,今日之事,谢谢您出手相助。”
在许蕴的眼中看来,便是大舅舅不顾一切地露面,甚至替自己摆平了这些乌遭子事。
以致于此刻,许蕴是极其感激大舅舅的。
听闻此话,大舅舅随意地摆了摆手。
“阿蕴,你也不用跟我客气。”
“今日若非是牧将军特意找上门来说明了这情况,我们还都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呢。”
“你若是真的要谢,便去谢牧将军吧。”
大舅舅单刀直入地开口,将这一切娓娓道来。
可听到这种说辞,许蕴整个人都有些懵。
她根本就没有意料到,牧言沂竟是会这般关心自己的。
不知不觉中,许蕴还是回想起弹幕曾经不止一次提出的那种说辞和言论。
“说实在的,她这就是太客套了,人家牧言沂觉得许蕴没把他当做自己人。”
“牧言沂这分明就是吃味了,还要脸面不好意思说。”
这些话,皆是一针见血的指明了问题所在。
只不过许蕴从来都没有胆量正面应对。
所以许蕴才会偷偷选择装傻充愣,甚至一而再再而三地回避牧言沂的这份心意。
他不说,许蕴也不说。
二人之间便永远有一层未捅破的窗户纸,彼此看起来还是如同先前那般相处。
可实际上,他们两个也莫名生出了些许隔阂。
可牧言沂再一次出手相助,许蕴也不可能继续平白无故地这么受着,反倒不报他的恩情。
瞧着许蕴微微出神发愣的模样,大舅舅还是伸出手在许蕴的眼前挥动了两下。
“阿蕴,你在想什么呢?”
这声音响起,许蕴缓缓地回过神,她舒了口气,巴掌大的小脸上多了些许坦然和从容。
“大舅舅,谢谢您跟我说这些。”
“我得去向牧将军道谢,我就先走了。”
留下这番话,许蕴便步伐匆匆地先行告辞了。
瞧着许蕴渐渐远去的背影,大舅舅心中倍感无奈,他轻轻地摇摇头,眼底多了些许宠溺的温柔。
“这孩子真是……”
不过同样的,大舅舅无非是觉得牧言沂这人品性优良,举止端正,若能够促成这一桩姻缘,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