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王冲他们商量些事情。”
萧明夷没有细说,少女也识趣没有多问。
睡了许久,难免口干舌燥,宋令仪走到桌边,在茶壶和酒壶之间犹豫了一下。
这酒千金难求,干嘛要便宜土匪头子,是咸是淡,总得她先尝尝。
少女执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萧明夷注意到她的动作,视线投向桌上的酒壶,漫不经心问:“哪儿来的酒?”
宋令仪浅酌一杯,辣得柳眉紧拧。
“虞娘送来的。”
还说千金难求,喝起来也不过如此。
这般一想,她替土匪头子也斟了一杯,“这酒是虞娘给我的赔罪礼,叫‘醉生梦死’,五爷要不要尝尝?”
少女眉眼弯弯,眸光灿然若星。
”醉生梦死?”
萧明夷眉梢微挑。
修长指节微屈,在檀木桌面一下又一下轻敲着,“你可知这酒为何叫‘醉生梦死’?”
宋令仪乌眸转了转。
她从前没来过鹤仙楼,哪儿知道为什么,总不可能喝了真的会‘醉死’吧。
萧明夷见少女神色懵懂,薄唇掀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它其实是一种合欢酒。”
合欢酒的意思,已经很直白了。
“……”宋令仪瞠目看他。
反应过来后,拍着胸脯咳嗽不止,大有要把刚才喝下去那点酒水,呕出来的意思。
该死的老鸨,说得那么隐晦,原来是在酒里加了料!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功效上来了,宋令仪觉得浑身燥热得很,根本不敢看身旁的土匪头子。
“我……我出去吹吹风。”
也不管萧明夷什么反应,她直接就往外面走,脚步飞快。
雅室的门拉开一条缝,不等她出去,又被身后探来的大手关上。
关门声震得少女心头发麻。
两道身影在门内重叠,宋令仪转过身,手肘抵住土匪头子的胸膛,惊惶抬眸,深深凝着他的眼睛。
“五爷……”
萧明夷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慌乱无措的模样,挑起她的下颌,俯身轻啄她香软的朱唇,低沉嗓音哑得厉害:“怕什么?”
少女极慢的眨了眨眼。
初夜之后,她涂了两天的药,身上红痕遍布,昨日才消完。
问她怕什么,自然是怕再遭罪了。
羞赧的话没有说出口,下一刻,腰间被炽热大手牢牢地攥住,热意好似要将她融化,不等她做出反应,整个身子陡然悬空。手臂下意识圈住男人的脖颈,长睫微微颤动。
土匪头子抱着她往床榻边走,低头望来的视线,如草原上盯住猎物的鹰隼般锐利。
宋令仪没有忘记与他的交易,这种事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躺平就是了。
幔帐垂下,高大身躯如玉山倾颓般压来,少女盘好的朝云髻被压得凌乱,熟悉的木质香无孔不入侵袭她的感官。
萧明夷将她的手腕扼在身体两侧,慢慢十指交握,吻也不似之前的热烈,像在与她渡气调情。
直至身下的少女快呼吸不过来,才放过她,转而带着她的手搭在衣带上,轻声诱哄:“解开它。”
宋令仪呼吸微乱,头脑也不太清醒。
见她半晌没有反应,萧明夷俯身轻啄她的嘴角,“亲过好几回了,还学不会换气?”
宋令仪娇嗔瞪他一眼:“我笨,比不上你身经百战。”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不对劲呢。
萧明夷轻轻‘啧’了一声,语气情绪不辨:“你又知道了?”
“花魁娘子嘛,我都知道。”宋令仪挪开目光,不与他对视,“五爷英明神武,俊逸非凡,不知有多少姑娘前仆后继,我又算得了什么。”
怎么越说越离谱,萧明夷眸光微沉:“哪儿来的花魁娘子,玄风他们跟你胡说了些什么?”
“还没入京就逛青楼,还需要他们说么,白日让你找花魁娘子给你跳舞,你不也没否认。”话里有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酸意。
猜到她是生了某种误会,萧明夷俯首于她颈间,闷笑几声,嗓音压得极低:“没有花魁娘子,来鹤仙楼,一是为了等其他人,二是与鹤仙楼的老板相熟,住在别处,总归不安全。”
“……”
明知男人在床上的话不可信,宋令仪却还是信了,短短几句解释,心里的气无端顺了些。
静默两息,她又羞臊起来。
既然没有花魁娘子,那她发脾气说得那些话,岂不是闹笑话了么。
“我没有吃醋的意思,我只是……只是有情感洁癖而已。”少女眸光躲闪,胡乱解释道。
握着盈盈细腰的掌心不禁拢紧,男人嗓音低哑:“只有你。”
“?”宋令仪微微怔愣。
似是懵懂,似是不信他的话。
萧明夷直勾勾看着她,重复道:“没有花魁娘子,只有你。”
简单一句话,却像流星坠落般砸在少女心头,撩人而不自知。
宋令仪纤长的眼睫颤了颤,低声嘟囔:“我又不在乎。“
声音很轻,含糊到几乎听不见。
萧明夷没有听清,覆手去扯她的衣带。剥去层层叠叠的裙衫后,掐着少女的下颌,追着那两瓣嫣红薄唇,重重地吻了下去。
太深,太重,呼吸也被掠夺,像是叼住猎物的猛兽,要将她吞吃下去,而她也只能被迫承受。
幔帐之内,木质香与馥郁甜香糅杂。二人的体型和体力差距太大,每当少女受不了想逃跑,土匪头子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她捉回来。
临到最后,少女又是哭着晕过去的。
萧明夷轻抚她潮红的面庞,忍不住低头啄了一下又一下,直到怀里的人蹙眉咕哝,才起身去打水,给两人都清理一番后,拥着少女沉沉睡去。
窗外月色朦胧,鹤仙楼内依旧热闹喧嚣。
今夜大概是最后一天的安稳日子,土匪们各怀心事,或是趁着夜色练武,或是在室内辗转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