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跳个舞来看看

“奴家见她打扮得太素,为了讨您欢心,才差人给她打扮一番。谁知这姑娘的性子这般野,把奴家的腰都差点撞折了!”

在土匪头子怀里作乱的少女听完,霎时没了动静。

难道她误会沈无晦了?

“孔寒声,管好你的人。”萧明夷沉声道。

旁边的青衫男子折扇掩面,一双狐狸眼里满是戏谑笑意,给虞娘等人打了个手势,让他们退下。

孔寒声瞧了眼太子殿下怀里的人,眼神意味深长。

真是稀奇。

这姑娘竟敢直呼太子殿下的表字。

沈无晦?看来太子殿下对这姑娘宠归宠,却不够坦诚啊。

恰在这时,玄风听到动静开门,乍一见老大怀里抱了个女人,瞪眼震惊:“老大,您不是去谈事情嘛?”

怎么会抱个女人回来,要是被阿梨姑娘看见,岂不得闹翻天了。

其余人也纷纷探头看来。

萧明夷拧眉,冷声道:“还知道我是去谈事?让你们看着点人,就看成这样?”

玄风等人一脸懵,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下一刻,萧明夷拎着少女的后襟,进了另一间雅室,大有要算账的架势。

“老大怎么了?”玄风问。

孔寒声耸了耸肩,“振夫纲去了呗。”

香气馥郁的雅室内。

宋令仪感觉束缚在后襟的力道一松,整个人仓皇跌坐在地。

“解释解释。”

头顶传来一声极轻的嗤笑,熟悉的嗓音散漫又低沉,“刚才骂我的事。”

虞娘给她更衣打扮,是唐突了些,但不至于骂他‘狗贼’,还揍他吧。

宋令仪埋头不敢看他。

斟酌片刻,扯出一脸哀怨的表情,“都是误会,我以为五爷来青楼,是看上楼里的花魁娘子,不要我了……”

“噢?”

萧明夷坐在软榻上,单手托腮,修长指节在面颊轻点,“我好像听到你说,我把你卖给青楼了。”

“……”有么?

刚才情况紧急,骂了什么她都不记得了。

宋令仪讪笑着,膝行到土匪头子面前,轻轻摇了摇他的右腿,“都是误会,五爷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回呗。”

大女人能屈能伸,道个歉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萧明夷勾唇,幽邃目光像一根刺般,钉在她身上。

“凭什么饶了你?”

“……”宋令仪哑然,暗骂一句小气鬼。

熏炉里香雾袅袅,软榻侧面的镂空木架挂了一幅美人起舞图。

萧明夷双手往后一撑,坏心眼道:“跳个舞来看看。”

宋令仪僵住,蓦然抬眸看着他。

跳舞?给他?

“我不会跳舞。”她弱弱婉拒。

土匪头子坐姿慵懒,下颌微抬,颇有纨绔公子那味儿,“扭腰也不会,难道要我找个舞姬进来教你?”

“……”宋令仪瘪嘴。

“快点,少扮委屈,再拖下去,我真把你卖给青楼。”萧明夷恶劣威胁。

大抵是觉得土匪头子的威胁太假,少女仍坐地不动。

等了两息,男人眸光一沉,“跳。”

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叫少女心脏无端跳漏一拍,慢吞吞起身,笨拙舒展双臂。

活了两辈子,宋令仪对跳舞可谓是一窍不通。小学时代,因为长相讨喜,被老师挑去艺术节文艺演出,跳的还是新疆舞。

别的小朋友学得又快又好,只有她四肢不协调,还得让老师开小灶记动作。

宋令仪努力回想动作,眼睛始终盯着裙摆,不敢抬头看土匪头子。

这里没有镜子,但从室内一片死寂来看,她的舞姿应该是惨不忍睹的。

明明只跳了不到一分钟,于她而言,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直到记得住的动作全跳完了,也不见土匪头子喊停,宋令仪羞臊到双颊发烫,以为他是存心羞辱她,愈想愈气,索性摆烂,背着他蹲下身去,脑袋埋进膝盖。

萧明夷看着突然蜷成球的少女,皱眉愣了一下。

这舞跳得又烂又僵硬,他还什么都没说呢,就开始发脾气了?

“阿梨?”

地上的人没有反应。

静默片刻,他直接伸手将人拉进怀里,两指扼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

那双莹润乌眸蓄着泪花,楚楚惹人怜,萧明夷纵使有气也撒不出了。

“这是怎么了?”

只让她跳个舞,又没打她骂她,这也能哭。

宋令仪拧着眉,偏过头不看他,“你们就会欺负我!”

有花魁娘子给他跳舞不够,还让她跳。那虞娘也是,一句不解释,直接让人换她衣服,换谁不误会?

“让你跳个舞就是欺负?”

“你想看,就找花魁娘子给你跳呗。”

萧明夷神色微凝,只当她在气头上,没有听出她话里的试探。

“行了,不让你跳就是了。”

“……”

宋令仪吸了吸鼻子,斜眼瞪他。

叩叩叩——

雅室的门被敲响。

玄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老大,晚饭备好了,兄弟们都在等您。”

里面无人应声,玄风没敢再催促,回到旁边的雅室。

方才听孔寒声说,陛下近来龙体欠安,已有半月没有上朝,二皇子羽翼渐丰,对外把持朝政,大有监国之势。

这几个月内,二皇子派出多支暗卫前往丹阳郡暗杀太子殿下,若非太子殿下早有谋划,秘密入京,这江山就该易主了。

京都局势凶险万分,玄风去敲门也是想提醒太子殿下莫要沉迷女色,该与他们商议对策才是。

室内。

姿态暧昧的二人沉默对视。

宋令仪小心翼翼挪动着身子,坐到软榻上,“你赶紧去吧,我不饿。”

主要是方才太尴尬,她需要时间缓缓。

萧明夷慢条斯理起身,掸了掸衣袍上的褶皱,“这两天就待在楼里,不许再惹祸,也别想着出去乱跑,听到了?”

盘坐软榻上的少女撇嘴,无声点头。

片刻之后,雅室内只剩她一人,她瘫倒在软榻上,心里莫名堵得慌。

叩叩叩——

房门又被敲响,宋令仪以为是玄风,懒声道:“我不吃,不用叫我了。”

“姑娘,是我。”是虞娘的声音。

宋令仪一激灵,陡然坐起身来,“你来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