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周旋

陆泽熙的上睫,轻微一颤。

刚刚的话,好像确实说得太重了些。

他把手中的浴巾塞回她的手上:“总之你别管她就行,我能解决好这一切,既然你跟我结婚了,那就没有再离婚的道理,在我的婚姻观里,除了原则性的问题,否则你无法跟我离婚。”

男人站起身后,阔步走回了室内。

时锦安看着他的背影,眸底泛起一片诧异。

挺霸道的婚姻观……

但好像确实也没什么毛病。

除了原则性的问题,应该没有什么能够让他们离婚了。

毕竟他们可是敌对了十年的人,彼此什么样,对方都见过。

时锦安回到室内后,才发现没了他的身影。

打开卧室的大门,看向了长廊尽头。

那是书房的位置,门缝下面灯火敞亮。

时锦安带上大门,转身回了床褥。

或许是太过于疲惫的缘故,没一会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此刻,书房。

陆泽熙放下手中的文件,打开了电脑。

翻开电脑的相册后,点击了里面唯一的一张照片。

照片拍摄于十年前。

那是陆泽熙创办路延的第一年,公司在其他城市举办了一场户外活动,为了方便日后给路延广告做宣传,他亲自飞去现场当摄影。

这是他下飞机之后,拍到的一张照片。

女孩二十岁出头,一米七二左右的身高,留着一头及腰的长卷发,身上穿着一条米白色的长裙,背着黑色的单肩包。

她正逆着晨光走出机场,周遭的行人,完全变成了衬托。

她美好得就像一张干净的白纸,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他一路跟随那个女孩,终于在机场的路口,看到了她的正脸。

是让人看一眼,就足以难忘的长相。

性感与清纯并存,对男人而言,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那天天气太热,她盘起头发的时候,他刚好站在她的身后,看到她的后颈上,有一个淡淡的胎记。

……

翌日,清晨。

时锦安醒来时,身旁没有了男人的身影。

旁边的枕头,摆得整整齐齐。

也不知陆泽熙昨夜是没有回来睡,还是说早早地就走了。

时锦安化了个淡妆后,便径直下了楼。

来到门口,打算开车去公司,耳畔却传来了一道极致讥讽的声音:“这么晚才去公司,该不会是还没有做好决定吧?”

时锦安闻声扭头,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孙书雅。

她握着门把的手,突然间顿了一瞬,随后迅速将大门给关上。

孙书雅来到跟前时,她毫不犹豫地开口道:“秦舒阳人呢?”

“他已经去公司了,估计这会正在办公室里等你了吧!”孙书雅口吻当中,暗含着一丝讥讽:“做好决定了没有啊?你敢去吗?”

时锦安眸色瞬间阴沉至极:“我做没做好决定,好像跟你没关系吧?”

“怎么跟我没有关系了?你是要把股份给我的男人,而我是他的未婚妻,这件事情的成败,决定着我和他的未来,你说有没有关系?”

时锦安勾起唇角,忽地凉薄一笑:“这句话要是被秦舒阳听到了,估计一口老血都得吐出来了吧?”

孙书雅爱慕虚荣,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当初她也是因为钱,才没有跟秦舒阳在一起的,转身嫁给了富豪。

如今富豪前夫破产了,却找什么‘婆媳关系不和’这种借口,来搪塞秦舒阳。

也只有秦舒阳那样的恋爱脑,才会相信她的鬼话。

“我也不怕你知道真相,我就是因为钱才跟他在一起的,他舍得为我花钱,说明他足够爱我,而你跟他在一起八年,都没能让他给你一场婚礼,所以你拿什么跟我比啊?”

孙书雅笑得越发肆无忌惮,眼底全是讥讽的神色。

若是在车祸之前,听到孙书雅说这种话,或许她还真的有可能伤心伤神。

可是眼下的内心,却毫无波澜,平静似水。

“我对他的心早就已经死了,陆泽熙难道不比秦舒阳有钱有权?我不至于把时间和精力,耗费在一个三心二意的男人身上,也只有你这样的女人,才会这么蠢……”

时锦安迅速扣开车门,打算上车。

“时锦安!你骂谁蠢呢?”

孙书雅却在外头,一把拉住车门把手,死活都不愿意松开。

时锦安漠然的睨着她,直言不讳道:“松手!”

“我就不松!你能拿我怎么样?”

孙书雅的眸底,泛起了一片挑衅的气息。

“很快就到我和秦舒阳约定的时间了,你要是继续在这里跟我耗着,从而影响了美新的未来,这个后果你担得起吗?”

孙书雅原本还很气恼的,可听完她的话后,瞬间就松开了车门把的手。

“砰——”

时锦安重重地将大门给关上,开车扬长而去。

抵达公司后,才刚刚上到总裁办的那一层,就看到孙雯雯正在门口等着她。

见到时锦安来了,她快速的走上前:“时总,秦总已经在办公室等着您了。”

“好,我知道了。”

时锦安踩着高跟鞋,朝着总裁办的方向走去。

才刚刚推开大门,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那道身影。

正是秦舒阳。

“还有半个钟,你就超时了。”

秦舒阳口吻极致淡漠,浑身的气压极其低迷。

时锦安漠然的瞥了他一眼,在他的对面坐下。

孙雯雯倒了两杯咖啡进来,随后站在时锦安的身后。

“这件事情我们两个谈就行了,孙秘书就不用在这里了吧?”

“你的腌臜手段都敢使出来,还怕旁人听见吗?”

时锦安说话的口吻,带着几分讥讽。

秦舒阳面色沉了一瞬,随后淡淡笑道:“彼此彼此吧?时总的手段也没干净到哪里去……”

“再怎么不干净,也没有你的不干净。”时锦安口吻越发凉薄:“你不单单只是手段肮脏,一整颗心都是黑的。”

秦舒阳下意识的敲了敲腕表:“我没时间跟你讲这些有的没的,赶紧告诉我你的答案,你到底答不答应我的要求?”

时锦安抬起眼眸,冷冽地注视着他:“这么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答案,难道是怕我赔上整个美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