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看这个‘3’是不是有点不对劲？看这中间好像是有断开的。”
方老师把本子拿到自己面前，重新看了下：“就是是3，没什么问题。”
“最后的勾也太生硬了一点。”
方老师批改过无数学生的作业，什么样的字都有可能有人能写出来。一个3最后一笔勾写的不圆滑的人多了。
“警官，我没看出有什么问题，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想说这个3是从2改过来的，对吧？”
“如果只是这个3有问题也就算了，你看这个0是不是同样很生硬。”钟磊指着18.0g里的那个0。
方老师拿起本子仔细看了看：“好像确实有点像是涂改过的样子。要不找他来问问？”
“这一页里登记的人都要盘问下。这个记录本，我能拿走吗？”
“你要不复印一下？”
“我要原件，复印件有些细节看不出来。我保证尽快还回来。”
“警官，尽快两个字，太笼统了。一天能算尽快，一周也能算尽快，所以你最好是告诉我具体需要几天，这样我好跟我的领导报备。\我?的.书~城? ′最-新′章*节\更-新*快,”
钟磊想了下：“三天可以吗？”
“那行吧。”方老师勉强答应了。
“对了，这最后一页记录本上的所有领取人，你能帮忙联系下吗？”
“我待会还有事，要不我找个人来协助你？”
“好的，不好意思打扰你这么久。”钟磊又问道，“方老师，你还记得上一次检查着物品摆放是什么时候？”
“差不多三天吧，你等下。”方老师拿起另外几本记录本翻了翻记录，“12月17号。”
“那就是前天。这两天有人出入过实验室仓库吗？”
“那肯定有。学生都上着课呢，总会不时来领取实验材料。”
“你们实验室有乙醚吗？”
“当然有了。”
“这东西管控吗？”
“这个说实话管控没那么严，其实有部分还是自制的。”
“你们这间器材室的钥匙有谁有？”
“那多了，很多老师都有，还有几个课代表，他们都有钥匙。”
“名单能给我一份吗？”
“晚点我让人过来帮你复印。.d~1\k!a*n¨s-h-u￠.¨c′o?m/”
方老师叫来帮忙的人，钟磊也认识，是李晓夏。
看到钟磊，李晓夏显然有点吃惊：“钟警官，您找我？”
“李晓夏，怎么是你？”
“我在实验室勤工俭学，实验室的日常打理都是我在负责，也帮方老师打打杂。”
“我需要对最近领取过特殊实验品的人员进行询问，你们方老师有事，她说有人对实验室的情况也门清，没想到来的是你。”
“是，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李晓夏抬眼看了看钟磊，凑近了一点，压低了声音问道，“钟警官，你查实验室，是跟今天学校操场发生的命案有关系吗？”
“你也知道学校操场死人的事了？”
“我们学校里应该没人不知道吧，大家都要吓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晓夏问道。
“不该问的，别问。”
“好，好，我知道了。”李晓夏很配合，“需要我做什么？”
钟磊将那个记录本递给李晓夏：“这一页上面的这些人员帮忙联系下，让他们来这里聊聊。”
“氰化钾领取记录本？”李晓夏看了眼封面，“警官，死者跟氰化钾有关？操场死的这个人是被毒死的？”
“别瞎问，不该你知道的。出去跟谁也别说。”
“我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什么也没说。”李晓夏捂住了嘴。
钟磊看着小姑娘咕噜噜转动的大眼珠，笑了下：“机灵鬼，干活了。”
李晓夏翻开本子，问钟磊：“是从最近一个来领取的人开始问起吗？钟警官，要不先从我开始？我也在领取人的名单上。”
钟磊瞄了下李晓夏的名字，在那行修改记录的前面两行：“不用，还是从最后的那个人开始，按顺序通知。”
李琦，李晓夏的室友，她是个留着齐耳短发的，娃娃脸女孩，她听到钟磊自报家门，本来就大的眼睛，此刻瞪得像铜铃一般。
“李琦同学，你别紧张，只要如实讲述就行了。”
李琦低着头，声音低低地：“那上面的记录确实是更改过的。”
钟磊点点头，鼓励她继续往下讲。
“老师本来交代是取0.2g的，但是我刚刚做好记录，他就给我发了个信息说要改成0.3g，我取完之后一看这数字很好修改嘛，所以也就懒得划掉再重新写了。”
李晓夏低声给钟磊解释：“实验室有规定，有毒物品如果要修改，必须找老师签字确认。老师不太好找，有时候教室，实验室，会议室一间间找，大家嫌麻烦确实有人会这么做。”
“你有问过老师，为什么要修改提取数量？”
“没，老师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学生只要按要求做事就行了。”
“最后实验材料用完了吗？”
李琦摊了摊手：“哪里用得完，最后还剩了差不多一半呢。”
钟磊突然靠前，语气中带着急切：“那剩下的那些材料呢？去哪了？”
李琦似乎被钟磊的动作吓了一跳，她往后靠了靠，眼里带着惊恐，李晓夏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转头对钟磊解释：“没用完的材料，都有处置流程。像有毒物品，都是老师做无害化处理的。像氰化物就是通过氧化法处理为低毒和低臭化合物的。”
钟磊毕业多年，之前学的化学知识早就还给老师了，不过他也不需要知道具体处理过程，只要知道最后结果就行了。
“那么最后有没有处理干净，你们学生知道吗？”
“我是化学课代表，最后还要负责整理实验室，但那天老师挺奇怪的，我走的时候他还没有开始无害化处理，他接了个电话，然后说了句东西他待会回来处理，就急匆匆走了。”
这话，立刻让钟磊对这名老师的疑虑加重了。
“李琦，你们这位化学老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