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穆容睡着了。
姬芮看着床榻上的少年熟睡的模样，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软软的，很好摸。
她勾了勾唇角，收回了手，身子靠在床头，闭上眼休息，这一晚上的气氛都格外温馨。
在第二天清晨，太阳升起的时候，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带着微弱的光芒，照在床的一个角上。
时间还早，少年裹在被子里还在睡。
姬芮睁开了眼睛，动了动有点麻木的脖颈，差不多两分钟才恢复过来。
她轻轻起身，没有惊扰到穆容的睡眠，留了个纸条放在床头，然后走出了卧室。
——你要是不想去公司，就在家待着也行，停电的事我会让人修好，不用担心黑。
房门一开一关，发出轻微的声响。
床上的少年翻了个身，动了动，慢慢睁开眼睛，眼中带着点刚睡醒的惺忪朦胧，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其实就在姬芮醒之前不久，穆容就先醒了，几年来，他待在那样的环境下几乎没睡过好觉，天天噩梦缠绕，睡眠变得很浅。
可是昨天晚上，他竟然睡得出奇得好，一夜无梦。
他醒之后，没敢动弹，发现姬芮就靠在床头闭着眼，他只好装作还没醒，闭上眼，结果恍惚了一会儿，差点真的又睡着。
他可不能睡。
穆容睁大眼睛躺在床上，仔细听着声音，确认房间外面没有动静之后，他起身坐了起来，余光扫到床头柜上的纸条。
他鬼使神差地拿了起来，看了内容之后，不知怎么就又恍惚了一下……
——在家待着也行。
——不用担心黑。
家？
这里哪能算是他的家啊，这是她家，他现在根本就是无家可归……
她大概也只是习惯这么说而已吧。
穆容的神色黯淡了一瞬，脑海里突然就想起昨晚的事，许多片段如走马灯一样播放起来，他擡手轻轻碰了碰额角的疤痕，粗糙的纹路有点硌得扎手。
穆容赶紧止住想法，不再去回忆。
他忘记了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记得她取掉了他的帽子！
他四处看了看，果然在离床边不远的椅子上看见了帽子，起来走过去，继续把帽子戴上，遮住那道疤。
穆容出了卧室，走到洗手台前打算洗把脸，但却发现旁边的架子上多了一副男士洗漱用品，毛巾，牙刷之类的，还有一把新的剃须刀。
这些……都是她买的？
他不确定，下意识的伸手拿起洗漱杯，显现出刚才没有被看见的另一面，侧面上印着两个字母“mr”。
穆容。
他的手猝不及防地一抖，差点把东西给扔到地上，好在克制住了。
少年紧绷着一张俊脸，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后来不知道怎么一番洗漱，总算是洗漱完毕，几乎是逃也似的从里面出来。
拿上钥匙和门禁卡，他出了公寓，走到路边搭了一辆出租车，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等坐上车才好不容易平复情绪。
“去荣光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