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越野车里始终都充斥着咳嗽声，断断续续，听上去就非常难受。
渐渐地，咳嗽声小了下来，沈陌闭着眼，用手捂着心口，不断地大口大口喘气，好不容易才慢慢平复下来，恢复到正常状态。
姬芮偏头看着少年苍白的脸色，她伸手拿了一瓶水递过去。
沈陌摆了摆手，没接。
这回她没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拧开了瓶盖，将水瓶抵到他的嘴边：“喝水。”
小家伙一天到晚逞强，连自己的身体都不知道爱惜，说不定哪天没被她弄死，反而提前被他自己作死了。
姬芮都帮到这地步上了，沈陌也没理由再拒绝，他只好伸手想拿水瓶：“谢谢……”
她却偏了下手腕，避开了他的动作，依旧用瓶口抵在他的唇边。
没办法，沈陌只好低头就着她的手喝水，喝了几口，耳朵却不知不觉爬上了一抹红晕，耳垂红红的。
喝足了水之后，他回道：“我已经好了，谢谢。”
听到这话，姬芮收回了手，若无其事地再将瓶盖拧上，然后把水瓶放在了一边。
做完这一系列之后，她才重新看向沈陌，问道：“你刚才是怎么了，身上还有别的伤没痊愈？”
沈陌摇了摇头。
“那是什么。”她继续问。
他犹豫了一下，对上姬芮的眼神，却怎么也招架不住，心里就是有种冲动，想把一切都告诉她。
但是，自己的软肋真的能轻易告诉别人吗？
沈陌紧紧抿着嘴唇，用力到双唇有些泛白，足以看出他现在的心里究竟有多么纠结。
最终他还是说了。
“我的身体本来就有问题，从小就有先天性的心绞痛，不时就会发作，没有任何规律……”
所以每一次当心绞痛发作的时候，他都觉得这会不会是最后一次，不是说后面会好起来的，而是他可能哪一次就突然挺不过去了。
从一出生，就几乎注定了他不可能长命。
沈陌不知回忆起了什么，竟然扯着嘴角笑了下，不过笑容有些自嘲：“医生说，我活不过二十五岁，而我今年二十四。”
所以，搞不好他真的会死在这一年里，无论是丧尸病毒爆发还是心绞痛，他估计是逃不过的。
“你可以。”
少女清丽而又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沈陌看向她，一眼就看见了她笃定的眼神。
“相信我，你一定可以活过二十五岁。”
他愣了下，似乎被少女嘴角微微扬起的那抹弧度晃了神，让人想要沉溺其中，相信她说的任何话都会实现。
以前每次发作的时候，有人跟他说坚持，一定要坚持下来，不能放弃！可从来都没有人说过他可以。
沈陌不禁喃喃自语：“活过二十五岁？医生都说不可能了，你凭什么这样认为……”
他的声音并不大，可就是这样，才更给人一种悲凉可怜的感觉。
姬芮微微眯了眯眼睛，她看向沈陌，扬起一个笑容，温和至极：“那你相信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