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花宝燕一声:“韩威还在吗?”
花宝燕点头应道:“韩大人在客厅等殿下的回复。”
“传他过来。”
韩威急着脚步,走进观云棋舫的书房,看到赵楷只穿亵衣,身披单衫,诚惶诚恐道:“叨扰殿下休憩,臣罪该万死。”
“无妨。下次有急事,哪怕是孤入睡了,也叫宝燕唤孤起来。前线之军情,便是一刻也不可怠慢。”
韩威叩首称是,随后奉上前线军报。
借着一豆灯火,赵楷展信而阅。
蔡德章领兵马三万借道苏湖入杭州,首战得功,收复余杭县,后攻打由五散人之一魔君郑飚驻守的临安县,不幸中伏,损兵折将,仅带着一万五千兵马逃回余杭。
如今余杭被方腊之子方天定率三万大军围困,特向赵楷求援。
韩威谨慎问询:“殿下,咱们该救还是不救?”
赵楷一声冷笑:“救,当然得救。蔡知府可是父皇钦点的平乱先锋。打着的可是光复两浙的大旗。不去救他,父皇怕不是连我这个吴王的吴字都给削了。”
韩威身子又佝偻了三分。
赵楷展开信笺,花宝燕为其研墨,亲自手书一份书信。
“令韩世忠率1000轻骑,从急从速,奔赴余杭。然援而不救,以游弓轻骑在城外佯攻。若是余杭城破,无须任何迟疑,立马率军回湖州驻防。”
蔡德章的死活,赵楷是一点不在乎。
死了正好,活着也是浪费大米。
三万兵马,借道苏州,不来与他上个拜帖,便己有取死之道。
天家威严,岂是一个小小的知府可以亵渎。
哪怕他此时此刻在父皇面前失了宠,也是一字王。
大逆不道,乱臣贼子。
正巧借着蔡德章和梁师成的人头,让远在汴京的官家知道两浙民乱闹的到底有多厉害。
孤才是平乱的第一人选,那些臣子终究是外人,唯有孤才跟父皇心连心。
到时再向朝廷要兵要将要钱要粮,父皇你要是不给,可别怪孤剿匪不力。
养寇自重,不在养寇,而在自重。
赵楷看了眼韩威,问道:“梁师成还有多少时日到达两浙?”
“大约还有一月光阴。”
“那就看蔡德章撑不撑的住这一个月了。”
赵楷盖下吴王金印,将信件交给韩威,令他发给韩世忠。
韩威领了密令,恭敬告退。
待韩威出了屋,赵楷眉间也流露出一丝倦态。
何事最耗心神?非心力算计莫属。
赵楷也想着堂堂正正得这天下,但以他的身份注定要兵行险着。
不然哪怕取代他皇兄坐上太子之位,也不过是下一位宋钦宗罢了。
“知我罪我,其惟春秋!”赵楷轻声一叹。
身子往后仰去。
花宝燕叶眉一蹙,一阵不知名的心疼自心湖泛涌,轻声走到赵楷身后。
柔声道:“殿下,要燕儿给您按按穴道吗?李先生教过我的。”
李白狮到底是李白狮,面面俱到,无一疏漏。
“嗯。”
二人来到书房内用作小憩的竹榻上。
花宝燕点起一根沉香。只在竹榻边留了一盏烛火,灯光明灭,气氛旖旎。
取出一片雀舌香,含在舌下。
准备妥当后,方才坐上榻来,让男人的脑袋枕在她全身第二柔软的大腿内侧处。
芊芊十指,柔若无骨,轻轻地按压着赵楷的太阳穴。
指尖掠过头皮,一阵酥麻之感。
让赵楷发出了一声呻吟。
两指指腹捏着耳垂,轻轻捻动,待搓热后,以唇抿吻,以舌轻拨。
李白狮连这招都教了?
烛光掠影,只照得花宝燕娇颜胜血,不知是烛红还是羞红。
赵楷享受着花宝燕的指法,脑袋又往里贴了贴。
跟之闲聊起来:“宝燕,在孤身边做个贴身护卫是不是委屈了你?”
花宝燕嫣然一笑:“不敢,能护卫殿下,是燕儿的福分。”
“以你的武功,你就不想像梁红玉一样,上阵杀敌?”
花宝燕沉吟半刻,方才回道:“以前想过,现在不想了。找别人护卫殿下,燕儿总是有些不太放心。”
“你倒是实诚。”赵楷笑了笑。
“不敢欺瞒殿下。燕儿心里怎么想,嘴上便如何说。”
“誒!”赵楷轻声一叹:“你们花家两兄妹以赤金真心待孤,孤何以为报?”
“殿下待燕儿和哥哥己经足够好了。如今哥哥己经是军都指挥使,天大的官了。再大,燕儿也不知道了。”
“再大?”赵楷猛地睁开眼来,花宝燕恰巧低头,两人西目相对,男人那灼热的目光仿佛能将花宝燕烧化一般。
身子和芳心都燥热的厉害。
只听赵楷声若金玉,正色严词:“异姓封王,世袭罔替,与国同寿,花氏一族替朕永镇边疆。” 啊!……
花宝燕一声惊呼,身子不自觉颤栗起来。
脑子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作答。
哥哥,你叫我护卫殿下时,可不曾告知我,护卫的是一条真龙。
赵楷起了起身子,让自己的脑袋靠的更舒服一点。
继续说道:“这是孤对花荣的期许。成不成,且看他的造化。”
“殿……殿……官家?”花宝燕几度改口,终于将那两个字喊出了声。
赵楷往那软糯腰肢轻轻一揪,笑骂道:“这是你能叫,孤能应的称谓?”
花宝燕鼻音轻轻一喘,只许殿下说得,燕儿叫不得?
但也明白,这事暂且要藏于心中。
赵楷也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跟花宝燕信口胡诌,而是借着这个话题,聊起了花荣的终身大事。
韩世忠儿子都俩了,你花荣这么俊的相貌连个媳妇都没,接下去世道一乱,这仗可是一仗接着一仗,更何况还有个万一,花家忠良骨血肯定要留下。
“宝燕。孤准备从苏州城里名门望族中挑一位大家闺秀当你嫂子。你可有心仪的人选?”
“啊?这……这事不该问我哥吗?”
“他?孤若是不按着他的头喝水,等他自己去相姑娘,得等到猴年马月去。”
花宝燕沉思一番, 认真地点了点头,以她哥的性子,好像真的不近女色。
……
一月光阴,转瞬即逝。
赵楷终究没有强按着花荣头喝水。
既然花荣委婉地说:贼虏未灭,何以家为。那赵楷也不强求,心中也是满满的恶趣味,这小子皮肉白嫩,没准那个啥呢!
待过些时日,花老太太恐怕也会出手。
不要花宝燕都有孩子了,你花荣都还没有。
余杭县,蔡德章也终于等来了梁师成。
原本的二十万兵马缩减成十万兵马,己经让梁师成跳脚骂娘,本来还想着和蔡德章合兵一处,共计十三万兵马,也壮壮底气。
没曾想,来到两浙,连口热饭都还没吃上,就得马不停蹄地去救援这位青年才俊,蔡相第九子。
跟你爹一个德行,金玉在外,败絮其中。
ps:谢谢榜一大哥又一个礼物之王。你真是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