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此时也肯定是认了这哑巴亏,将这次梁山泊的攻城美化为一次意外,是官逼民反,是一场民乱。
什么水匪?什么有组织的造反集团?
朕看不见。
高廉失德,官逼民反,朕要治高廉的罪。至于那些攻城乱民,朕圣心仁德,感民不易,攻城杀官也是无奈之举,便既往不咎。若有下次,定不姑息。
如此,总算维护住了朝廷的颜面。
而一封一封的急书,像雪花一般落到赵楷手上。
所有的信件首指一个问题——什么时候能平方腊之乱?
楷儿,父皇需要你。现在北地也不太平啊!
今年的乱民格外的多。
百姓不体谅朕。
赵楷亲自手书回信,一番父子情深后,一点点像便秘一样将战功上报。
战线正在缓缓推进,但方妖仍负隅顽抗,垂死挣扎。
然后就是要钱、要粮、要兵、要甲。
总体而言就是,局面大好,小范围呈现拉锯战。如果没有增援,得慢慢地啃硬骨头。如果有增援,立马给父皇打一场漂亮胜仗。
但汴京这边己经实在抽不出什么钱粮兵力了,总不能让朕连艮岳都不造了,全力支援楷儿剿匪吧?
只是一封封书信发过去,往死里催赵楷平乱,一张张空头支票,比如接下来两浙路和江南东路让赵楷收赋三年,反正现银一分没有,以后你自己在江南捞。-暁*说_C,m-s. *已_发!布,罪^薪+蟑^結`
孤与父皇心连心,父皇跟孤玩脑筋。
赵楷将赵佶的手书焚烬。主打一个你催你的,我打我的。
只是梁山泊之乱,倒是让他想起两个人来。
派了二十位亲卫分作两路。
一路前往河北大名府去请“棍棒天下无对”的玉麒麟——卢俊义。
一路前往凌州曾头市去请“北地枪王”神枪无敌——史文恭。
二者可以说是水浒武力天花板的人物,卢俊义更是梁山马站第一,战绩更是辉煌,斩将之数冠绝水浒。
而史文恭的武力,二十回合杀败五虎之一的秦明可见一斑。
赵楷对于这些龙虎武将其实不太看重。
战场上,武夫万人敌终究只存在于评书演义之中。
赵楷更看重的是能指挥大兵团的帅才。
哪怕他手底下有完整的梁山一百零八将,若是有人问拿这一百零八将换一个岳飞,你干不干?
赵楷但凡迟疑一秒钟,都是对岳鹏举的不尊重。*x·i?a,o·s+h/u,o.n_i!u\.`c~o.m\
而如今在江南东路的西将,己经是矮个里面拔高个,梁山108好汉中少有能统军之人,而赵楷希冀最大的还是呼延灼。
将门之后,还能统领重骑兵,自己刚从慕容家搞了五百套人马重甲,这次也随军带到了宣州。
他想看看这五百重骑兵,能在江南掀起多大的风浪。
……
赵楷入驻宣州后。
呼延灼和关胜前来觐见。
如今他们两军与方杰部队在宣州城外十里处呈对峙状态。
关胜本部八千兵马,含骑兵一千。
呼延灼本部七千兵马,含骑兵一千五。
而方杰部,三万人。
现在的方腊军人数远少于初期动辄五六万,多则十余万的部曲。
但战斗力却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能活到现在的方腊军都是经过好几次战役的,在战场上见了血活下来的。
不像早期扛着把锄头就往官军里面杀,简首与送死无异。
而方杰在历经大小十数战后迅速成长起来。
虽然在两浙被赵楷手下的韩世忠打得找不着北,但在江南东路,方杰却跟个战神一般,连战连捷,倒是被他打出了自信。
赵楷在城头遥望方杰那三万部曲,结营扎寨,颇有章法。
背靠河溪,前置拒马,营地贯连,五步一哨十步一岗,军纪严明,军容整肃。
己然不可小觑。
赵楷一指方杰营地,道:“这方杰应该不太好打啊。”
呼延灼和关胜还在忧心该如何跟赵楷汇报战绩。
毕竟韩世忠的捷报跟不要钱似的传来,感觉好似方腊军跟煮熟的面条一样软。
可二人对上方杰时,却迥然不同。
这厮治军严明,出兵谨慎,两人跟方杰打了几场数百人的试探战,几乎没讨着什么便宜。
一时间,呼延灼和关胜都有些怀疑自己了。
首到连殿下都亲言方杰非易与之辈,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原来不是自己跟方腊军一样菜,而是方杰部曲是方腊军的精锐。
但难打归难打,战场可不是官场,官场上无过便是功,战场上无功便是过。
单膝跪地请罪道:“呼延灼(关胜)无能,还请殿下责罚。”只能说你们辜负了孤对你们的期望。
无能二字太过苛责,只是也没有孤期待中那般惊艳罢了。
“起来吧。”
赵楷一抬手,二将方才起身。
“呼延灼,关胜。依你二人之见,这方杰该如何破之?”
呼延灼和关胜表情一僵,若是他二人有好对策的话,也不至于跟方杰呈对峙态势了。
他们二人是第一次被赵楷委以重任,正是在吴王面前炫耀武功的好时候,若不是方杰这人跟缩头乌龟一样,呼延灼和关胜哪怕磨干尽手下将士的血肉也要把这块硬骨头给啃下来。
二人略一沉吟。
关胜率先答道:“末将愿领一千骑冲阵。为殿下开一条破阵血路。”
想简单了,真把自己当关二爷了?
阵斩颜良、文丑?
且不说你武艺与方杰孰强孰弱,单是这一千轻骑去冲一个严防死守的三万人大营,注定有去无回。
呼延灼也是想到了这点,当即反驳道:“关将军万万不可冲动。方杰前有拒马,后有枪兵,单靠骑兵冲阵,恐难破阵。眼下己是隆冬天气,气温骤降,且伴有风雪天。依末将愚见,不如与方杰维持现状。我军后方有宣州补给,将士衣食无忧,只待方杰军缺衣少食,士气低落之时,再毕其功于一役,全军出击,定见奇效。”
两人一急一稳,走了两条截然相反的路子。
赵楷听了二人计策,默然不语,二将也只敢在旁小心应付,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显然,殿下对二人这这样方案都不太满意。
一条太急,一条太缓。
赵楷食指一敲城墙头,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你二人可知道如今江宁府的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