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的彩带还未完全清扫干净,傅家别墅的主卧内却已是一片狼藉。
赵小雅踩着满地散落的婚纱碎片,走到婴儿床边,轻轻抚摸着傅诺安柔软的脸颊。
孩子睡得正香,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嘴角还挂着满足的微笑。
傅正庭轻笑一声,绕过她走向婴儿床。
俯身看着熟睡中的傅诺安,眼神温柔。
“老公,你说他会上当吗?”
赵小雅紧紧盯着傅正庭的手。
这人最爱手欠。
果不其然,他伸出手,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了孩子小巧的鼻子。
“你干什么!”
赵小雅几乎是扑了过去,一把推开傅正庭的手。
傅诺安被这突如其来的干扰惊醒,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好不容易才将他哄睡着的赵小雅,顿时火冒三丈。
“傅—正—庭!”
她低声吼道。
这人的手怎么这么欠呢?
见赵小雅要发火,傅正庭连忙收回了手,赶紧回应她刚才的话,
“肯定会的,我们这么羞辱他,他不去才怪。”
赵小雅的注意力被傅正庭转移,她眉头微皱,
“走之前我想跟他做一下亲子鉴定。”
傅正庭眼神发狠,
“好。”
赵小雅看着木床另一边空荡荡的地方,心里也跟着空了,
“星星还小,他们抱过去会哭,你提醒他们一下。”
傅正庭是一点也不相信这话:
会哭?
没看那小子看到那苏莫的狗腿样吗?
那是恨不得连眼睛都长在那苏莫身上。
“放心,我会提醒的。”
雍城的秋向来短促,才晒了几日金灿灿的太阳,转眼便下起了绵密的冷雨。
雨丝裹着寒气钻进衣袖,冻得人指尖发麻。
赵家宅院里此刻乱作一团。
赵睿年梗着脖子站在窗边,额角暴起的青筋在惨白的天光里格外扎眼。
“你去干什么?彼鲁那种地方,又偏僻疾病又多。”
他声音里带着砂砾般的粗粝,
“在家照看婷婷才是正经。”
白杨望着这个同床共枕二十载的男人,忽然觉得陌生。
“看顾婷婷?”
她冷笑时嘴角在发抖,
"
“你把房子都变卖了,我们娘俩怎么办,你是要我们俩睡大街吗?”
“傅家那小子不是稀罕婷婷吗?”
赵睿年不耐烦地摆手,镶着翡翠的戒指在雨幕中泛着冷光,
“你跟着婷婷一起,我不相信婷婷会不管你?”
这话像把冰锥子,直直捅进白杨心窝。她踉跄着扶沙发,指甲在那真皮上刮出几道白痕。
雨声骤然变大,噼里啪啦地砸在窗户上,将她的呜咽彻底吞没。
赵睿年最烦她这副哭哭啼啼的模样,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
走出别墅,他感觉整个世界都敞亮了。
开车准备去拿签证。
就在他的车刚开出停车库不久,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男人突然从雨幕中窜出,拦在了车前。
赵睿年不耐烦地降下车窗,雨水立刻斜泼进来,打湿了他的袖口。
"干什么的?
"他皱眉呵斥。
雨衣男人没说话,只是缓缓走近。
“砰!”
一声闷响,赵睿年甚至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只觉得额头猛地一痛,温热的血瞬间顺着眉骨流下。
他痛得眼前发黑,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先生,您没事吧?”
雨衣男人语气关切,动作却极快,从怀里掏出一条皱巴巴的毛巾,直接按在了他的伤口上。
赵睿年疼得直抽气,下意识道谢:
"
“谢……谢谢……,那个王八犊子乱扔东西?”
可下一秒,男人突然又把毛巾抽了回去,语气歉疚:
“哎呀,不好意思,这毛巾是我擦汗用的,不干净。”
说着,他飞快地抽回毛巾,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给赵睿年几张皱巴巴的纸巾,然后转身就跑,身影眨眼间消失在雨幕里。
赵睿年愣在原地,雨水混着血水糊了一脸,手里攥着那几张被血浸染透的纸巾,愣是半天没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