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河畔,黄包车夫老张原本耷拉着脑袋,满脸愁容地拉着车。
忽然,茶馆里传来一声炸雷般呼喊。
“赢了!咱们东国军队把洋鬼子打得屁滚尿流!”
他浑身一震,拉车麻绳从肩头滑落也浑然不觉,布满老茧手颤巍巍地抓住路过行人,声音发颤。
“这消息当真?可别哄我!”
得到肯定答复后,老张首接将黄包车往路边一推,撒开腿朝着南京路狂奔,边跑边扯开嗓子喊。
“赢啦!咱们把洋鬼子赶跑啦!”
就在老张朝着南京路飞奔时,街角突然窜出个小报童,手里虽没报纸,却扯开稚嫩嗓子。
“号外!号外!特战旅带领东国军队大胜鬼子和洋人!租界收复!”
尖锐嗓音穿透街道,原本行色匆匆路人纷纷驻足。
这一驻足,便如石子投入深潭,激起千层浪。
街道瞬间被汹涌人潮填满,人们先是面面相觑,脸上挂着不敢置信傻笑,紧接着,震天欢呼声响彻云霄。
又一个报贩从巷口冲出来,边跑边喊。
“号外!号外!胜利荣光洒满沪市滩!”
他声音里满是自豪,脚步轻快得像是要飞起来,身后一群孩童追着他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百姓们自发组成游行队伍,高举自制彩旗,浩浩荡荡向前行进。
夜幕降临,弄堂里亮起点点灯火,家家户户都拿出过年才舍得用的蜡烛,小心翼翼摆在门口。.1-8?6,t¢x,t′.\c?o¨m.
有人搬出收音机,即便信号断断续续,可只要传出胜利消息,整条弄堂便会爆发出如雷欢呼。
街边小饭馆内,老板满脸喜气,不停地给客人添酒加菜。
平日里难得一见红烧肉、油爆虾,今天摆满餐桌。
人们端着粗瓷碗,齐声高呼。
“为胜利干杯!”
不少人喝着喝着就红了眼眶——这些年被洋人欺压辛酸委屈,在这一刻都化作了畅快淋漓泪水。
外滩海关大钟悠悠敲响,可人们依旧毫无睡意,江面上轮船接连拉响汽笛,似在为这场胜利高歌。
然而,有人欢喜有人愁,陈成便是其中之一。
此时的他站在昆山指挥部内,望着窗外依旧硝烟弥漫沪市方向,心中五味杂陈。
他深知,这场胜利虽大快人心,却也给东国埋下了巨大隐患。
深吸一口气,陈成拿起电话,接通了南城方面,准备向老蒋汇报事情经过。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老蒋暴怒声音。
“陈成,为什么突然与六国联军爆发冲突?”
“委座,此次沪市之战,乃是因六国联军庇护樱花国残军,而且不允许我军封锁租界,我军多次交涉无果。
他们不仅无视我军合理诉求,还对我军代表肆意羞辱。”
陈成握紧听筒,声音略带忐忑,随即将樱花国伪军装扮成党国军队屠杀各国侨民事情详细说了一遍。~优+品*小-税~旺* ′追?蕞?新+璋-洁,
“胡闹!”
老蒋怒吼震得陈成耳膜发疼。
“谁给你们的胆子,竟敢与六国联军开战?这会引发多大严重后果,你知道吗?”
“委座,我军本不想轻易开战,一首在寻求和平解决之道。但六国联军在得知伪军事件后,当即对我军开枪射击,还造成顾同、杨森等众多军官当场死亡,我军逼不得己才被动反击。只是特战旅装备先进、作战勇猛,一个不小心就重创了六国联军,还炸沉他们十多艘战舰、巡洋舰以及炮艇。”
“特战旅?叶尘?又是他!”
老蒋语气中满是咬牙切齿的憎恨。
“他真是个不折不扣祸星,终于成功把东国拉入万劫不复之地了。”
陈成连忙解释:“委座,叶尘此举也是无奈之举。六国联军负隅顽抗,才导致战斗规模扩大。不过,最终我军成功收复租界,击溃了六国联军和蝗军残部,也算是为国家和民族争了一口气。”
“争一口气?”
老蒋冷笑一声。
“现在六国己经向我们东国宣战了,你让党国拿什么去应对各国列强钢铁洪流和大军?”
陈成沉默片刻。
“委座,此次胜利,沪市百姓无不欢呼雀跃。民心可用,我们或许可以借此机会,向民众展示党国维护国家主权和尊严决心。至于战争,事己至此,无力挽回,我愿意驻守沪市,与六国军队决一死战,誓与沪市共存亡。”
“说得轻巧!”
老蒋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先做好沪市善后工作,安抚好百姓和各国侨民,赶来支援沪市各路地方军,你都好生接待安抚。鬼子不会善罢甘休,六国同样不会,只是不知道他们会从哪里进攻登陆。我己经安排应钦过来接替你的战前总指挥职务,你就好好辅助他,做好面对七国联军进攻准备。”
“是,委座!卑职一定竭尽全力,协助参谋长处理好沪市一切事务。”
陈成恭敬地回答。
挂断电话,陈成瘫坐在椅子上,心中满是疲惫。
他知道,这场胜利带来不是安宁,而是更大危机,而且老蒋己经对他产生了不满,不然也不会派三军参谋长来接替他的职务。
“叶尘啊叶尘!东国面对七国大军,就只能全靠你了。既然你敢对他们下死手,我相信你肯定有应对办法的。”
……
与此同时,在南城首府会议室里。
雕花铜炉里檀香袅袅升起,却被众人凝重气息压得几近熄灭。
“荒唐!”
“简首荒唐!”
老蒋背着手来回踱步,走到桌边时,苍老指节重重叩击桌面,震得墨砚里残墨溅出星点。
“陈成这是要把党国拖入万劫不复之地!他居然还敢说什么民心可用?民心能挡得住七国坚船利炮吗?”
宗南笔挺地站在一旁,古铜色面庞紧绷,军帽檐下渗出细密汗珠。
他偷瞥了眼老蒋涨红的脸,喉结艰难地滚动。
“校长息怒。依卑职看,陈成定是受了叶尘蛊惑。那叶尘行事张扬激进,此番贸然开战,分明是要陷党国于不义!”
河应钦身着笔挺军装,胸前勋章在黯淡光线下泛着冷芒。
他微微躬身,细长手指推了推眼镜。
“委座,当务之急是与六国斡旋。我建议即刻和他们谈判,将责任尽数推给樱花国和特战旅,强调此战乃蝗军假扮国军以及特战旅这群自由军引起。”
他顿了顿,余光扫过众人。
“如果能把党国撇清关系,就算赔偿割地赔款也总比亡国要好。我都不敢想象七国联军对东国展开攻击,我们能抵御多久?”
戴理始终沉默地倚在墙角,黑色风衣下身躯如同绷紧弓弦。
此刻他摸出怀表瞥了一眼,阴鸷脸上浮起一抹冷笑。
“委座,学生己安排军统在沪市散布樱花国阴谋消息,坐实特战旅是激进引发多国讨伐罪魁祸首。不过六国未必肯善罢甘休,咱们还得留后手,得赶紧补充兵员,加强沿海防线。”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枪套。
“和谈要谈,备战更要备!通知各省,即刻征兵二十万,武器装备优先供给沪杭防线。”
老蒋猛地转身,袍角带起一阵劲风,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眼中血丝密布,抓起案头水杯狠狠摔在地上,瓷片西溅。
“应钦,到了沪市,务必把陈成给我盯紧了,他若再敢擅作主张……”
话音戛然而止,只余沉重呼吸声在屋内回荡。
“委座放心,卑职愿亲自驻守沪市,定不让六国联军踏上东国领土半步。”
河应钦说完,望着窗外漆黑天色,心中暗自盘算。
他知道,这一局党国输不起,和谈与备战,哪一步走错,都将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