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学举子

游学举子

被这簇火光带来了温暖,隋珠想起什么,将湿漉漉的裙角捏起来,对着火堆烘烤着。

庙里破败,湿着的裙摆最容易沾染灰尘,就算是出于这点,隋珠都要将其烘干。

烘裙角的同时,隋珠想起寒霁那湿漉漉的一身,刚想叮嘱他也烤一烤衣裳,一擡头就看见少年不紧不慢地解着蹀躞带……

隋珠指尖颤了颤。

主动说是一回事,但人家抢在她前面又是另外一种感觉。

虽然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但隋珠还是看见了一些不该看的。

少年看着不似父身边那些亲卫武人魁梧壮硕,甚至算得上有些清瘦,但外袍一落,加上中衣也是湿的,紧贴在肌骨上,那虬结的肌肉轮廓还是一览无余……

隐隐可以看见下腹的一块块凸起的肉块,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非礼勿视。

隋珠脸蛋发热,忙不叠低下头,引得寒霁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被雨浸湿的衣袍看起来就很重,寒霁将其搭在火堆旁,只着一身素白的中衣,曲腿坐在隋珠对面,微敛着眉眼……

其实,若是按着他以往的习惯,寒霁甚至要将中衣也褪了,光着身子最是合意。

然而现在身边多了一个事多的女郎,虽然没读过什么之乎者也的先贤伦理,但寒霁心里有种预感,若他真那般做了,怕是眼前这女郎要不依。

确实,要是隋珠知晓他心里话,定要为他准确的预感鼓掌。

试想,她一个未嫁的闺阁女儿,看着一个不是夫婿的男子光着身子在自己面前,那该有多惊吓。

多了一层中衣,便好上太多了。

火苗滋滋地燃着,隋珠那湿漉漉的裙摆很快就被烘干了。

烘完了裙摆,隋珠倒有些无所事事了。

庙宇破败,早已没了门,那雨水便顺着风刮进来,在地上留下蜿蜒的水迹。

忽然,一阵拖着泥水的急促脚步声靠近,垂着眸的寒霁猛然间睁开了眼,右手握住了自己的长刀。

这是他多年来的习惯,已经成了条件反射。

隋珠一看他那副模样,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这样的雨夜,竟还会有人来?

在两人的严阵以待下,破庙门口,一个同样被雨打得狼狈无比的身影一跃而进,还不停地喘着粗气,想必是一路狂奔而来。

“糟老天,这雨是要淋死谁!”

白袍男子一声清晰无比的唾骂传到了隋珠耳中,配上他入落汤鸡一般的形貌,隋珠当即就抿唇轻笑了起来。

寒霁瞧见只是个身形单薄的年轻人,压根不足为惧,便松了松手中长刀。

擡眼看见女郎浅笑晏晏,寒霁不由得瞥了那滑稽男子一眼,觉得莫名其妙。

是觉得那人可笑吗?

两人安安静静地坐在火堆旁,并没有出声,但那白袍年轻人不瞎,唾骂完了这雨,打眼便瞧见了火堆旁的一对少男少女。

两张同样超凡脱俗、不似凡人的脸,乍一下出现在这荒郊野岭的破庙中,白袍郎君顿时想起了一些不该想的……

比如同窗曾跟他半夜说过的夜庙惊魂,千年狐妖或者含冤女鬼藏身荒庙,等待落单男子,以美貌惑其心智,吸人阳气,夺人性命……

雨夜,破庙,美貌女子……

再加上自己这个落单的倒霉鬼,好像一切都齐全了。

除了多出一个同样俊俏的少年,这无一不与同窗所说的相吻合。

他脸都吓白了,整个人甚至开始哆嗦了起来。

他恨不得拔腿就跑,但破庙外雨势磅礴,他才刚从那吃了亏,脚下有些犹豫不决。

再加上被这夜庙惊魂吓了一通,白袍郎君脸白如纸,竟扑通一声跪在了原地,几乎是嚎啕大哭道:“不、不要吃我,我上有老下有小,还请两位大仙放我一马啊~”

在这样的雨夜里,男子嚎啕大哭的声音多少有些凄厉,差点将嘈杂的雨声都压了下去。

被这人莫名其妙的行为弄得有些发愣,隋珠与寒霁对视了一眼,都是迷惑地摇了摇头。

隋珠性子要好些,虽觉得这人吵闹,但不至于发怒,最多不过是看热闹,但寒霁明显就被吵得拧起了眉头……

“闭嘴。”

寒霁终于是忍不住了,张口就是一句冷斥,将白袍郎君的哭嚎声生生打断。

白袍郎君的嚎叫戛然而止,有些愣愣地看着不远处的两个“妖怪”,脑子像浆糊一样。

直到其中那位貌美异常的女郎朝他笑了笑,温声开口……

“这位郎君也是来避雨的吧,放心,这里没有什么大仙,我们同你一样,都是过来避雨的。”

女郎很是温柔可亲,配上珠玉一般形貌,无端叫人心生好感。

想起自己在外面貌似确实看见了一驾马车停在庙门口,白袍郎君哑了嗓子,左右将两人又打量了几番,直到看得太久,那女郎对面的少年明显开始冷脸时,他才悻悻地收回了目光。

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来,俊秀的面容上挂着若有若无的尴尬。

拂了拂已经身上已经不再雪白的衣袍,男子来到隋珠二人跟前,维持着最后仪态作揖道:“在下杜衍,京城人士,在外游学多年,此番准备回京科考,不知二位……呃怎么称呼?”

杜衍看了看那女郎,又看了看那只着中衣的少年,心里有些拿不准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话语磕绊了一下。

像兄妹也像夫妻,这么难辨的杜衍也是头一回遇到。

仿佛刚才跪地求饶的人只是隋珠的幻觉,眼前的翩翩佳公子才是来人本来的模样。

知晓寒霁懒得应付这杜郎君,隋珠二话不说地站起身来,规规矩矩地还了一礼道:“杜郎君多礼,本家姓明,这是我兄长,人话少了些,勿要见怪。”

近距离地瞧这女郎,杜衍只觉她人更美了,叫人光是看着便心旷神怡。

“呵呵,哪里哪里……”

游学在外几年,杜衍成日就是跟几个同窗学子在一起,甚少见到什么女郎,何况还是眼前这样眉眼明媚,如珠如玉的美貌女郎,一时间有些犯傻。

仿佛忘却了方才自己的狼狈,杜衍再次找回了本性,开始在两人面前套近乎。

他是个自来熟的,在几个同窗中最善交涉,游学途中,每回都是他挑起大梁,一张巧嘴总能跟人说上几句。

这厢也是,刚说到自己是从莱州那边游学回来的,就看见女郎眸子一亮,与他说话时仿佛更上心了。

火焰仍熊熊燃烧着,偶尔火星崩裂,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听着隋珠跟那叫杜衍的男子聊得畅快,又见他很自然往他旁边一坐,本就气不顺的寒霁脸色更加难辨了,好似正有一层薄冰覆在面上,叫人看了一阵发冷……

杜衍说话间也瞧见了那小郎君的不虞,但也只是当人家因为自己跟他妹妹搭话讨的嫌,并没有多想。

女郎关于莱州的问题不少,这让杜衍分不出神来。

“嘿!莱州是个好地方,毗邻广海,物产丰饶,民风开放,商业富庶,人也是淳朴乐善,尤其是莱州明家的老爷子,真是当地的大善人,每逢莱州有灾有难,明老爷子都会慷慨解囊,救助孤弱,简直是莱州的活菩萨,怪不得人家富,真是该那老爷子得的!”

提起那莱州首富那十年如一日的善举,杜衍就是忍不住一顿夸,夸完后看到那女郎一副自己被夸的雀跃模样,杜衍受到鼓励的同时又有些惊异。

自从和那几个同窗分道扬镳后,杜衍已有半月没有这般畅快地同人说过话了,一时间没忍住多说了几句,直到不知怎么,小腿上忽然一痛,像是被什么打了一样,他顿时止住了话,捂着小腿哎呦了几声。

“杜郎君怎么了?”

隋珠正听得兴起,就看见杜衍出了这一茬,不免惊忧地唤了一声。

而这时,旁边沉默了半天的寒霁将烘得差不多的外袍穿在了身上,语气懒懒道:“荒郊野岭的,蛇虫鼠蚁也多,兴许是被什么虫子咬了也说不定。”

寒霁说这话的时候,也许是穿上了那身黑衣的缘故,眉宇间看起来多了几分凌厉清寒,颇有种不怒自威的意思。

杜衍将话一听,也不絮叨了,顾忌到有隋珠这个女郎在,他跑到了一个两人看不见的角落,去查看自己被毒虫咬到的腿了。

又剩下隋珠与寒霁两人隔着火堆相对而坐。

“你喜欢这般聒噪的?”

不知哪找来的小木棍,寒霁有一搭没一搭的戳着面前的火堆,状若不经意道。

方才瞧着女郎那欢欣雀跃的模样,寒霁很难不多想。

与他在一块的时候都不见她如此模样,想来是因为自己话少的缘故。

被寒霁那句聒噪的评价给笑到了,隋珠将食指竖在花瓣一般的唇前,嗓音中含着一丝笑意,压低了声音道:“小声些,被他听到不好……”

“他确实聒噪了些,我本也不想听的,可他说到了我外祖父,我便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女郎巧笑倩兮地与他说着话,这让寒霁的心里好受了些,但还是不自觉在心里嘀咕道:这两句有点多。

但女郎的解释还是让寒霁觉得气顺了许多,眼神不自觉瞟了瞟被他恶作剧弹到角落里的小石子,莫名觉得有些心虚。

杜衍回来时,一副垂头耷脸的,话也比先前少了些。

他说自己兴许真的被毒虫咬了,腿上红了一大片,甚至还肿了一块,想来这虫子是个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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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恶我》外软内辣美貌表妹vs混不吝小霸王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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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入英国公府时,姑母乃至姐姐妹妹便接连告诫过她,叫她平日避着些秦琅,只因他最不喜宁姝这般长相娇气柔弱的姑娘。

宁姝继承了母亲的好模样,自幼便生了一副江南女儿的娇态,行动间如弱柳扶风,静时便是临花照水,端的一张楚楚动人的芙蓉面。

这般娇弱动人的女娇娥,偏生长着一副泼辣伶俐的骨头,从不让自己吃亏。

但进了别人家门,宁姝断没有当成自己家的道理,因此,她一直谨记着姑母和姐姐妹妹的告诫,不去讨人家的嫌,也不在秦琅面前冒头。

然而,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这家伙成天像狗一样舔着脸凑上来……

中秋夜里,据一个起夜的丫头言,她恍惚瞧见了府里二公子扯着宁家表姑娘的披帛将人追到了假山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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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不吝小霸王表哥vs外软内辣美貌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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