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岛叶玄周 作品

第311章 暗势力初露端倪

我攥着染血的绢帛,指节发白。

祁煜琛的掌心覆在我手背,温度透过层层帕子渗进来,像是要把我冻僵的骨头焐软些。

"阿清,"他声音低得像浸了蜜的弦,"先回屋。"

我抬头看他。

石殿的烛火在他眼尾跳,把那道淡疤映得发亮——这是上个月替我挡刺客时留的。

他总说不疼,可方才大长老暴毙前说的"真正的主人",此刻正像根冰锥,顺着后颈往心口钻。

"去他的旧宅。"我突然开口。

祁煜琛的手顿了顿:"旧宅?"

"大长老每月十五子时必去西城外那处青瓦院。"我喉咙发紧,上辈子我替他送过三次参汤,每次他都把自己锁在东厢房,"我原以为他是去祭亡妻,可他根本没有妻室。"

祁煜琛垂眸看我,指尖轻轻碰了碰我发间的青玉簪——那是他亲手雕的,刻着并蒂莲。"现在去?"

"夜长梦多。"我把绢帛塞进他衣襟里,"若黑蛇卫真和上辈子的事有关......"

话没说完,他已握紧我的手。

青瓦院的门轴"吱呀"一声,霉味裹着潮气涌出来。

我摸出火折子,映得照壁上的"福"字斑斑驳驳——这字是新刷的,盖住了底下暗红的痕迹。

上辈子我来送汤那日,分明看见照壁上有半块血手印。

"小心。"祁煜琛的离火剑嗡鸣出鞘,剑尖腾起豆大火苗,将黑暗撕开条缝。

东厢房的门虚掩着。我刚要抬脚,耳后突然掠过破空声!

"阿清!"祁煜琛旋身将我护在身后,金红火焰骤然炸开,在我们身周凝成半圆护盾。

三柄淬毒短刃"叮"地钉在火墙上,腾起阵阵青烟。

"有埋伏!"我后背抵着他胸膛,能清晰听见他心跳——沉稳得像擂鼓。

二十来个黑衣人从房梁、窗棂、地砖缝里钻出来,个个蒙着黑巾,只露一双双泛青的眼睛。

为首的举着带倒刺的铁钩,钩尖滴着暗绿色液体:"交出血玉牌,留你们全尸。"

"血玉牌?"祁煜琛低笑一声,火焰护盾骤然扩大,"我倒要看看,谁留谁全尸。"

他的离火剑划出金红弧光,扫倒三个黑衣人。

我趁机咬破指尖,鲜血滴在掌心——这是唤空间法宝的契。

暖融融的白雾裹住手掌,再摊开时,握着柄缠满藤纹的木弓,弓弦是活的灵丝,正"嗡嗡"震颤。

"小心他们的指甲!"我拽住祁煜琛的衣袖往后退半步,木弓对准为首那人,"带倒刺的钩子有毒,指甲里也淬了鹤顶红。"

"你怎知?"他侧头看我,剑势不减。

"上辈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张弓搭箭,灵丝箭破空而出,精准钉住左边那人的手腕。

那黑衣人惨叫着甩腕,被钉住的手竟"咔"地断成两截——原来他整条手臂都是铁铸的!

"机关人!"祁煜琛瞳孔一缩,离火剑的火势更猛,"这些是死士,没有痛觉。"

我额头沁出冷汗。

木弓的灵丝箭能破机关,但每射一箭,空间就抽走我三分力气。

很快,我握弓的手开始发抖。

祁煜琛察觉不对,反手扣住我的腰,将我拉到他身侧:"用灵泉。"

对!

灵泉能增幅法宝。

我闭着眼默念口诀,指尖触到颈间的玄鸟玉牌——这是空间的钥匙。

清冽的泉水顺着血脉涌上来,木弓突然绽放出幽蓝光芒,灵丝箭的速度快了三倍!

"阿清,左边!"

"我看到了!"

我们背靠背,他的火焰烧熔机关人的铁臂,我的灵箭穿透他们的咽喉。

满地都是断刃、残肢,还有焦黑的铁屑。

为首的黑衣人见势不妙,转身要跑,被我一箭射穿后心——他踉跄着栽倒,怀里掉出块青铜令牌。

祁煜琛一脚踩住那家伙的手腕,弯腰捡起令牌。

烛火下,牌面刻着条盘成环状的黑蛇,蛇嘴里衔着颗明珠,和绢帛上的图案如出一辙。

"黑蛇卫的标记。"我嗓音发颤,"但这纹路......"

"怎么?"他把令牌递到我眼前。

我指尖抚过牌面,突然想起空间里那卷《九国异闻录》——上册最后几页,画着个叫"玄蛇司"的组织,专替皇室清理异己,手段比黑蛇卫更狠辣。"这不是黑蛇卫,是玄蛇司。"我喉咙发紧,"异闻录里说,他们的令牌用活人血祭过,能引阴魂......"

"小心!"祁煜琛突然拽着我扑向墙角。

"轰!"

方才倒下的黑衣人同时炸开,血肉混着铁屑像暴雨般砸下来。

我被他护在身下,能闻到焦糊的血腥味,还有他身上熟悉的松木香。

等烟尘散尽,满地只剩些碎布和焦黑的令牌残片——除了祁煜琛手里这枚,竟完好无损。

"阿清,"他擦了擦我脸上的血渍,"这令牌在发烫。"

我接过令牌,果然有股灼热从掌心窜上来。

牌底刻着极小的字,我眯眼辨认:"戌时三刻,朱雀桥。"

"他们约了人?"祁煜琛抽剑挑起块碎布,"这些人的衣物里衬有金丝线,是玄蛇司死士的标记。

大长老不过是他们养的狗。"

风突然卷着枯叶撞进窗户,吹得烛火忽明忽暗。

我望着令牌上的"朱雀桥",后颈泛起凉意——上辈子祁家被抄家那晚,我正是在朱雀桥头被推下河的。

"阿清?"祁煜琛捧住我的脸,"在想什么?"

"没事。"我把令牌塞进他怀里,"只是觉得......"

"觉得什么?"

我摇了摇头。

月光透过破窗洒在地上,照出满地狼藉里那枚令牌,正泛着诡异的红光。

玄蛇司、大长老、上辈子的灭门......这些线头在我脑子里缠成乱麻,可我知道,朱雀桥的戌时三刻,会是解开所有谜团的线头。

祁煜琛牵起我的手往外走,离火剑的余温还留在我掌心。

他走得很慢,像怕我踩碎满地月光。

可我知道,等明日天亮,我们就要顺着这枚令牌的线索,摸到玄蛇司的老巢——而他们,绝对不会想到,我手里握着能颠覆一切的神秘空间。

夜更深了。

青瓦院外的老槐树沙沙作响,像是有人在远处低笑。

我望着祁煜琛挺直的脊背,把涌到嘴边的"小心"咽了回去。

有些事,必须我们一起面对。

毕竟,这一世,我不再是那个只能躲在角落发抖的木婉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