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影子的尖啸像根烧红的针，直接扎进我太阳穴。
我能闻到它们身上腐肉混着铁锈的腥气，近在咫尺——最近的那只已经爬到祁煜琛护着我的手臂上，黑生生的指甲擦过他手背，划出三道血痕。
"阿清，捂好耳朵。"祁煜琛的声音闷在我发顶，他的剑鞘重重磕在我腰侧，是在提醒我别碰他后背那道旧疤。
我抬头正撞进他泛红的眼尾，额角的碎发被血浸湿，黏成几缕贴在脸上——刚才替我挡碎砖时，有块棱角蹭破了他的眉骨。
我喉咙发紧，指尖无意识抠进他衣襟。
灵泉在空间里翻涌得厉害，丹田处那团热意烧得我眼眶发酸。
上回灵泉这么躁动，还是我被二夫人的毒蜂围住时——可那时只有我一个人，现在......
"看它们的爪子！"祁煜琛突然低喝。
我顺着他目光望去，那些小影子的指甲尖正泛着幽绿，和影傀眼窝的颜色一模一样。"每次攻击前，指甲会亮三息。"他的剑在身侧划出银弧，精准挑飞扑向我面门的小影子，"三息间隔，是规律。"
我突然想起古籍里的记载：影傀由怨气凝形，分裂后的子体虽弱，却共享宿主的魂脉律动。
心跳声——对，刚才影傀核心跳动的频率！
我攥紧祁煜琛的手腕，能摸到他脉搏跳得很稳，一下、两下，和记忆里那团暗红的光节奏重合。
"它们的攻击间隔，和原身核心的心跳同步。"我脱口而出。
祁煜琛的剑势顿了顿，眉峰扬起半寸，是听懂了的模样。
我感觉空间里的灵泉突然顺着指尖往体外涌，像有条温热的小蛇钻进血管，"灵泉能干扰怨气......我试试布个干扰场！"
"好。"他应得干脆，反手握住我的手按在他心口。
那里的心跳震得我掌心发麻，却比任何誓言都让我安心。"你引灵泉，我用雷元素锁范围。"他的拇指抹掉我嘴角的血渍——刚才咬舌尖时渗的，"疼吗？"
"不疼。"我冲他笑，眼泪却先掉下来。
灵泉顺着我们交握的手漫开，在地面凝成淡青色的光网。
祁煜琛的剑突然爆出刺目雷光，银白与青碧交织着窜向四周，像撒开一张闪着电花的网。
小影子的尖叫陡然变调。
它们的指甲尖不再规律发亮，有的刚抬爪就僵在半空，有的扑到光网上被弹得打旋。
我看见最近的那只撞在雷网上，幽绿的指甲"滋啦"冒起黑烟，影子边缘开始模糊——这法子管用！
"趁现在！"祁煜琛拽着我滚到断墙后，他的剑鞘重重砸在我身侧，替我挡下两只偷袭的小影子。
我迅速咬破食指，在他掌心画了道灵泉纹路——这是空间的治愈阵，能暂时替他止血。
他手背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抬头时眼里闪着我熟悉的锐光："你盯着东边那堆，我锁西边。"
我们背靠背站着。
我能感觉到他的体温透过后背传来，像团烧得正旺的火。
灵泉在我指尖凝成细针，专挑小影子泛着幽绿的指甲尖刺——每刺中一根，那团影子就会蜷成球，碎成星点黑灰。
祁煜琛的剑更快，银弧过处，小影子被劈成两半，却不再分裂，反而彻底消散。
"阿清，左边！"他突然旋身将我护在怀里，左肩传来湿暖的触感。
我不用看也知道，是他替我挡了只从死角扑来的小影子。
那东西的指甲擦过他肩甲，在锁骨处划开道深口，血珠顺着铠甲缝隙往下淌，滴在我手背上，烫得我几乎发抖。
"别动。"我反手扣住他后颈，灵泉顺着伤口钻进去。
他的肌肉在我手下紧绷，却低笑出声："我夫人的灵泉，比金疮药还管用。"话音未落，他的剑已刺穿三只扑过来的小影子，"还剩十七只。"
十七只。
我数着地上消散的黑影，指尖的灵泉针越凝越细。
当最后一只小影子在祁煜琛的剑下碎成黑灰时，我突然听见空气里传来"咔"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裂开的脆响。
我们同时抬头。
原本散在地上的黑灰突然开始聚集，像被无形的手攥成一团。
它们越聚越大，最后凝成个足有两人高的黑影，眼窝里的幽绿比之前更盛，泛着渗人的紫芒。
它的胸口，那团暗红的光正疯狂跳动，频率快得几乎要看不清——是之前被银簪刺中的核心，根本没彻底摧毁！
祁煜琛的剑在掌心嗡鸣。
我能感觉到他的手指微微发颤，不是害怕，是紧绷到极点的战意。
他侧过身，用未受伤的右肩挡住我，声音却稳得像山："阿清，等会儿我引它的攻势......"
"不。"我打断他，把剩下的灵泉全提到指尖，"这次换我在前。"
黑影的咆哮混着风声炸响，我看见它举起爪子——那是无数小影子的指甲凝成的，泛着紫黑的光，正对着我们的方向，缓缓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