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战争】(二合一)
“走吧,好戏看完了。”花三宝说着,看了一眼在一旁待着的千岩团小家伙,耸了耸肩,转了个身。
空荡荡的袖子一甩,擦过千岩团士兵的胳膊,她忍不住低头看去,看到了一件被水泡过,又被泥染过的衣袍,皱皱巴巴,也满是破损。
看着仙人和自己一样皱皱巴巴的衣服,她突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觉得鼻子酸酸的,吸了吸鼻子,她跟上了仙人的步伐。
花三宝晃晃悠悠地往里走,一边走,一边听着冰雨打落在外面的声音,淅淅沥沥,叮叮咚咚,这简直是最近听到的,最悦耳的声音。
等到花三宝和千岩团们踏进山坳,看到团聚在这里避难的人们的时候,刚才轻松起来的心陡然一僵,
见过他们安居乐业时的笑容之后,再看看眼前这场景,难免心酸。
仓皇苍白的脸,被雨打湿的衣服,瑟瑟发抖的身躯,还有在睡梦之中也拧着眉的低吟,放眼望去,没有哪一处还有曾经璃月的影子。
花三宝叹了口气,打了个响指。
在昏暗的山洞之中,人们只能靠着山壁之上漏下来的一点光亮照明。在这里生火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尤其是有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的时候……
“诸位,虽然想看个戏法吗?”花三宝说着,手中的响指间隔响起,像是音乐的拍子,与外面的雨声混合在一起,居然还有一种抚慰人心的功效。
橘红色的光芒从山壁上绽放出来,一点点亮起,连成一道串联起来的光路,几乎可以照亮所有人的眼睛。
随后更大些的,更温暖些的小团子从墙上跳下来,落在人群中间,圆鼓鼓,暖烘烘,很适合淋过雨的人们取暖,还没有烟味。
“有的人好像还没有见过我。”花三宝说着,低头做了个夸张的动作,还差点因为失去了平衡而跌倒,引得惊呼一片。花三宝直起腰,看着一部分正在看着自己的人们,笑道,“我也是归离原的仙人,我名花三宝,最喜欢变戏法。”
一说到喜欢变戏法的仙人,又有很多人擡起了头,看向人群之中,被橘红色亮光照亮的仙人——狼狈极了,和印象中的仙人不能说一模一样吧,只能说是大相径庭。
“不像啊……”有人喃喃低语着,“您看着真不像个仙人。”
“是啊,确实有点狼狈。”花三宝抖了抖自己的袖子,湿漉漉的泥泞就干透了,一个个排着队从袖子上离开。
不止如此,人们的衣服上也发生了些变化。
成团的泥泞也干透了,一个个从衣服上“坐”起来,在一旁水团的帮助下,“站”起来,和水团手拉着手,在人们的肩膀上跳舞,转着圈,再一蹦三跳得落在了地上。
人们看着越来越多聚集在橘红色光团跟前跳舞的泥巴和水滴,心情也慢慢舒缓下来。
倒是不需要惊奇,毕竟璃月有着最多的仙人庇护,发生什么都不足为奇,更别说现在看着泥巴跳舞了,就连看到外面魔兽在跳舞也不奇怪。
“看来大家的状态都好了很多,那咱们就可以进行后面的节目了。”花三宝说着,脸上扬起一丝微笑。
在橘红的光下,花三宝青白的脸色和脸上紫褐色的斑纹看起来好多了,总不至于再像个行尸走肉一般,到处吓人。
花三宝手中的响指不停,许多细小的光芒就从她的手中散溢出来,像是一个个小小的精灵,靠拢在人们身边,化作点点的星光,落在他们的伤口上。
奇迹出现了,这些伤痕虽然还在,可痛苦却像是被这些小小的精灵带走了一样,慢慢地,受伤的人们也不觉得疼了。
很多陷入昏迷的伤员们也舒缓了眉头,终于可以在昏睡之中,享受一丝安宁了。
山洞之中的呻吟声顿时小了好多,取而代之的,则是疲惫的呼噜声,此起彼伏,简直和天上轰隆隆的声音一样。
在这个时候听到这样的声音,确实令人安心。
“喜爱在有的人睡着了,我的也就先不说话了。”花三宝轻轻地说着,沙哑地声音轻轻缓缓,如同晚间的微风。
轻薄的雾从地面慢慢涌起,流淌在每个人的身边,轻轻的,暖暖的,并不潮湿,更像是一件薄薄的毯子,哪怕是坐着,也能舒服地披着。
这雾气毯子真的很舒服,就像是在太阳下暴晒过的厚被子,棉花被晒得蓬松柔软,埋在被面里还能闻到阳光的味道。
有人试着闻了一下,很香,有的人觉得像是归离原上草木的味道,像是花卉和细雨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有的人觉得像是家里没事出锅时候的蒸汽味,水汽和饭菜的香味混合在一起,还有一种透过皮肤的暖意;有的人觉得是书香,是墨香,是崭新摩拉的味道……
这是花三宝的助眠戏法,疲于奔命的人们现在最需要的,除了安全的避难所、足够的照明、不再疼痛的伤口……还有一点信心,就是最好的睡前安慰了。
花三宝想了想,什么样的安慰最为合适……
听着外面的动静,死来临翔区,还是觉得让他们亲眼看看自己未来的样子,或许最为合适。
花三宝这么想着,就挥了挥左手,让这些薄雾动了起来。
花三宝没管那边波动着的薄雾,而是自顾自地变出了个巨大的橘色团子,自己蜷缩了进去,把全身都包裹在暖意里,睡眼蒙眬的蒙眬地看着眼前不断浓厚的雾气。
在凡人的视线里,可以在雾气里看到被迫停工的璃月港,那片预备在神铸基岩上开凿建立的港口——这地方很出名,再加上周围的人里说不定就有去帮忙的工人,团聚在这里的人们大多都认识。
在规划图上非常美丽的港口,现在还是个雏形。
‘仙人只是让我们看个雏形吗?’
人吗想着,眼前的地方就发生了变化……
像是种子发芽,新的建筑就在这片雏形上慢慢长了出来。
港口就像是一块长条的菜地,很快,在这片山地上,生长出了一片片低矮的房屋,这是预备出给越来越多的工人们的居所。
很快,围绕着这些临时的居所开垦了璃月的特产——集市。
大大小小的集市出现,从早到晚,一整天都有此起彼伏的叫卖声。有人熟练地波动雾气,甚至还能看得到集市上摆着的东西,从小吃到正餐,从玩具到工具,应有尽有,俨然是个小归离集的样子。
很多人看着这样的集市,露出了会心的笑容,这就是璃月未来的样子,不是吗?
除了璃月人,谁还有心思在干活儿的时候买玩具呢?可跟着自己来的孩子们,也需要一点童年的玩耍不是吗?
集市上除了各种各样的商品,还有许多表演,光是变戏法的摊位,就出现了好多个。有些上了年纪的人们看着这些集市,情不自禁,笑得眼泪都流出了眼眶。
“这和归离集好像啊,我小时候就是这样。”
璃月港的样子,光从集市来开,就好像是归离集过去时候的样子,繁荣安定,客从云来。
这些还只是人们可以想象得到的未来,很快,眼前的港口又在生长——在灿烂的阳光和温驯的海洋的共同哺育下,这里又发生了新的变化。
留在山地上的房屋慢慢变高,变得更加密集,有了更绚丽的色彩,有了更漂亮的雕花,雕梁画栋,鳞次栉比。
人们惊讶的看着眼前不断挑战匠人工艺和审美的建筑,不由得想:‘要是做的话,好像也不是不行,这么看好像有一种和归离原不一样的美……’
更高的房屋,更适合土地面积更小的港口,于是这样临山生长的建筑连成了一片。
那是技术的极限,绝非想象的极限。
有人发现了这栋建筑在随着思想生长,于是所有人都在不约而同地为这座城市补充一点超越现实的美。
雕梁画栋美吗?充满了美妙图案的楼梯美吗?在空中链接的廊桥美吗?放眼望去如云起伏的建筑群美吗?
美的,这是超越当今技术的极限,但在想象之中,完全可以实现。
于是,在原本开垦出的较高的位置上,红木的栋梁,闪烁的琉璃瓦,漂亮的雕花、繁复的建筑、与山景相合的园林、生长出了一片想象中的神国图景,珠玑满目,每一处都充满了美。
很快,一座桥梁给人们开垦出了全新的创作园地,在翻涌的雾气里,铺设着青砖,屋顶上还搭建着琉璃瓦的全新区域出现了。
自然地好似原本就在那里,黄色的却砂树生长在城镇当中,树下当然不能忘记了熟悉的琉璃百合……
城中有着数不尽的商铺,还要有着一条可以贯穿全城的水道,那是归离原人们生活之中必不可少的东西,也自然而然地移植到了幻象之中。
这样看着,每一处都像是璃月,每一处又都有些飞跃的港口,就在众人的愿望里,生长出来了。
“到时候,我们肯定得出海吧。”
“那是,帝君们和仙人们肯定会收拾了海里的八虬,到时候我们可得想办法造船出海啊!”
“等仙人们来接我们的时候,肯定就风平浪静了……”
“那得造多大的船,才能出海航行啊……”
正在想着,港口又发生了变化。
从人们说要出海开始,就有一条长长的台阶向海边延伸,在和海浪接触的地方,长出了一片码头,用了最结实的木头,有着最符合审美的样子,当然还要有一些必不可少的摊位。
璃月人嘛,总是想着见缝插针地做些买卖。
有了码头,可看着海面光秃秃的也不合适……
符合人们审美的东西就开始在别的魔神的地盘上肆意生长,想象而已,又没什么。
奇形怪状的阙楼成双成对的出现在海上,大大小小的雕像也挤在海面上,人们习惯了繁复的风格,并且还打算把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也一并放置在海上。
试想,倘若真的有人坐着海船远道而来,看着这样的场景,看着璃月从一开始就繁复无比,又怎么不震撼呢!
同是璃月人,审美总是有些相似。
于是有限的海面上,挤着的东西就越来越多,要不是有人想到还要留下给船停留的位置,恨不得把这里像插秧一样,种得满满又整齐。
剩下的,诸如极具特色的园林、专门造船的船厂、钓鱼的台阶、小渔船上岸的楼梯……诸多建筑就在人们的想象之中慢慢补充在了这些雾气之上……
也不知道是谁,想着要在天上也造出一个小房间。
等到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连天上都已经有了一座宫殿,几乎能把整个璃月港都笼罩在阴影之下。
看着这样的建筑,璃月人几乎生不出什么恐惧的心,毕竟人会害怕未知的东西,却不会担心亲手造成的物件。
想象是一件耗费心力的事情,完成了一座城市的雏形的人们,绝大多数都已经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在薄雾的笼罩里,人们倒是不会感受到寒冷,像是一团巨大的棉花一样,将外面的地动山摇也一并阻挡在了外面。
花三宝闭着眼睛,从外面剧烈颤抖的第一下开始,就加固了对凡人的防护,连带着人们的气息也尽数隐藏。
花三宝疲惫地翻了个身,化身都在之前的混战里毁了个干净,偶尔能用的还在水里,也不知道被冲到了什么地方。
现在的花三宝,像是个瞎子,什么也看不到。
更何况,打起精神来应付完这么多的人,又应付完这么多的事情之后,花三宝觉得自己可以稍微休息一下,好好为归终悲伤一会儿。
就在花三宝看不到的外面,天衡山下有着前所未有的血战。
璃月人将奥赛尔称为【八虬】,正是因为它的本体,有着八个脑袋,像是八头缠绕在一起的巨蛇,每一个都极难对付。
此刻也是如此,神气的奥赛尔被赶回来的摩拉克斯一枪甩回了海里,没会儿就怒气冲冲地化作了本体,从海中冒了出来。
“怎么,恼羞成怒了!”奥赛尔还在挑衅,很快就被海中盘旋的巨鲸狠狠咬住了一条脑袋的七寸,这条脑袋弯下来,和巨鲸争斗。
摩拉克斯也踩着云,站在空中和奥赛尔打斗,金色的光芒不断闪过,如雨的岩枪每每正中目标。众位仙人们也在一旁掠阵,三三两两合作着对付着奥赛尔的其他头颅。
偶尔,空中的摩拉克斯还需要稍微躲一躲奥赛尔愤怒的反击,但更多的,是被眼前金色的屏障拦了下来,化作了水蓝色的结晶,掉落在海里。
奥赛尔的攻击是一道道巨大的能量冲击,被砍摩拉克斯应对的轻轻松松,可这些攻击擦在山上的时候,就会变成摧山折峰的攻击。
就是因此,天衡山上的诸多小山峰都在奥赛尔的进攻之后矮了不少,山石滚滚,落到
夜叉大多矫健灵活,能参加天衡山战场的千岩团也都是久经沙场之人,身手和夜叉相比也不分伯仲,除了特别大、特别急的山石以外,倒是对魔兽的影响更大些。
毕竟这些笨重的家伙,能从海里爬上来,就已经用完了本来不多的脑子。
战场形势风云变幻,也说不准是蓄意还是巧合,奥赛尔蓄力的一击直接击穿了天衡山的主山脉。
一道剧烈的地动之后,天衡山最高的山脉之中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痕,并且山体还出现了倒下的趋势……
而在山下,就是依托着璃月港雏形战斗的千岩团和夜叉们,就在他们不远处,还有不少璃月人藏身的庇护所,花三宝他们感受到的地动,也是这时候产生的。
此刻正是千钧一发的时候,倘若这天衡山倒下,那么……辛辛苦苦维持至今的所有人,除了仙人,夜叉都会大多殒命于此,更别说陷入苦战之中的凡人了……
一边是缓缓倒下的山体,另一边则是在海中缠斗的奥赛尔。
一时间,有能力的摩拉克斯分身乏术,若陀在海中排不上用场,只能先化作巨龙,一边和蜂拥而上的魔兽打斗,一边朝着滑落的山体靠拢。
巨龙有移山之力,可也只能起一时之用。
要擎举山峰,就不能有太大的动作,否则失去平衡,山峰就会从脊背上滚落,变成大家都不希望看到的场景……
可不动弹,这些蜂拥而至的魔兽,又会抓紧一切机会攀附着巨龙的身体向上,到时候反而成了这些魔兽的登山路。
这条路,可比它们之前探索出来的,方便安全多了。
一时间,居然是进退两难。
血战之中的移霄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天衡山的动静,拜托了削月先暂且兼顾这边的情况,自己则化作巨鹿,朝着天衡山跑去。
‘我的角是这世间最坚硬的东西……’移霄在空中奔腾着,‘支撑住山峰而已,易如反掌……’
移霄眼中闪过一丝不舍,这些轻微的情绪很快就在看到被魔兽撕咬着却一动不动的若陀之时,消散在了风里。
移霄靠拢过去,唤出一股风先吹散了顺着若陀向上攀爬的魔兽,把头靠拢在若陀手边。
“若陀!”移霄大喊着,踹倒一头想要过来的魔兽,“用我的角!”
“这山可不能动啊!”若陀也喷着气,滚烫的龙息化作一道道烈火,朝着魔兽袭去,“我是龙,皮糙肉厚的,你可没鳞甲,可不能抵我的位置。”
“我是说,把我的角砍下来!”移霄几下帮着若陀开辟出一片安全的区域,回过头说,“我的角,是这世上最坚硬的东西,可以替你!”
“你!”若陀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你会死的!”
“只要快点就没事!”移霄当然知道,可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关头,也就不上了,“我一贯运气好,这次肯定赶得上!”
“动手吧!”移霄说着,低下头,将沾满了血污仍然漂亮无比的鹿角,送向若陀,放在了他的手边,“时间可不等人,留云还替我位置着呢,我可得快点回去。”
“……”若陀心中难忍悲痛,但也知道这是如今最好的办法,于是……擡起龙爪,将移霄的叫,从他的头上……挖了下来。
一对血淋淋的鹿角,巨大而坚硬,被若陀和移霄合力,支撑在了天衡山倒下的山体之上。
“这里可就交给你了啊!”移霄有些虚弱地说着,“可不能我一回头,发现我辛辛苦苦砍下来的角全做了白用功啊。”
“这里交给我!”若陀眼睛一红,说道,“死战不退,哪怕我死了,也绝对不让天衡山倒下!”
“好!那我就放心了!”移霄甩了甩脑袋,“诶呀,还轻飘飘的,等会我回来再重新适应,哈哈哈……”
移霄大笑着,迈着轻飘飘的步伐,盯着不很适应的轻轻脑袋,重新回到了奥赛尔混战的战场。
“奥赛尔,你移霄爷爷我回来了!”移霄大笑着,滚烫的鲜血从头顶的山口不断地涌下。浸湿了皮毛,又在动作之中,滴落在海里。
“你回去!”留云一瞥简直要被这一片鲜红吓了一大跳,“你都这样了还敢过来!”
“那我也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应付奥赛尔啊,”移霄说着,四脚在奥赛尔凑过来的脑袋上狠狠踩了一脚,“再说了,就你一个人的话,那多局促啊。”
移霄眼眶里多了些不知道是疼得还是累的泪花,“有我在是不是轻松了一点?”
“有你在,担心更多了一点才是真的。”留云说着,擡手将一团云罩在移霄脑袋上,“三宝不在,我也不会什么医术,先将就着吧。”
“好~”移霄摇了摇脑袋,余光看到血红色的小云朵,笑道,“你别说,看着还挺凶。”
“是啊……”留云侧身躲过奥萨尔的水柱,“不过生死也就在这一场了……”
“这家伙可真难对付。”移霄说着,将毕生所学的仙术全都用了个遍,甚至连造云的法子也一并用了出来。
不为什么,就是为了给这么多脑袋的奥赛尔添点堵。
写时段,那时长,混战间,移霄的身上几乎都被他的鲜血染红,可厮杀力道却分毫不减,仙术甚至更加凛冽了些。
摩拉克斯一招不察,被奥赛尔的脑袋甩了一下,流星一样朝着天衡山摔去。
若不是摩拉克斯及时停了下来,几乎要直直撞上身后的若陀,连带着两条巨龙的力道,一并摔在支撑着天衡的鹿角之上。
只差一点,移霄的付出就毁于一旦。
只差一点,众仙的血战就毁于一旦。
摩拉克斯神袍早就在战斗中凌乱得不成样子,白色的袍角都被力量对冲切割得支离破碎,身上虽然没什么伤口,但也有了些许的破损。
摩拉克斯在空中稳住身体,一手虚握,金色的力量在空中波动。
奥赛尔原本还在怀疑摩拉克斯用了什么招式,可空中既没有岩枪落下,也没有天星坠落,这么强的力量,到底用在了何处?
往岸上一看,整座天衡山脉,连带着支撑着天衡山脉的鹿角一并闪起了金光,金光不断满眼,从海上的山体蔓延到海下的大陆架。
这次,由摩拉克斯主导的震动开始在战场之中发生,无数坠落的山石浮在空中,朝着空中的摩拉克斯奔涌。
被震动震开的山体之中,无数的矿石化作一道道金光朝着天空汇集,在摩拉克斯的手中流淌。
比久违的阳光还要耀眼,比血战之中的怨愤还要沉重,那是一支金色的长枪。
摩拉克斯握着这柄尚在形成中的长枪,虚虚指着海中的奥赛尔。
决定战局的关键一击,并不需要多么长的蓄力,有时候甚至只在一瞬间。
一道金光从天而降,贯穿了天空,白虹一道,穿透奥赛尔八只脑袋的连接处,将这只漩涡,钉死在无边的海洋之中。
厚厚的,笼罩了整座璃月不知多少岁月的云层被撕裂开来,露出一个巨大的空洞,并且,随着始作俑者的镇压,乌云还在顺着孔洞的方向向外蔓延。
像是被石头砸出的涟漪,云层也在这样的雷霆一击之下,慢慢波动,散开。
当然不会就此结束,天光之后,有一场熟悉的雨重新落在了璃月的土地之上——金色的枪雨,那是来自帝君的余怒。
金色的雨所过之处,魔兽伏诛,诛邪退散。
这段惨烈的故事,终于在此刻,落下了帷幕。
“我们赢了,对吧。”眼神涣散的移霄被削月搀扶着,靠坐在稳定下来的天衡山上,俊俏的面孔早就被血染红,就连那片海洋都红了。
红色的水,几乎将河流和海洋都链接在一起。
移霄大口喘着气,露出一个释怀的笑容,“你们看……那河……想不想是被我的血……染红的……”
“移霄,先别说话了,好好运功疗伤。”理水单膝跪在移霄身边,一样的狼狈,只是比移霄稍微好些,脱力透支而已。
“不了……”移霄摇了摇头,“早就没力气了。”
移霄眼睛一亮,看着走过来的摩拉克斯,“帝君,你看,那河……”
“我……”摩拉克斯单膝跪下,和移霄平视,愧疚地看着移霄,“抱歉,是我动作太慢了……”
“怎么能这么说呢?”移霄笑道,“帝君你到底是从哪里听的这谗言啊,一点都不实际……”
移霄擡起发软的手擦了擦脸上的血,倒是搓下血干涸的血痂,“没什么……我们早就有预料了……”
“我也早就做好准备了……”移霄说着,擡起头,看着自己金灿灿的,几乎要和天衡山融为一体的角,“真漂亮啊,对吧。”
“嗯。”
看着围了一圈的朋友,还有跌跌撞撞正发现了什么朝这边赶来的其他朋友,移霄笑了笑,“别这么难过啊,我的老伙计……我们可赢了诶,开心点。”
说着,移霄擡起手,软软的伸了个懒腰,像是真的一样,打了个哈欠,慢慢闭上了那双总是活跃的眼睛,低低得嘟囔了一句:
“我困了,得给我放热闹的曲子提神啊。”
便当分发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