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别动！！！”
周瑜压低声音朝宋北安道。
“是什么？”
宋北安有点害怕。
“你不会想知道的。”
说完后，他又骂了一句：“妈的周瑾，老子就知道迟早会出事！”
周瑜看着伏在宋北安后背上的手，恶心得快吐了。
“滚开！”
他朝那只搭在宋北安后背上的手道。
那只苍白得甚至能看到青色血管的手在听到周瑜这话后，稍微往下移了点，但是下一秒，就换了另一只更加恶心的东西放在了宋北安肩膀上。
那是一截光滑又粘腻的蛇尾，灰色的鳞片在亮若白昼的灯光下泛着让人不舒服的光泽。
即使是穿着不算单薄的运动套装的宋北安也能感觉背后那种蠕动的那让她作呕的东西，她想，要是她没猜错的话，背后那东西她大约知道是什么了。
“滚下去。”
周瑜朝着那东西大吼，擡起的手腕射出一道蓝色光，然后，宋北安感觉到背后的东西好像离开了，她深吸一口气转身，绕是她已经做足了心里准备，可看到那东西她还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这是……”
宋北安腿一软，扯着周瑜的胳膊才没倒下去。
“我就知道，没多少人看见这东西还能保持镇定。”
“你猜的没错，这就是我哥跟那群疯子一样的科学家造出来的东西。”
宋北安想，这样的生物真的只能被称呼为东西，因为它既不属于动物也不属于人类。
宋北安瞧着眼前这上半身是□□的人身，从髋骨处开始是蛇尾的东西，半晌说不出话，这东西显然是很惧怕周瑜，它看向周瑜时蛇尾不安地在地板上扫动，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在安静的实验室里格外的明显。
“它好像很害怕你。”
宋北安冷静了下来，抓住重点问周瑜。
“周瑾让那群傻x在它脑神经里注入了一种东西，让它生来就把我当主人。”
这操作？
宋北安瞧着缩在角落里不安地往这边看过来的东西，要不是它那可怖的蛇尾，只看上半身，真的就像是个任人欺负的奴隶。
“你哥这是什么打算？”
“保护加监视我呗，你也瞧见了，这东西来无影去无踪的。”
保护他？！
宋北安瞧着周瑜那张冷漠的脸，偷偷在心里摇头，这套说辞她可是一句都不信，周瑾花了这么多功夫搞出这些怪物就是为了保护周瑜？！太可笑了吧？
“你瞧，连你都不信他这种说辞，他还好意思在我跟前说得煞有介事，简直把我当小孩看。”
“周瑜，我曾听说二战时期，德军曾秘密研究一种生化武器，妄图把人的基因和动物的基因筛选合成，以造出能拥有动物特性不怕死又易于领导的军队。”
“像猎豹一样迅速，像猎犬一样服从，像壁虎一样自愈，像蛇一样悄无声息，北安姐，你说的是这种军队吗？”
周瑜哂笑了下，瞧着不远处，蛇尾盘在一起，牢牢盯着他看的东西，厌恶地移开了视线。
“我想，那应该是所有军方都梦寐以求的战士。”
“战士？”
周瑜看了她一眼，嘲讽道：“我看是死士更适合一点。人的血肉之躯抵不过战争的摧残，他们就妄图造出一种不怕死不会受伤的东西替他们上战场，或者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你哥真是这么想的吗？”
宋北安问他。
“他怎么想的已经不重要了，反正他已经造出了这种东西，你知道这些东西叫他什么吗？造物主，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说可笑不可笑？”
宋北安瞧着周瑜那已经有点癫狂的样子，想着他肯定已经被这些东西折磨了好久，毕竟用主流价值观来看，这些东西都是不应该存在的。
可是既然造出来了，那就得想着解决。
“以前那些失败的试验品呢？”
宋北安清楚，像这种实验，绝不可能一次成功，也绝不可能只有这一个成功品。
“销毁了。”
周瑜这语气像是垃圾填埋场粉碎处理了一车垃圾似的。
宋北安沉默，看向不远处那似人非人的可怖生物，想着它前面有多少失败的试验品被像销毁垃圾似的销毁，出生时不由自己选择，死时更是无人所知，可悲又可怜。
“你找我来是想阻止你哥，你想怎么阻止他？”
“老实说，我也不大清楚，他实验到底做到哪一步了，我平日里也不关注，我是打心底里恶心他弄出来的那些玩意儿，北安姐，我怕他出事，我怕他最后会死在他造的这些东西手里，我更怕他哪天被当做科学疯子关进监狱，我就只剩他了，我不想有一天连他也没了。”
周瑜的这些话让宋北安不由得怀疑起他跟周瑾的关系是否真如外界传言的那般和谐。
如果她猜的没错的话，周瑜其实是有点抑郁症倾向的。
只是听着他说话，她都能感觉到眼前这个人由内而外散发出的那种无力和厌倦。
他像是对什么东西都兴致缺缺的样子，说起那些可怖的生物，他一直强调恶心，但看起来只是机械的重复，宋北安在他眼神深处并没有看到怎么深切的厌恶或者恐惧。
“周瑜，咱们先回去吧！”
宋北安抓着周瑜的手说道。
“好。”
周瑜点头，朝不远处的东西叫了句“滚开”就拉着宋北安往仓库门口挪。
等看着恢复成正常仓库样子的仓库，宋北安慢慢呼了口气，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办。
她已经知道了这并不是很想知道的秘密，那么不论是谁，都不会想让她轻易离开这里了。
宋北安想着找沈周安帮忙的想法也被自己立马终结了。
不行，她不能把沈周安给牵扯进来，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沈周安这样的身份别说他真的知道这件事，就算他不知道，哪天这事被大家知道了，就沈周安跟周瑜的这层关系，大众是不会让他安生的，宋北安不想给沈周安添麻烦，她甚至想着，要是自己不学这个专业就好了，那样指不定周瑜也不会找上自己，他们周家兄弟怎么离经叛道怎么颠覆伦理道德都跟她没有一点关系。从始至终，她都不想牵扯进他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中来，可因为怕沈周安以后有后患，宋北安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去面对这些事情。她得替沈周安绝了这后患。
当宋北安听泰山说她导师要找她的时候，她就知道，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宋北安看着冰岛这灰突突的天空，给沈周安发了点微信，“天气冷，注意保暖。”
这时候的沈周安正坐在暖气十足的屋里，抄着手听导演给他讲戏呢！
宋北安进屋前深吸口气，把微笑调到合适的弧度，然后敲门，等努屋里传来她导师请进的声音后，她推开了门。
导师正在写着什么东西，见她来了，摘了老花镜，笑着道：“快进来，昨个儿看你累得都有了黑眼圈，就没敢去找你，休息了一天感觉怎么样？缓过来一点没有？”
“好多了。”
宋北安笑着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缓过来就好，咱们搞科研的就是这样，忙起来没个准，国内要照顾的人都照顾好了吗？”
宋北安想了下沈周安那被自己养出了几两肉的身子，笑着点了点头。
“那就好。”
导师笑了笑，眼角的皱纹都跟着加深了一点。
宋北安看着这张自己一向敬重的脸，在心里重重地叹气，好奇人心是不是这世上最难测的东西。
“跟周二少去过仓库了？”
宋北安听着导师随意的口气，思忖了下，慢慢点了下头“嗯。”
“有什么感受没？”
这话倒是很像看完一部电影后被老师追着要观后感的感觉了。
“很震惊，又很疑惑。”宋北安把平放在膝盖上的手十指交叉着握紧，“我，我好奇这个项目的意义何在？老师……”宋北安停了下，继续道：“您知道的，科学界一直对此类实验争议很大，而且恕我直言，这个项目已经违背了现有的伦理价值观，就我自己而言，我是比较难以接受的。”
宋北安已经说得尽量委婉了，她岂止是不能接受，她简直觉着这些人都疯了。
导师笑了下，看着宋北安那握紧的双手，淡淡道：“古往今来，真理总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很多看似没什么用的小发明，后来都在历史洪流中证明了其价值所在。”
价值？
如果不是场合和家教不允许宋北安这样做，她真的想笑出来的，她怎么都没想到她一向敬重的导师会面色如常地说出这些堂而皇之的话，他怎么能轻飘飘地把那些所谓的试验品当做死物对待。瞧瞧他说的什么？一个小发明？
他大概真的只是把那些试验品当做东西了。
“导师，那是些有血有肉的生物，是我们这些所谓的高等动物因为私欲造出来的生物。”
“北安，那只是这试验品，现在实验室里用着的不还是小白鼠吗？也没见你们为了它们发这么大脾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