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姨一愣,眼中既有兴奋,又有纠结,为难地回答道:“可是……”
“你放心去吧,我刚才已经跟大嫂说过了。”晓辉笑道,又说道,“多谢你这两日来的照顾啊。”
方姨连忙说不敢,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焦瑞松,见焦瑞松没什么异议,那么晓辉说的就是实话了,她如释重负般去收拾行李。听晓辉的话音,她是要跟焦娇一起回国的。晴姨和晓辉说了一声就去帮方姨收拾了。
晓辉见方姨就这么轻易地打发走了,兴奋的情绪熄灭不少,对走上前来的珍妮说道:“你也去送送方姨吧,回来后直接去休息,让晴姨也去休息。”
说罢,她索然无味地上楼,看也没看焦瑞松一眼。焦瑞松等她吩咐完,和她一起上楼,两人相对沉默,还是一个回卧室,一个去书房。晓辉见过丁晓光之后,明显对焦瑞松更加疏离了。
晴姨不知道得到了谁的指示,这天竟然搬到了提出分房睡,下楼叫咖啡的焦瑞松却知道,他在客房洗漱完仍是回到主卧。
晓辉已经睡着了,他静静走到沙发边,在昏暗的灯光下凝视着她的脸看了会儿,她是等着等着睡着的,身体呈现一个极度不舒服的姿势。他以为晓辉在等他,心里柔软了些,轻轻把她抱到床上,放进毯子里。
他刚放下,就发现晓辉不安地扭动身体,还蹬掉了被子。他失笑,这么大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蹬被子,重新把被子给她盖上时,却发现她眉头紧锁,似在忍受痛苦。
晓辉又做噩梦了。焦瑞松轻声唤:“晓辉,晓辉。”连叫了两声,他突然住口,打开床头抽屉,白瓶子里果然少了两颗药。
他放下瓶子,眼中的光明灭不定,只坐在床边轻轻拍打她的手背以作安抚,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恐慌的女孩,目光悠远,最后落在床头的那只小猫闹钟上。
晓辉难得起个大早,只觉得从来没睡过这么好的觉,她大大伸个懒腰,顺手打开灯,转头却对上一双幽黑的眸子,顿时吓了一跳,伸展身体的动作也僵住不动了。
“呵呵呵,早啊。”晓辉艰难地拉起嘴角。
“早。”焦瑞松突然笑了,眸子中间的那盏小灯碎裂,点点璀璨。
晓辉指指自己,又指指焦瑞松,问道:“你怎么睡那里去了?”
“你是女孩子,我自然让着你。”焦瑞松边说边从沙发上下来。
晓辉一闭眼,别过头去找自己的拖鞋。两人在洗漱间的门口相遇,想到昨天早上的囧事,晓辉说道:“你先进去吧,我今天起早了,还是再睡一会儿。”她说得面无表情,也没见什么尴尬。
焦瑞松看她一眼,点点头,先进去了。晓辉没有钻回被窝继续睡觉,而是坐在床边发怔,这是她从小就有的习惯,早上习惯性地回忆前一晚上的梦。而对于昨晚的噩梦她没什么印象,好像今天的精神也比前些天好。
她松口气,可能是因为房间里多个人,胆子变大了吧。在这方面,她其实是感激焦瑞松的,因为焦瑞松真的像他承诺的那样,两人井水不犯河水,他算是个君子。自从昨晚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后,那种挫败感真的很浓,她并不是不想理会焦瑞松,而是看到了两人之间的差距,再怎么说,他们是夫妻的关系。她始终相信门当户对是有道理的。
这个身份真的有些让她擡不起头,她从未立于这么尴尬的立场。
可是她连另外一个人都当了,这点子失落和难堪一相比,可真就不算什么了。
焦瑞松出来的时候就发现晓辉坐在床上发呆,他想到可能是因为丁晓光对她说了什么,可是晓辉心里有事情愿对珍妮说也不会他说的。
“我下去晨练了,你的身体向来不好,要和我一起去吗?”焦瑞松问道。
晓辉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什么时候不好了,她觉得自己很健康,尽管她不常常做运动,她神色淡淡的:“那你去吧,我不喜欢室内运动。”
焦瑞松没再说什么,他只是出于礼貌问一句,他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道,可是嘴角陡然失去的笑意出卖了他心里的那点点失望。
晓辉发完呆,才意识到自己占了大床,焦瑞松再次委屈了自己。她撇撇嘴,没人让他睡沙发吧?那条沙发其实又长又宽,只是比床小了些而已。晓辉安慰自己让自己心安理得一点,认命地先收拾沙发上的床单毯子和枕头才去做别的事。
吃早餐时,晓辉看了一眼旁边的晴姨,问道:“瑞松,大哥来出差有几天?”
焦瑞松擡头,看到她嘴角的饭粒,顿觉好笑,他眼神示意晴姨,晴姨笑着给她擦干净,她尴尬地咳嗽一声。
“dem在澳洲这边销售环节出了问题,我想不会太久就能解决。”焦瑞松含笑而道,说得轻描淡写。
晓辉仔细看他一眼,他笑起来与焦娇十分相像,他们姐弟两人与焦母长得比较像,反而与焦子甫不太像。
“哦。”晓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来大哥的公司没有太大问题,无论是不是焦瑞松施加了什么压力,他总不会现在就毁了dem,焦娇还好好地活着呢。
“这两天我带你和大姐四处逛逛。”焦瑞松又说道,没说去哪里“逛”。
晓辉埋头吃饭,他有什么计划,自己总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好像她只是个附带的包袱一样。又忍不住黯然地想,因为她的身份不光彩,所以是能随时被丢弃的吧。
焦瑞松瞥到她黯淡的脸色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无奈地轻轻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