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蛋挞 作品

打个赌如何

打个赌如何

方子轻听不见动静,不放心探出半只眼睛,发现、阿兄看得认真,十分专注,表情严肃极了。

怎么做到的?方子轻震撼。

教长大那次阿兄也看得这般淡定,仿佛在看山水花鸟图,让初初长大的他一度以为面对这种事要淡定才正常,虽然现在也这么认知。

还有每次检查身体,淡定不见反应,虚弱时没有,好转时没有,可以出去奔波也没有。

方子轻抱被子坐起,“阿兄你起反应没?”他压低声问。

江合看他一眼,把图展开凑他面前,猝不及防,一览无余,方子轻猛地闭眼,闭得紧紧的。

江合凑近过去,方子轻下意识往后仰,再后,再后,将将碰到墙之前江合扶住他脖颈回来,勾唇一笑,低低的笑声传入耳中,方子轻意识到被戏弄,睁眼,哪还有画。

他恼羞成怒,学小黑鼻子喷气,“阿兄你、故意的,我要报复!”他怒气冲冲。

江合云淡风轻,不紧不慢点头:“嗯,你想怎么报?”

方子轻卡住,他没想过,就放句狠话,身体太热了受不了,放句狠的散散热,没想过对阿兄干什么。

江合略带嘲讽:“不敢吗?”

“有什么不敢的。”方子轻被激,热血上头,掀开棉被扔一边,左右看看,有了!让阿兄起反应。

今天一定要阿兄起反应才罢休。

他手脚并用把衣服又穿上,一丝不茍整整齐齐正人君子,板板正正坐在江合旁边,并肩,拿过图,特别壮志豪情地展开。

“阿兄你看这个,在花园里,这个小孩他、天庭饱满,眼睛看向这里,有张小榻,坐了俩人……”

他乱七八糟开始讲,讲完一幅就伸手摸江合后衣领处,试探有没有热,热就是起反应了。

方子轻伸进脖颈,凉凉的,还挺舒服,他挪动屁股,干脆贴着坐,凉快。

没把江合讲动情,倒把自己搭进去,伤敌没一千自损了八百,本来就热,一幅幅讲下来,更热了,还作作地穿整套衣服,额角沁出汗,

“想发泄就发泄。”江合拿走他手上一沓。

方子轻眼睛迷离偏头看他,刚才的声音,凉凉的,身体也凉凉,周遭热烘烘只有这里是凉的。

“阿兄。”方子轻喃喃,有什么在突破临界点,一瞬间的神志恍惚。

“不要让这里受控。”

多年前的叮嘱,如一记大钟,振荡,响在耳边,方子轻回过神来。

低头,发现自己死皮赖脸缠在阿兄身上,像只八爪鱼,胸口敞亮,不知何时解开的腰带,衣裳凌乱不整,胸膛贴着胸膛,凉快,虽然隔着阿兄衣服。

方子轻艰难扯开自己,仰摔在床上,呼着热气,努力压制。

胸口突然一凉,他舒服地哼哼一声,低头,是熟悉的手,擡眼,疑惑不是很懂,“阿兄?”今晚怎么总刺激他,挑战临界点吗?现在就很难受,不想挑战。

方子轻忍着拍开的冲动,控制力道拿开,并控诉地对视,十分强烈的不要再添乱的意思。

江合与红熟红透的他对视,端手自袖中取出一方巾帕,“打个赌如何?”

方子轻翻身,不赌,放过他吧,别再刺激了,再刺激压不住了,他就想简单压一压而已怎么就那么难呢。

江合:“你若赢了,我许你一个愿望。”

方子轻登时转回来,愿望?这个他感兴趣,“赌什么?”

江合把手中帕子叠折成长条,蒙住他的双眼,于脑后系一个结:“自己摘下来算输,怎样,赌吗?”

蒙住看不见的方子轻盯着原本的方向:“输了要怎样?”他问。

江合:“输了明天衣服都归你。”是说洗涤。

方子轻想了想,拍床:“成交!”

洗衣服而已,以前老干,换一个愿望那太值了。

他心里美美,主动把系结又紧了紧,确保不会掉,嘴角止不住扬起,慢半拍想起问:“阿兄,什么时候能摘?”不会一直要蒙着吧,白天怎么走路。

江合:“天亮前会帮你摘。”

方子轻“嗯嗯”两声,冲声音方向笑笑,深呼吸,凝神继续压制体内火气。

看不见正好静心。

他再深呼吸。

江合捡起散乱的画,卷好,放到桌上,灯芯剪短,余豆粒大的火光。

房间昏暗下来,影子变得特别淡。

方子轻注意到脚步声远离又靠近,往床里侧挪了挪,让出位置。

“不用。”江合按住他。

方子轻觉着耳朵痒,有气息扑,他侧开,脖颈露出,气息打在上面,又有一只手悄悄碰上,方子轻皱眉,精准逮住,威胁地张嘴咬。

江合笑,解开他腰间系带。

方子轻再逮,他只有一张嘴,咬不了两只手,于是呲出凶狠的虎牙警告。

谁知新擒获的这只不怕,好动,公然再扒拉,腹部没了遮挡,倒是凉快多了,方子轻不自觉松开力道,释放它,任它游走,所到之处冰凉舒服。

忽的又擡手逮住。

“不可以。”方子轻嘴里用力,皱眉摇头,要压制,要忍,不可以放出来。

他狠心推开,一个翻身趴着,不让碰。

“子轻。”

方子轻不理,这动作顶得难受,放过他吧。

“难受就放出来。”

靡靡之音自背后传来,又似遥远的远方而响,充满诱惑。

方子轻摇头,握拳抵抗。

“没事的,不怕。”

方子轻有什么在打破,他猛坐起,循声一跳,带着一转,前倾,手护住身下人脑袋。

两道淡影重叠。

方子轻贪婪地蹭蹭,呜咽,很难受,身如焚,凉凉的舒服,他直起,要扒拉开身下人衣服,贴得更凉快些。

刚解个外衣,方子轻顿住,往旁边一翻,太亵渎了,他摸索冰凉的手,往自己身上带,这个就够了。

顺着经脉走向,从一点冰凉,到一线冰凉,然后……

尿床。

“起来换裤子。”江合把早已准备好的亵裤给他,取下蒙眼布帕。

方子轻空茫望着床顶,处于此生足矣的状态。

他眨眼,偏头看阿兄,还是风轻云淡,让人怀疑刚才不过梦一场,“阿兄你故意的。”他埋怨,哼哼坐起换亵裤。

“嗯,故意的,累了就睡。”江合碰他额头,不热了已经。

方子轻确实觉得累,压制与释放的双重累,困意往上涌,直压眼皮沉,他撑大眼,追着问愿望算数不算数,他可没自己摘。

江合:“算数。”

方子轻狡黠一笑:“那……”打了个呵欠,“那阿兄你起个反应呗。”眼睛往下移。

江合敲他一记:“不起,换一个。”吹熄灯火,周遭陷入黑暗。

方子轻没反应过来,这是拒绝了?可为什么,挺简单的为什么拒绝。

他一边往里侧让位一边不依不饶问为什么不起,是坏了吗,可脉象他没看出来那里坏。

“阿兄你怕羞?你怕羞那你还故意弄我。”他黏过去,没脸没皮把人压在身下,非要个说法,甚至伸手想要直接碰。

江合捏他后颈项让老实点,道:“当起反应会面临极其危险的事,自然不会有反应,如此,你仍希望我起吗?”

方子轻梗着脖子短暂判断了下,拼命摇头,才不,不能有危险,要保护阿兄,他大张手臂抱住。

然后迟钝地用困乏不灵光的脑袋想了想,好像但是,刚才他就起了,现在好好的,哪里危险。

没想出个所以然,撑不住睡着了。

这一觉方子轻睡得极其安稳,一直到次日下午,都没人来喊。

他懒懒地从被窝里探出手来,搭在被盖上,餍足地翻了个身,“萧大哥说的果然没错,被宠是会惯坏的。”比如他现在就想赖一辈子床。

方子轻伸懒腰,找太阳方向,惊讶发现居然下午了,他噌一下整个人精神抖擞。

怎么没人来喊?

阿父起床了没,阿兄身体要检查的,还有账本没看完,以及小黑……哦对破浪出去了,那是乘风要带出去跑一跑。

好多事,迟了晚了。

方子轻快速穿好衣服。

“醒了?”正院,方昕拿着木锤正在锤打什么,注意到匆匆的他,“气色不错嘛今天。”

方子轻挠挠头走近,发现阿父一手黑,一瞧,原来是做墨块。

“今日起晚了。”他垂脑袋不好意思道,没能例行来喊起床。

方昕“嗯”一声,是他吩咐不准打扰子轻让能睡多久睡多久的。

他丝毫没有训人的意思,甚至很温和:“你这叫把昨日睡觉的份补上,午饭有留,饿了去吃。”

方子轻:“嗯。”

简单填过肚子,方子轻询问阿兄的去处,来到书房。

敲门。

“进。”

方子轻正正衣冠,推开,以教仪嬷嬷教过的正确仪态迈步往里,步幅不多一厘不少一寸。

“阿兄。”他抱手正要见礼。

发现在练字。

方子轻也不行了,本来就不用行,在家里,装模作样图好玩罢了,他凑近并肩,看纸上笔走龙蛇。

“荷尽已无、擎雨盖,”他念,下句是,“菊残、犹……有。”正在写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