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刻在混双的颁奖结束之后还有最重头的男单颁奖。


    等到赛委会的颁奖结束之后，周刻走下颁奖台，想马上就去找林春休，却感觉到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小周队。”


    周刻转身看去，是方严柏。


    两人还没有完全离开颁奖场地，而是准备走出在挡板外圈，尽管有事，难道不应该是在离开之后聊吗？


    “怎么了？方哥？”


    方严柏的眼睛还有些红。他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我可以，借你的奖牌看看吗……”


    周刻愣了一下，但是没多说什么，直接将金牌交到他手上。


    方严柏拿着金牌，放在眼前端详着，再看看挂在自己脖子上的银牌，忽然，眼泪开始一滴滴往下落。


    他注定成为不了周刻、万嘉懿这样的天才。


    但是如果有下辈子，他仍然会选择乒乓球。


    但是一定会比这辈子更努力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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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颁奖仪式结束之后，教练组没有回酒店，而是被姚志国直接带去了当地的餐馆。


    曾书禹颇不要脸地跟姚志国申请，说是要邀请杨伊一起去。


    杨伊倒是也没有拒绝，她和华国队订了同一天的飞机，并不急着回去，反倒是想要尽可能多陪陪林春休。


    林春休对杨伊的感情是复杂的。


    她的父亲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向来不舍得骂她，于是杨伊承担了教育林春休的绝大一部分工作，而她父亲一般都是跟着她一起受罚的那个。


    林春休小时候又调皮又聪明，她几乎是从小被杨伊打到大的。杨伊自己也承认自己当时确实年轻，脾气暴躁，但是就林春休那个性格，不好好管教真得会变成混世大魔王。


    但是，打是亲骂是爱，有时候不是没有道理的。


    林春休长成现在这样，虽然有些腹黑，但是实际上有一颗赤诚之心，绝大多数都是杨伊的功劳。


    杨伊对她的管教严格，但是陪伴的时间也是最多的。尽管她自己也有生意要忙，但是只要林春休有大型比赛，杨伊都不会缺席。


    杨伊从小就告诉她：“妈妈有个梦想，已经实现不了了，想要弄弄帮妈妈实现，可以吗？”


    林春休当时不知好歹，也不问问是什么梦想就随口答应，却没想到是上了贼船。


    到现在，林春休最依赖杨伊，也最害怕杨伊。


    林春休到了车上，根本不离开杨伊半寸，周刻知道林春休的母亲来了吗，也硬着头皮坐到林春休旁边。


    两人安安分分地像是做错事的小学生，一句话都不敢多说，甚至连眼神交流都是小心翼翼地。


    车开到了餐馆门口，姚志国带着一种教练去点菜，队员们以u21组和成人组分成两桌，教练组和后勤人员另外占了一桌。


    杨伊跟姚志国几个教练成员都算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了，自然跟教练组一块坐，姚志国还很贴心地给杨伊和曾书禹两人座特意分在了一块，给曾书禹闹得面红耳赤。


    看到杨伊坐到教练组那一桌，林春休总算是松了口气，悄悄地又和周刻勾搭在了一起。


    饭菜上齐后，工作人员抬上来几箱酒。


    姚志国作为总教练，动筷前发言算是规矩。


    "这次的比赛，无论是成人组还是u21组，成绩都很不错，大部分运动员都是稳定发挥，打出了自己的真实水平。"


    “这次的卢森巡回赛呢，是国际乒联最后一次的公开巡回赛，确切的消息已经下来了，在二月份的巡回赛总决赛过后，国际乒联开始承办vtt系列赛事，说是要推进乒乓球项目商业化。vtt第一站，华国临海省。”


    听到是临海省，林春休吃了一惊。


    虽然乒乓球是华国的国球，但是在华国举办的国际乒乓球赛事总共加起来不到一只手。


    而临海省虽然为华国提供了不少的乒乓球人才，但是比起砚京和周刻所在的辽兴省还是落后了一大截。


    “积分足够进总决赛的队员，希望总决赛可以好好发挥，不够的，也不用灰心，vtt的积分会沿用现有积分，大家继续努力，向世界排名前列靠近。”


    姚志国颇为豪迈地举起一瓶啤酒，起开瓶盖。


    “我先干了，男生一起，女生随意！”


    随后，男队众队员就跟着姚志国一饮而尽。


    周刻看着面前的一瓶酒，神色有些僵硬。


    他不是没参加过这种聚会。但是当时还是万嘉懿是队长，他跟万嘉懿说自己不会喝，万嘉懿也从来不勉强他，还帮着他打掩护躲酒。


    但是现在，他是队长。


    齐冠宇、邵夺等人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周刻手中的酒瓶。


    齐冠宇率先开口：“怎么回事呀，小周队？这次可没有万哥帮你挡了哦。”


    邵夺也跟着发话：“辽兴省的人，出去说自己不会喝酒，我感觉都没人信。”


    林春休看周刻为难的样子，开口问道：“要不……我帮你喝？我挺能喝的。”


    周刻皱了皱眉，撬开瓶盖，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一桌人都拍手起哄。


    邵夺笑道：“我就说辽兴人天生就有喝酒的基因。”


    只有林春休仔细观察着周刻的脸，发现周刻面色如常，但是还是不放心地问：“还好吗？”


    周刻没开口，冷静地点了点头。


    大家在姚志国一席话结束之后一起动筷，但是没过一会，林春休向周刻看去，直接吓了一跳。


    周刻虽然眼睛还睁着，但是脸已经全然变成了红色。


    林春休拍了拍周刻的肩膀：“没事吧……多喝点水缓缓啊，还能说话吗？”


    “没事。”周刻摇摇头，吐字还是很清晰。


    邵夺有些愧疚：“不是吧……真的一杯就红成这样。”


    周刻其实没有很晕的感觉，就是觉得浑身发热发软，连鼻子里出的气都是热的。


    林春休开始每时每刻都关注周刻的状况，生怕周刻突然就倒在地上。


    等到吃到半程，大家都开始互相敬酒。


    运动员敬教练，小辈敬师兄师姐，大家都热热络络地开始，满场走动。


    作为队长的周刻自然是首当其冲的敬酒对象。石东东、佟金宝这些u21组的队员，都一窝蜂地端着酒杯围到周刻面前，“周哥周哥”地叫。


    其实周刻也不过就比他们大一两岁。


    但是一靠近周刻，众人都傻了眼。


    周刻托着腮，头枕在手腕上，双眼已经阖上了，发出平稳的呼吸声。


    邵夺试图弥补自己的过错：“我代周队跟你们喝，来。”


    小辈们听到老大哥邵夺出声，也没再说什么，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在这桌把前辈们敬完一轮，连林春休都没有放过，终于是心满意足地回到自己桌上。


    林春休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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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以为周刻会这么安安静静地睡到聚会结束，却没想到，周刻居然在快结束的时候突然起身。


    他甚至没怎么站稳，把身后的凳子都不小心踢到了，但是还是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周周这是要干嘛？


    林春休正疑惑着，想问问周刻，周刻就牵起她的手，拉着她往教练那桌走去。


    “你干嘛？”林春休一惊，想拦下周刻，却怕一用力周刻就会直接倒在地上。


    周刻像是没听到似的，继续往前走去，带着林春休在杨伊面前停下。


    “阿姨好，一路上没敢过来和你打招呼，非常抱歉。”


    杨伊听到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听到周刻的话，没开口，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转过身等着周刻继续说。


    “我没经过您的允许，就和弄弄交往，都是我的错，等回国后找个机会，我请阿姨吃饭赔罪，但还是希望阿姨可以同意我和弄弄的事。”


    周刻一字一字，语速虽慢，但是吐字清晰，和满脸通红的醉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杨伊还是没答应。


    周刻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瓶酒，用桌上的瓶起子撬开就想往嘴里倒，林春休眼疾手快想要拦住，但是扭不过周刻的决心。


    他都醉成这样了，还不忘记要攻略杨伊的事。


    林春休心底一暖。周刻总是用行动给她无可比拟的安全感，让她感觉到自己被周刻视若珍宝。


    周刻仰头一饮而尽，喉间蠕动着。


    “阿姨，这是我的诚意。”


    “这件事再说，你别喝了，弄弄扶小周回去吧。”


    林春休一喜。她妈妈就是嘴硬心软，都让自己扶周周回去了，多半就是同意了，但是还想再磨磨他。


    林春休扶着周刻回到自己的那桌，惊奇地发现周刻居然只是上半身没什么力气地倚在自己身上，底盘还是很稳。


    要不是脸已经红透了，压根看不出来这是个醉鬼。


    “下次喝不了就别喝了，我来帮你喝。”


    周刻显然还能听得进去话，摇头说：“怎么能让你一个女孩子给我挡酒，我回去就练练。”


    周刻的大男子主义是选择性的。


    主动给她买礼物，带她吃饭，拒绝自己的挡酒，但是却对她的选择无限包容和支持。


    “周周，一直以来都是你在为我做这做那，但是我都没为你做些什么……”


    “我不需要，如果你愧疚，就再教我点发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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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森巡回赛彻底结束，第二天中午，林春休跟着大部队一起坐上了回华国的飞机。


    周刻第二天从床上醒来，头像是挨了一拳头一样，疼的他不停揉着太阳穴。


    教练组还是很贴心地安排两人坐在一块，周刻将头轻轻靠在林春休肩头睡了一路，晚上到砚京后才迷迷糊糊醒来，感觉到酒的后劲终于算是过去了。


    家里的司机直接接杨伊回了公司，林春休和周刻一起回了基地。


    从现在到二月份为止，由于国际乒联要安排vtt的相关赛事，无心再去承办其他赛事，在国际上进入了一个赛事空窗期。


    但是华国国内还有乒坛联赛要进行，大家也丝毫不敢懈怠训练。


    回国的第二天，教练组给了全体参赛队员一个休息调整的机会，但是林春休却被曾书禹叫到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