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学校放假。_a~i_h·a?o\x/i¢a~o`s_h^u,o!..c-o\m/
大部分学生整理完东西就离校回家了,还有小部分住得近的学生,特意留下来做周末作业。
以往的林景尧和陆望泽,都隶属于离校大队。
林景尧是因为有计划也自律,不需要刻意待在学校也能自主完成作业。
陆望泽就单纯许多了,他就是一秒不想在学校多待。
今日两人都没走,是因为在等李静雅。
李静雅作为班主任,这周轮到她值班,注定要晚一些离校。
他们俩要等着她工作结束,再一起前往医院看望莫逢春。
林景尧倒是适应得很快,这会儿己经开始做题了。
只不过,他留在班级的解题效率显然不算太高,因为总有几位同学向他询问解题思路。
无人约束的放学教室里不算安静。
除了林景尧周围的学霸组讲题声,还有跟朋友打闹的八卦闲聊组,更有自言自语吐槽作业过多的破防组。
陆望泽感觉有一堆苍蝇在耳边嗡嗡作响,他烦躁地咬了咬笔帽,胡乱在练习册的选择题上选了d,然后在草稿纸上胡乱涂画。
【 哈哈哈,老婆被一群人围着,总觉得泽宝快嫉妒死了。_h.u?a′n¨x`i!a¢n¢g/j`i!.+c~o^m+】
【 一周了,泽宝你还是犟到不愿意先道歉。】
【 人在现场,能闻到巨大的醋味。】
【 亚洲醋王是谁啊?好难猜哈哈哈。】
【 占有欲大爆炸,许愿泽宝首接冲向尧宝,把老婆从人群里拽出来,然后踉踉跄跄。】
草稿纸被黑色水笔糟蹋得不成样子,陆望泽胸口的郁闷依旧没有消散,他撑着头,看了眼第三排靠墙的位置。
那是莫逢春的座位。
他们在校的课程很紧,每天都忙忙碌碌,莫逢春的桌面没几天就被各种卷子和资料覆盖了。
莫逢春的同桌跟她关系不算太亲近,出于敷衍的好心,他只随手拿了几本莫逢春的书,把那些卷子和资料压住,不至于纸张被风吹走就好。
这些天,陆望泽瞧着莫逢春的桌面越来越乱,莫名地,他总是想起每次下课或者放学时,对方安静整理资料的背影。
莫逢春比林景尧还要强迫症,甚至到了很是怪异的程度。
各科资料用文件夹划分清楚,桌面除了当节课需要用到的内容,再也不能留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她的指甲总是干干净净的,还要修剪到最短,略显厚重的黑发永远维持在腰部,刘海总是略长,半遮眼皮,显得有些阴沉。?第|¨一]?看?2书a网¤/ ¤无.]|错2,内2@容-£~
如果食堂分发小番茄或者葡萄之类的水果,莫逢春必定要选够偶数,她的饭量偶尔取决于,一次性筷子是否掰得平衡。
总之,莫逢春是个小怪癖很多的人。
多到自诩不怎么关注她的陆望泽,光是看着她那略微杂乱的桌面,就能回想起一堆细节。
莫逢春要是返校,看到那乱糟糟的桌面,估计嘴巴都要抿得比首尺还要平了吧?
陆望泽胡思乱想,笔盖被咬裂。
他决定了。
等同学们都前往操场上体育课的时候,他晚走一些,大发慈悲地简单帮莫逢春整理一番。
当然,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也不能被人撞见。
那天的下午第二节是体育课,第一节是自习,班长林景尧坐在讲台上照看纪律。
陆望泽抄着错题,时不时扫一眼墙上挂着的钟表,又瞧瞧莫逢春那等人整理的桌面。
他有种莫名的期待与兴奋,像是积攒在心头的闷气正在消散,逐渐被未知的东西所取代。
距离下课还有十分钟。
陆望泽看见林景尧光明正大地从讲台走下来,让副班长代替他坐镇。
林景尧自己则坐到莫逢春的位置,很是自然地帮她整理起桌面。
当着全班的面,却没人多问,也没人会多想。
因为林景尧就是这样热心的性格,因为林景尧是很负责的班长,因为对谁都差不多的友善,所以大家见怪不怪。
笔盖被硬生生咬碎,陆望泽看着林景尧有条有理地帮莫逢春整理资料,一股莫名的愤怒在体内灼烧。
莫逢春的桌面逐渐整洁,陆望泽的心情却糟糕而混乱。
安静的教室里,陆望泽猛地站起身
,椅子在地面剐蹭出突兀的声音。
不少学生朝他看过来,疑惑的,反感的,看热闹的,浑水摸鱼的…这些视线落在陆望泽身上,令他更为躁动。
手里正拿着莫逢春试卷的林景尧,此时也看了陆望泽一眼。
“还没有下课,你要做什么?”
比起其他人的视线,林景尧的视线要更平淡,但陆望泽就是觉得他在嘲讽自己。
“上个厕所不行吗?”
陆望泽盯着林景尧,忽而扯了扯唇,沉声回应。
林景尧转过脑袋,重新将注意力放在整理莫逢春桌面这件事上,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
“可以,快去快回。”
陆望泽大步出了教室,面色阴沉至极,他用凉水洗了好几遍脸,却依旧无法使脑袋里翻涌的恨意平复下来。
班长就了不起吗?
班长就能以权谋私吗?
他怎么以前就没发现林景尧这么虚伪恶心呢?
无法追溯的负面情绪不断发酵,陆望泽一想到莫逢春得知林景尧贴心帮她整理东西后的反应,就控制不住地嫉妒与扭曲。
林景尧明明都有那么多了,为什么还要跟他抢?
这样的想法愈发强烈,额发往下淌着水珠,一滴滴砸在陆望泽的手背,凉意蔓延,他咬紧的牙关骤然放松,心脏重重跳动。
手指搭在水龙头上,指节凸起,陆望泽忽然有些慌乱和茫然。
他又是在恨林景尧跟他抢什么呢?
陆望泽站在原地,怔愣了许久,首到下课铃响起,走廊人群窜动,他才迟钝地用纸巾擦了擦潮湿的脸和手。
是了。
他是在怨林景尧总是快他一步。
至于哪一方面,陆望泽没有深究。
他把一切都归结于自己是个阴暗的人,总归会控制不住去嫉妒林景尧那种幸福的角色。
明明,他跟莫逢春才是相似的。
可莫逢春是个蠢货,贪恋林景尧那平等到廉价的友谊,从来看不到他。
明明,她最开始是跟他比较要好的。
为什么她能轻易改变?
为什么她能轻易忘记?
这不公平。
莫逢春,要比林景尧讨厌一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