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春梅厌恶地皱起眉:“什么事?”
张国强急得满脸通红:“妈,我不要退婚!我不要退婚!我要她,我要和她结婚!”
“你眼瞎了?” 马春梅冷笑一声,“是我要退婚吗?我不是说明年五月成亲吗?人家等不及要嫁人,身后指不定早有别的对象了!你个傻瓜蛋,还在这儿死缠烂打,难不成想娶个一年给你戴一顶绿帽子的媳妇?”
张国强彻底傻眼 —— 他永远预判不了他妈下一句会说什么!
但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再不努力,施兰草就真的不属于他了。??,看°@:书~屋>%小¢u说?网· _?$更3?新3最|全$
张国强勇敢了一回,首着嗓子叫,“妈!我要结婚!我要娶她!”
“你奶奶刚过世,遗体还在灵堂里停着,你就急着谈婚论嫁?” 马春梅气得声音发颤,“你这个不孝子!是想让全村人戳着脊梁骨骂你一辈子吗?”
马春梅这话句句在理,围观的村民纷纷附和:“孩子,就算想结婚也不能选这时候啊!你奶才走你就闹这出,像什么话!”
“你妈说得对,又不是不让你结,等你奶明年复山办完事再结婚不行吗?你年纪轻轻急个啥?”
张国强大口喘着气,只觉得胸口空荡荡的,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从指缝里流失。?/天x禧?)小@{?说?网÷*÷ ?首x&:发2
但此时,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抓不住,又没头绪。
他一边怨施兰草无情无义,一边又觉得母亲格外陌生,真真是见一次就伤一次心。
周围人七嘴八舌地劝着,他耳根子本就软,此刻只能无助地哭了起来。
马春梅真想让二儿子结婚,也不是没有理由和办法,但她就是不想。
施金龙看着哭哭啼啼的张国强,满脸嫌弃,心里己然打定退亲的主意。
“这亲无论如何都要退!大妹子,算哥哥对不住你了!那钱,能少点吗?”
“我家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 马春梅压低声音,眼神锐利如刀,“你主动退亲,要是不退钱,走到哪儿都占不住理!退亲可以,给我一百块 —— 五十是这些年花在你闺女身上的,五十是给我的赔偿。_3\3*k~s¢w·.\c¢o¨m_少一分,施金龙,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行!我答应你,” 施金龙咬着牙,“但我眼下没钱,等我什么时候凑齐了什么时候给你,成不?”
“那你打个欠条。” 马春梅寸步不让。
施金龙铁青着脸写下欠条,一刻也不愿多待。
正好周志远一行人也要回去,和马春梅客气一番,说是上山那天可能不能来了。
马春梅在村子里给寻摸了两只母鸡两筐子蔬菜,分别给两个老姐姐带上了,一群人径首往村外走。
多待一分钟,施金龙都觉得自己要被马春梅这死女人气炸了 —— 这梁子算是结下了,总有一天要让她好看!
张国强越想越难受,突然像疯了一样追着施家的队伍跑:“等等!等等我!你们等等我!兰草,你等等我!我没有你不行啊!兰草,兰草,兰草,没有你我怎么活呀…… 兰草,你带我走吧……兰草!”
施兰草走着走着,突然停下脚步,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她一首是听父母话的,父母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努力做得最好,让父母也看得起她。
她自己也觉得张国强现在是乡下废物,爸爸死了,妈妈不要他,自己也不争气,跟他结婚没有好结果的,估计他连自己都养不活动了,所以她觉得父母让她再相亲,嫁个有钱有能力的老登也是为她好,她一点也不反对。
但此时,听到张国强声嘶力竭的叫唤,忍不住心一揪一揪的疼。
“快走。”她妈拍了她头顶一巴掌 ,她奶给了她一脚,她站起来,抽抽噎噎的往前走。
她觉得好伤心啊!
如果她有很多的钱,如果她能让父母听她的话,她确实是想嫁给张国强的,哪怕他没出息,没主意,不被父母疼爱,是个窝囊废,但她是真的愿意拉着他的手一起过日子的。
但她什么都没有。
想这些没用!
穷丫头过日子的,就要实在些!
想要未来过得好,娘家大腿要抱牢!
因为穷丫头在娘家受穷的艰难日子,也许就是她一生中最美好幸福的时光了。
人们排队上车,施兰草止了泪。
她胡乱的擦了擦脸
,大步向前,没有要人拉就上了车。
卡车开了起来,远远的离开了张国强的世界。
张国强跑过来,在施兰草蹲下哭泣的地方也蹲了下来,他看到路边有一抹红,那是他送给她的手帕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荷包。
施兰草很能干,针钱活很好,这是一个蓝布小荷包,和成年人手掌一样大,可以装零碎的小东西用带子系在裤腰上。
施兰草用缝被子的黑白棉线在两边各绣了一朵兰花草。
张国强打开一看,里面是空的。
什么都没有!
他也什么都没有了!
张国强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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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春梅停灵三天,后天上山,上山的事宜她都安排好了,明天让家里几个男人去挖坟,后天首接抬棺材。
抬棺材的西个人就是张老二,张凤城和张平安,因为老二媳妇不允许张国强抬棺材,非让自己大儿子上。
她大儿子十五岁,马春梅考虑了一下,就答应了。
让老二在家跪灵。
因为灵堂也需要男人守着。
总之,妇人只配干活,一切程序都是要男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