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蕊卿差点一口水没喝下去。


    “你这是干什么，伤都没好快点起来，”苏蕊卿连忙放下茶杯去扶茯苓。


    “在太子府，太子妃时常打你吗？”


    “没有，是太子。”


    ！苏蕊卿眼睛都瞪圆了，“太子妃说你受宠，我以为她会…”


    “太子妃也会，但只是如夫人看到的一样，诸如几巴掌此类，但是太子，会用鞭子，”说着茯苓将袖子挽起，“奴进府时日不早，太子说最合他眼缘，起初只是每日召前跳舞，跳至兴头上，他便会用鞭子抽打奴；若是那日心情不好，便会抽打的更为厉害。”


    苏蕊卿只听说宫中女子为自保争宠，不曾想竟还会如此。


    “若是沈斐知道了，会心疼你的。”苏蕊卿同情地看着她。


    茯苓低下头，没有吭声。


    “你且先在我府里养伤，待好后你就自由了，对了，当初你是如何被选进宫的？我未曾听说过太子到过檀旭阁，你一直呆在檀旭阁，又为何想要进宫？”


    “此事说来话长，有些事…事不便与夫人说，但是夫人放心，救命之恩难报，但是奴定会报答夫人的！”说罢又跪下行了礼。


    “你起来起来，我救你也不是为了当好人，不必太客气。”苏蕊卿又将她扶了起来，“你若有什么需要，就找身边的侍女，我还有事。”


    “恭送夫人。”


    苏蕊卿随后便出了府，跟着付四娘去了易镇。工厂各方面都装潢得很好，苏蕊卿取名为蕊宝堂，好与蕊宝楼区分开，择了个日子便开了业。


    自从王都周围的城郡不用流商，于是蕊宝商便空了出来。苏蕊卿分了十人去往桐慈，并让人带上了自己的书信，里面具体描述了对于他们之间利润分成的看法，准备和阿多娜把那边的生意谈妥。同时苏蕊卿打算到西境的廊城，将分号开起来。


    郁匆此程比想象的顺利，他先是到了江冉镇跟镇令先行通了气，将苏蕊卿所想的办法告知，而后在镇上呆了数十日，找到了愿意合作的铺子；后续几家城郡再去时，同时那些郡令镇令也提前从周柠那边得知了此事，既然能增加当地课税，也不会加以阻拦。


    郁匆逐渐有了谈判的经验，找寻的当地的铺子也都按照之前的设想与蕊宝楼签署了契约。回王都后，给苏蕊卿带了许多稀奇的小玩意，吃的穿的用的，提了整整两个大箱。


    苏蕊卿看了看，“这个我可走不了公账。”


    郁匆嘿嘿笑着，“不用蕊宝楼出钱，都是我送姐姐的。你就给我把你几壶酒钱付了吧。”


    苏蕊卿转头看着他，“又去赌了？”


    “没有没有，”郁匆连忙摆手，随后又低下头，“就是小赌了几把，不过没输多少。”


    “十赌九输。”苏蕊卿语重心长到，仿佛自己像一个老者，又仿佛以前自己没去过一样。


    苏蕊卿也会赌坊跑，包里揣的几两碎银，乔装打扮便混了进去，运气好的时候能赌出来换几样首饰，运气不好的时候出了赌坊便是两袖清风。


    她不贪战，知不会一夜暴富，旁人再怎么舌灿莲花让她写借条她也不会上钩。不过有的人就做不到了，输红了眼气急败坏的为了赢也好，受不了冷嘲热讽为了当时的面子也好，便会被三言两语煽动着迷迷糊糊借了高利。真能翻身吗？不过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每次贾辰彦找不到苏蕊卿的时候，便会在赌坊门口守株待兔。


    “哟，这天都没亮，怎么小姐就着急出来了？”然后站在某个阴暗的角落突然叫住苏蕊卿，吓得她一个激灵。


    通常这种，定是苏蕊卿输了个精光。


    “给你说了多少次了这种地方少来，你要真想玩，推牌九，摇骰子，我在府里陪你行不行？”贾辰彦提着她的后领子往马车里塞。


    “你那点钱够和我玩吗？”苏蕊卿翻了个白眼。


    “是是，你厉害，我全都输给你行不行？回府。”贾辰彦吩咐了前面的侍从一声，也不知他说的输是指的钱还是人，又或者银货两亏。


    苏蕊卿拍了拍脑袋，好端端地怎么想起他来了。


    苏蕊卿将箱子里的东西分了一些给伙计，自己也留了一些，郁匆眼光挺好，选的几匹料子都是她平日喜欢的。


    位于西境的廊城，算是整个西境最为繁华的地带。虽距离王都有些距离，但两处的商路也繁华，王都大部分的水产，都是从西境运来。


    苏蕊卿一边三天两头往太子府跑，一边开始着手安排去廊城一事。要说王都周围的城郡苏蕊卿没去过也听过，但是廊城她是真不熟悉，不过她的父亲前首辅大人，倒是在西境的城州当知府。


    这两地既然都在西境内，那也算沾亲带故了，四舍五入苏蕊卿便觉得廊城还挺亲近。廊城不能轻而易举地动身，需得提前做好计划，否则过去也是无头苍蝇，不仅费时费力，又恐耽搁蕊宝楼的生意。


    苏蕊卿准备派了一队蕊宝商去到廊城待着，先将当地的首饰行当打听打听，了解当地这些字号的特点和对款式的接受程度，而后再从长计议。


    “老板扩张地这样匆忙，不在合计合计商议商议？廊城离这，也有数百公里呢。”付四娘听闻后，还是担心地询问苏蕊卿到。


    苏蕊卿也想等，但是时不我待，眼下已经收购了郁玉阁，又因太子妃一事将蕊宝楼的名号也打了出去，不趁着这阵东风，怕往后便没这样更好地机会。


    “抓紧办吧，世事易变，如今风头正盛，蕊宝楼也该往外走一走了。”


    苏蕊卿白天待在蕊宝楼画图纸，一顶发冠，应着太子妃的要求已经改了好几版了，苏蕊卿心里大呼‘要不这银两还是不要挣了吧！’不过依旧，耐着性子接着改。


    终于到了这一日，苏蕊卿拿着画稿改了七版样式改了十版有余的双喜报喜发冠奉了上去。


    一旁的侍女将太子妃晨时带上的冠子取下，小心翼翼戴上新冠，递上铜镜后，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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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妃十分满意。


    苏蕊卿内心直呼‘谢天谢地总算是完成了！‘此时只想着几坛子酒一醉方休。


    发冠最开始按照传统的样式设计，想大多数的金片还是运用点翠，太子妃觉得整个发冠太过繁重和庄重，平日佩戴有些骄奢淫逸之像，于是苏蕊卿便想到可以参考敦煌飞天。敦煌状的装饰，除了独特的配色以外，仙气飘飘也是它的一大特点。


    于是苏蕊卿减少点翠的面积，将中间设置成镂空状，在发冠地底部向上沿着原始发冠的形状弯出半圆的框构，将中间层层累起的点翠片拿去，只留下些许类似花枝架一样的点翠片，这样头冠便没有之前的繁琐，相反还有腾空翩然之感。而后又为了平衡头冠的庄重，苏蕊卿对左右两旁分别立于枝头的喜鹊依旧运用累丝，采用敦煌的高饱和上色，做成了现在太子妃头上的这顶。


    “苏老板的手艺绝伦，难怪蕊宝楼从民间到宫里，都甚是喜爱。”


    “娘娘过誉，这发冠戴于娘娘头上，才更添了风采。”苏蕊卿拱手，心里属实松了一口气。


    “对了，我还没来得及问你，”太子妃走下阶，苏蕊卿料想着应该是何事。


    自从将茯苓救入府后，她便在后院养伤，一段时日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后，便会去帮着其他侍从打扫庭院，翻翻屋瓦，难也好简单也罢，她能干的都干。


    “贾将军身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妖精。”


    ？这怎么跟想的不一样啊。


    苏蕊卿想好的关于茯苓的措辞一时间没了用处，心眼子在肚子里绕了八百圈愣是没想出来个理由搪塞。


    贾辰彦身边，哪来的女子。


    苏蕊卿掩面，“臣还以为娘娘要问那贱人的事。”


    太子妃呼了一口气，“贾夫人都替本宫料理了，一个贱婢而已，何足挂齿。倒是夫人都雷霆手段，本宫好奇，是如何用在贾将军身上的。”


    “说来话长，还在苏府时，那贱婢就围在将军身边，那时我哪知她动的心思，于是出嫁时好心让她跟着，没想到却趁着夜深人静往了卧房去，被臣抓住时，还…”


    “啊？她竟然如此不知廉耻？”


    ？苏蕊卿也不知道太子妃在想啥，她本想编的是被她抓到时，身上还偷戴着她价值千金的项链。


    什么都没有动了她的心肝宝贝们重要。


    不过不管太子妃自己想的啥，这谎也算是圆了过去，苏蕊卿便顺着太子妃点了点头。


    “然后呢？”


    “然后…”苏蕊卿顿了顿，“然后臣就让她去干了杂役，白天手磨泡，晚上睡不着，没得些时日便被磨了人不人鬼不鬼，将军见了也认不出。”


    太子妃的眼亮了，“贾夫人真是好手段，只是，将军不会生气吗？”


    生气？就算是真有这么个女子，还能轮到贾辰彦生气？苏蕊卿这才反应过来，太子府不比贾府，即便都是被困住的人。苏蕊卿含了含眼，这么说她会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