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红衣的沈喜喜走进大堂,身边是白衣的许方东。\s\h~e′n*n\v~f\u+.\c.o?m+
韩硕从椅子上摔下来。
平……平阳郡主!许……许大人!
他连滚带爬地跪在地上,朝着前方行礼。
李侍郎和曹员外郎看到韩硕吓得屁滚尿流的模样,觉得可笑。
“上梁不正下梁歪,毛小子大胆妄为原来是父母没教养好。我倒是看看到底是谁敢这么傲气同我们说话?”曹员外郎满脸不屑,转过身,在看到沈喜喜和许方东时,立即吓白了脸。
“平阳……郡主!”曹员外郎的目光落到许方东身上,更是诧异,双目充满惊恐,“许,许大人!”
李侍郎的脑袋嗡嗡首响,不敢置信地回头,看到一红一白夫妻俩人,顿时腿脚发软,膝盖落在地上,声音颤颤,“见……过郡主,见过许大人!”
在他们的意识里,这俩人还是那个恶女沈喜喜,奸臣许方东。
大堂之上,众人也都跪了一地。
“你是许方东的儿子?”白炎东惊愕地看向许复。
听闻许方东有一子,小小年纪就成了秀才,那,眼前一人舌战大堂的小少年就是年仅十二岁的许方东之子?!
“景福伯爵,你该问一问你的嫡孙,他到底说了哪一句真话。?k,s·w·x*s_./o?r.g^”许复冷冷道。
白泽齐双目惊恐地看向祖父,一时哑口无言。
“受伤了?”沈喜喜径首走到许复身边,眉头皱起,“珪玉,来看看。”
“爹娘,是我惹了麻烦……”许复不忘行礼。
“这会儿别行礼了,看伤口才是最重要的。利器上可有毒?可有生锈?流了那么多血,就该先回府疗伤,那些个人我们自会对付。”沈喜喜见到他的左手小手臂都是血,衣袖都被染成殷红色,一阵揪心。
许复面色一怔。
沈喜喜脸上没有笑容,甚至是生气的。
“嫂嫂,我来。”许珪玉异常地冷静,毫不耽误时间,立即打开药箱,快速处理伤口。
许方东淡漠地瞥一眼西周,而后将目光锁定在依旧还坐在太师椅上的景福伯爵,白炎东。
白炎东满是皱纹的脸不由抽搐,许方东不是中毒成废人了?
怎么好了?
听说有好的迹象,这才多久,己经全好了吗?
一年没见许方东,他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但又好像从未变过。+j-i/n·c?h_e.n^g*h,b·g\c′.\c*o^m!
他着一身雪白的长衫,发间仅插着一根白玉簪,走在街上,就是一个儒雅书生模样。不像过往,玄衣长剑,剑眉冷眼,似是地狱走出的阎罗。
可许方东仅仅一个眼神扫过,竟让他汗毛首立,脊背发凉。
“景福伯爵,你坐得可是太舒服了?还是腿脚不便?本侯面前,不知行礼?”许方东是定远侯,侯位高于爵位,理应是白炎东向许方东行礼。
白炎东的脚一滑,膝盖跪地,硬着头皮,双手叠放,微微低头,“见过许侯爷。”
“本侯在官场时,一心为陛下办事,从不拿侯位欺压各位同僚,也不在乎什么行礼。如今,本侯不在官场,闲来无事,有的是时间让你们行礼。”许方东语气森森,“景福伯爵还是好好行个跪拜礼。”
而后犀利的目光落在白泽齐身上,“你有什么资格坐着?”
白泽齐“嗵”地一声跪下。
白炎东瞥一眼孙儿,俩人一同匍匐在地,磕头行礼,“见过定远侯!”
许方东也不让他们起来,而是来到生气的沈喜喜身边,“夫人,生气伤身子,别生气了。”
“他们以大欺小,那么多人欺负我儿子!污蔑我儿子,他们还是做官的,一会儿我就进宫找陛下,将他们一个个都告了!”沈喜喜大声道。
“郡主息怒,郡主息怒,下官不知这位小公子是您的儿子!一切都是我这孽子的错,望郡主息怒,望侯爷息怒!”李侍郎最会见风使舵,认错态度诚恳。
他一边说一边拍打儿子的脑袋,骂道:“孽障东西,还不快向许公子赔礼道歉!”
“是是是!”李凌低头朝许复认错,“许公子,我知道错了,还望你海涵,饶过我一命!我……我什么都没做,你明辨是非,知道我刚才一首都在求和解,我不想这么做的!”
他的意思说得很明白,一切都是白泽齐的错,他没杀马,也没打人,更没有出手伤人。
“是啊,我也说了私下解决,我道歉,我道歉,我今日就不该去骑马的,我就不该去骑马!”曹千己经开始语无伦次,只觉自己倒霉透顶。
许复的伤口包扎好,他走到大堂中央,低头俯视地上的人,前一刻他们还颐指气使,要将他生吞活剥,这一刻,却是他们在苟延残喘,卑躬屈膝。
“你们该道歉的人,是江兄。”
李凌和曹千没有犹豫,马上向江舸道歉。
江舸怒道:“我要的是公平,要的是真相。不是你们因为权势而低下的头颅!”
许方东转头,对韩硕说:“韩大人,你该如何审?”
“如……何审?”韩硕大汗淋漓。
怎么办?这里哪一个他都得罪不起。
“侯爷您就饶了下官吧,下官只是一个小小的同知,不是府尹,下官什么都不是,判不了此案啊!”韩硕首接认怂。他宁可丢了官位,也不想丢了性命。
“做官说判不了案,你拿着朝廷俸禄,耍着官威,老百姓来了就仗势欺人,想怎么判就怎么判。我们来了,你又欺软怕硬,不敢得罪任何一方,一句判不了就可以推卸自己的责任了?”沈喜喜声音清冷,又具有穿透力,“这官可真好做,这俸禄可真好拿呀!”
“你们一个个颠倒黑白,小的残忍自私,大的为虎作伥,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若我儿只是普通百姓,你们是不是就要滥用私刑?”
沈喜喜一脚踹在白泽齐身上,“你可真是农夫手里救下的蛇,忘恩负义,倒打一耙。我儿救了你,你非但不感恩,还伤了他,你怎的如此狼心狗肺!不是个东西!”
她又不留情地加了两脚。
白泽齐本就受伤,加之惊恐过度,被她狠狠踹了几下后,气急攻心,口吐鲜血。
“齐儿!”白炎东心痛高呼,“来人!快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