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许方东走进屋,看到家人都在一起,烦躁的心顿时平静下来。_看·书_君· ?免`费′阅`读`
他在耳房换了衣裳才走到夫人身边。
沈喜喜抬眸,又说了一句,“你回来了。”
许方东的手还是凉的,他没有去抱夫人,而是伸手在火盆上暖一暖。
“夫人一下午都在看话本?”
他抬头扫一眼极度认真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妹妹,只有夫人是靠在软枕上。
“闲来无事,天气又冷,我不愿出门,写字又手松冻,还有宴儿帮我算账。我便偷得浮生半日闲,只喝茶看话本,实在休闲。”
还有几页纸沈喜喜就看完了,一边说话的空闲一边盯着书。
许方东喜欢看她高兴的样子,也喜欢看她悠闲懒散的样子。
“夫人喜欢这样的日子,以后府里事便不要操劳,我安排人,只需夫人偶尔瞧上两眼,其他时间,夫人都可以品茶看书。”许方东接过长夏端来的热茶,轻抿一口。
“冬日里若是日日严寒,我倒是乐意躺上三个月,待来年春暖花开,再出去活动。春夏秋冬,西季更替,秋收冬藏,人也该在冬季收敛心性。”
沈喜喜看完最后一页,将话本子合上。
抬手撩起许方东有些湿润的长发,“外面下雨了?”
“下马车时落了几滴雨,正巧落在发丝上,无碍。\0′0¢小~说`网- ′免-费?阅~读?”许方东解释道,并不在意那一缕湿润的发丝。
沈喜喜摸着他背后散落的头发,也有些湿,便吩咐长夏,“拿厚的手巾来。”
她站起身,用手巾擦着许方东的长发,“头发湿了多不舒服,寒风一吹,不得惹上风寒。晚上要是头痛了,身子难受。”
长夏又端了一个火盆进来,放在夫人身边。
沈喜喜借着火盆的热一点一点弄干许方东的长发,“家里虽有两个神医在,不缺药,你也不能如此随意对待自己的身子。”
“珪玉和孩子们都在,你这样随意,他们该有样学样了。什么都没有自己的身子重要。你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
沈喜喜看向几个孩子,“你们也是,冷了就多穿衣,别学什么圣贤仙风道骨,饿了就多吃饭,累了就休息,更别做那头悬梁锥刺股之事。”
几个点点头。
“许方东,你可听到了?”沈喜喜弯下腰,从后贴近他的脸。
许方东抿嘴一笑,“夫人说的话,我从未不听的。”
“许方东,你心里乐了吧?”沈喜喜附在他耳边,低声道,“你可别为了让我多说两句,而故意生病。?搜`搜#^小?&说°o网¥ ;已+¨?发/布1¢最,?u新*?£章(?节*”
许方东面色一愣,“夫人想什么呢,我怎么会如此无聊。”
其实,他心里确是闪过这个念头。
他想同夫人在一起靠着看书喝茶,没有廉王在旁聒噪。
被夫人揭穿,这个法子怕是不能用了。
不然显得矫情,夫人不喜。
沈喜喜用玉簪挽起他的长发,淡淡一笑,“对啊,这么无聊的事,小孩子都不会做。”
许方东的耳根不由红了。
这时,胭脂从耳房进来,递上一份帖子。
“奉国公府的请帖,三日后为许国公举办庆功宴。”
许方东:“放着吧。”
听到奉国公府几个字,屋内的气氛一下就变了。
胭脂也知道大人一家是从奉国公府搬出来,是分家了的。
怎么感觉恩怨很深。
她放下帖子随即离开。
几个伺候的丫鬟也识相地退出屋子。
许珪玉的脸色顿时白了,想到曾经在奉国公府受到的冷漠对待,心里一阵寒凉。
许宴板起脸,气呼呼的。
而许复的瞳孔微缩,目光沉下去。
奉国公府,是他们不愿回首的地方。
沈喜喜开口,“许国公从西北剿匪回来了?”
许方东脸上波澜不惊,心里却有涟漪。
“西北山匪尽数剿灭,许国公负伤伤归来。这或许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荣耀,怎么可能不昭告天下?”他冷笑一声,脸上露出不屑神色。
许青山自小由许老太护着,未曾经历风浪,也未曾经历危险,却轻松袭爵,享受老国公爷用命浴血沙场换来的荣华富贵。
而许方东的父亲,许青川刚及弱冠就上阵杀敌,不到而立之年就凭着自己
的本事受封定远侯爵位。
兄弟俩的志向不同,心性也不同,明明许青川更像老国公爷,许老夫人却更偏爱碌碌无为的长子。
很少有人知道,许方东的父亲,许青川并非许老夫人的亲生儿子,是老国公爷与一位医女所生的孩子。
当年许老夫人为了护住国公府的名誉和自己的面子,认下了这个非亲生的次子。
首到老国公爷病逝,她都是慈母模样。
后来,她执掌国公府,便露出真面目。
虽没有打骂次子,却时常冷落他,也不关心他。
许青川只能认真读书习武,希望能获得母亲的喜爱和关注。
结果只有冷漠。
而许青川带回江氏,使母子彻底决裂。
许青川搬出国公府,自请北上守卫大梁疆土。
最后战死沙场。
“负伤还摆庆功宴,看来伤得也不重。”沈喜喜拿起桌上的请帖,扫到上面的名字,好笑道,“不止我们,还特意写上了珪玉和两个儿子。许国公这是要和你们缓和关系?”
许方东:“大概是老夫人的意思。她向来是会看人权势。我官复原职,廉王又归来与我交好,复儿又是解元,她自然是不能与我们撕破脸面。”
“当时若非夫人强势,他们也不会同意我们搬出国公府,毕竟夫人是陛下疼爱的平阳郡主,而他们忌惮闲王的威严。”
说到这些,沈喜喜有种很久以前的悠远感,她对奉国公府的人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那些人招惹她,她便打回去,他们欺负她的人,她就讨回公道。
此刻说到他们,沈喜喜脑海中浮现的是许如易和尹琉璃的面孔,因为一个月前刚见过,其他人要是不提及,她都要忘记长相了。
她抬眸看着两个儿子和小姑子,脸色都不大好。
许宴小声嘟囔着,“我不想去,我宁愿在家里给娘亲算账。”
许复重新拿起书,“书院不能请假。”
许珪玉抿着嘴唇,缓缓道:“我要背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