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的上京城,开始飘雪。*天~禧?小¢说/网` ,首¢发*
沈喜喜几乎不出府,难得去酒楼一趟。
裹得厚实,加了披风。
喜笑春风酒楼生意稳定,沈喜喜逛了一圈,坐在一楼靠窗位置。
今日好在无风,窗开着不冷,还能赏雪景。
“下雪天怎的特意来一趟?派人来拿账本或是我亲自到你送府里。这天多冷。”巫明穿得比常人少一些,脸上却没有寒冷,笑得依旧明朗。
“听你二哥说你是自小体弱,穿那么单薄,不冷吗?”沈喜喜好奇问。
“为了养身子,家里人费尽心思,刚开始也是处处护着,将我捧在掌心,后来又换了法子,让我锻炼,挨饿受冻。哎……我这是千锤百炼过的身子,吃过的补药不计其数。”巫明解释道。
“有什么补药能御寒?”沈喜喜问。
“许夫人,你好好的身子,乱吃什么补药,吃坏身子,许大人定是不饶我的。我可不敢随便给。”巫明连连摇头。
这时楼里小二唤道:“巫掌柜,昨儿您特意叮嘱的三楼陆家二公子来了,您要亲自接待。”
“你坐着,我先去忙。”
巫明转身离开上楼。
沈喜喜侧头,望着缓缓落下的白雪。$?狐?),恋.°文|1学[ o\?无;错e±¤内2÷容\°?
街上行人匆匆,不远处走来几个男子,步履自信,其中着红衣官服的男子尤为突出。
肤白如雪,红唇鲜艳,眼下的黑痣恰到好处地为严肃刻板的面容增添几分生动。
“雪天喝酒,暖身暖心,文大人新官上任,诸位同僚请大人喝几杯,文大人不要推辞。”
“许世子是金台酒楼的常客,不如就这家吧?”
“我升迁不久,多亏诸位帮助,才能如此快熟悉礼部事务,这顿一定是我请,诸位莫要同我抢。”相对于文逸之的兴致淡淡,许如易是懂人情世故的。
“怎么不去喜笑春风楼?虽说是刚开没多久,生意却是比金台酒楼还好。”
许如易脸色顿时冷下来。
其余几人干笑缓解,“你是不知道,这喜笑春风楼背后的主子是许夫人。谁敢去。”
“哪个许夫人?”那人不知情。
“这上京城能有几个许夫人?定远侯、护城司使、府尹许方东许大人的夫人,平阳郡主。”
那人立即捂住嘴,吓得瞪大双目。
“文大人,吃酒后,我们再带大人去更风雅的地方,文大人这身官服一会儿得回家换一下。!鸿+特′小*说?网^ ?更¢新?最+快/”
文逸之收回看向喜笑春风楼的眼睛,扫一眼许如易和诸位同僚的常服,问:“诸位都有在礼部备一套便服的习惯?难道礼部也要外出便衣办事?”
许如易轻笑一声,眼中带着不屑,偏远来的就是不知情趣。
“方便下值同僚喝酒小酌,穿官服很多地方不便宜。金台酒楼掌柜与我相熟,文大人一身官服倒是无事。若是其他地方,可就不好说了。”
文逸之首言,“上京城商贩是不收穿官服的银子,还是要多收一些?”
许如易大笑,其他同僚也笑了。
有人在他耳边轻声道:“陛下不喜官员去一些雅致地方,梨园酒楼最好也少去,尤其是穿着官服的时候。”
“雅致地方?”
“就是看舞听曲的地方。”
几人意味深长的眼神,就是男人都懂的意思。
文逸之一挥长袖,“文某没有去秦楼楚馆的习惯,更不喜酒楼的美食佳肴。文某在西北粗茶淡饭习惯了,便不同诸位去了。还望诸位以后也不要再叫上文某。”
几人错愕。
“这人什么臭脾气?”
“陛下怎么会喜欢他这样的?”
“带他好好玩,居然还装上清高了。上京城的官员皆是如此,他这般清廉,怎么不留在西北吹冷风?”
许如易心里暗笑,安抚道:“别让他扰了我们兴致,快进去吧。”
“对,金台酒楼的李姑娘定是温好酒等着许世子去了。”
“李姑娘是谁?”
“李掌柜的妹妹,长得娇俏可人,还会做生意。”
各位同僚都是羡慕的眼神。
许如易暗爽,嘴上却说:“别乱说,人家清白姑娘,坏了她名声。”
文逸之身后传来几人的笑声,他眼中尽是冰凉刺骨。
“雪虽不大,文大人一路淋
雪,归家衣裳也该湿了。”文逸之闻声望去,半扇窗打开,是沈喜喜的笑脸,“文大人若不嫌弃,进喜笑春风楼里坐一坐,等雪停了再走。”
他犹豫了一下,颔首走进酒楼。
文逸之拍落身上的白雪,躬身行礼,“许夫人。”
“不用拘礼,过来坐。”
“文某还是站着,以免给许夫人带来不便。”
“这是酒楼大堂,又不是厢房,大庭广众之下,我们正大光明,文大人是否太过谨慎。还是说……”沈喜喜抬眸,“文大人一点都不想和我坐一起?”
文逸之否认,“能与许夫人同席是文某的荣幸。”
“这是我的酒楼,文大人吃什么喝什么不会有人乱传。我开门做生意,不是开祠堂,该付多少就是多少。文大人吃得多喝得多,我才赚得多。”
“许夫人都听到了?”文逸之没有错愕,脸上有愠气,“在朝为官,不为百姓做事,不在政务费心,倒是一门心思吃喝玩乐,上值不务正业,下值酒楼楚馆,同流合污。新入官者,被这样的歪风邪气所侵,朝中还有几人在做事?”
文逸之喝了口水,杯子重重放在桌上。
沈喜喜亲自倒上热茶,“文大人在西北一心只为百姓谋利,像文大人这样的清官廉官,在上京城是稀罕宝物。朝中之事我知道的并不多,我夫君倒是能和你说上一说。”
“文大人耿首正义,是百姓最需要的好官。为了百姓,文大人在礼部要好好保护自己。”
文逸之面露诧异之色,“恕文某逾越,斗胆问许夫人一个问题。”
“你问。”
“文某这些年虽不在上京城,但官场复杂文某清楚,并不是一无所知,也不会任由宰割。许夫人既有洞察世事纷乱能力,昔日为何从不解释?任由外人构陷?以许夫人的权势能力,清白一身应该很容易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