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被苏玥的话震住了,一直被送回寝宫都还有些回不过神来。-x~i*a-o¨s?h_u·o?h¨u′n*.\c*o!m?
等冷静下来,苏瑶才琢磨出今晚的不寻常之处。
当初薛泽用续骨膏给她治病,他们彼此都知道这件事不能声张,所以苏瑶除了身边心腹,没告诉过任何人。
薛泽那头更不用说,是万万不能让越妃知道的,一个不好,就要被言官扣上一个美色误国的帽子。
苏瑶思来想去,觉得是自己身边出了叛徒,露华宫东院,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苏玥住在西院,离得不远,薛泽有所察觉,越发对苏瑶不喜。
“这又是在折腾什么?”
苏玥不能侍寝,薛泽今晚也没那个心思。
她这会儿正帮薛泽揉按穴位,闻言不经意道:“许是害怕吧,明日怕是......”
薛泽叹了口气,拉过苏玥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还是你省心些。”
苏玥任由他把玩自己的一双柔荑:“若是闹一阵能得皇上多看两眼,臣妾也想不省心。说到底,都是因为大家都爱皇上您,可您只有一个。”
苏玥这话说得有些酸溜溜的,偏偏薛泽吃这套。
他喜欢苏玥这种看透一切,但却能恪守本分的女人。
“你怎么知道你闹了朕不会纵着你?”
苏玥倒在他怀里,伸手抚摸他衣袍的一角:“皇上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是什么?假话又是什么?朕更想听听你的心里话。”
苏玥坐直了身体,一板一眼,十分认真道:“假话是臣妾不想皇上为后宫之事费心,更不想皇上为难。¤3?8#看_~书@网@ ?.更<新t/?最?o快)”
薛泽也不生气,点点头:“嗯,那真话呢?”
“真话是臣妾不敢。”
“臣妾与旁人不同,臣妾只有您,又怎么敢因为一点儿小事,磨没了皇上对臣妾的疼惜。”
薛泽抬手抚摸他的脸颊:“朕很喜欢你,为何还如此懂事,如此小心翼翼?”
苏玥摇摇头:“皇上从小便是人中龙凤,先帝钦定的太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自然是不会懂的。”
“皇上,没有谁天生就懂事,那些天生便识趣乖巧的小孩儿,通常都是从未得到过纵容的,自然也不知晓如何骄纵,亦不敢骄纵。”
有了小六子之前打探的消息,薛泽对苏玥这一番话,颇有感触。
先前那句“臣妾只有您”,听起来像是奉承,却在此刻让薛泽有了些许动容。
他没将这种纵容表现出来,只是揉揉苏玥的脑袋,笑道:“你也说了,那是小孩儿,你也是小孩儿不成?”
苏玥瘪瘪嘴:“那皇上本来也比臣妾大不少么......”
薛泽眯起眼睛:“爱妃这是嫌朕太老?”
苏玥妩媚一笑:“怎么会呢?皇上正值壮年,而且......臣妾也不是什么小孩子,臣妾会的多着呢!”
薛泽眼神发暗,“别招惹朕,太医说你不能......”
苏玥大着胆子扑倒了薛泽,在他唇边轻轻一吻:“皇上可别小看人......”
......
苏玥身体力行,证明了自己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小孩,即便不真刀真枪地来,也能让薛泽十分满意。÷ˉ幻-¢&想e?姬° ?a最·^新d°章?^节_更·?新d快$?
清晨去上早朝时,十分怜惜地亲亲她的唇角:“今日不赏了,你既说只有朕护着你,朕也不想你成为他人的眼中钉。”
苏玥趴在床边,看着下人伺候薛泽穿衣。
薛泽贵为天子,气质不凡,身形修长,生得也十分英俊。
苏玥上辈子都没见过几个孩子长大的模样,想来有这样的父亲,长相不会差。
这种满意的目光,看在薛泽眼里,便成了少女的心动,于是承诺若下午无事,再来看她。
当日早晨,苏家果然受了弹劾。
好在昨夜薛泽驾临苏玥寝宫,护国公没敢太放肆,只参了苏瀚文一本教女无方,又说苏瑶恃宠而骄。
因着苏玥受宠,小六子在薛泽面前也跟着沾光,如今跟在福喜身边,成了福喜公公手下之人,早朝能远远地在外头候着,勉强能听到些朝堂上的风向。
下朝后苏玥得了小六子那边的消息,对朝堂上发生的事情有了了解。
跟她想的差不多。
只是越妃那么一闹,
苏瑶估计还要受一段时间的冷落。
一个“恃宠而骄”的帽子扣下来,往后薛泽都不可能在归还她协理六宫的权力,苏玥之后行事也不用再畏手畏脚。
下朝后,苏玥母亲入后宫看望。
苏玥十分惊喜,却也不意外。
如今苏瑶暂被冷落,她却入了皇帝的眼,苏瀚文让母亲进宫,估计打的是安抚苏玥的主意。
七年了,苏玥整整七年没能见到家人,再怎么稳重隐忍的人,也在母亲跟前落了泪。
“娘......女儿好想你......”
苏姨娘看到女儿哭成泪人,心疼极了。
“好孩子,是不是在后宫受了委屈?我就知道!什么荣华富贵,与那么多女人争一个男人,那日子能有好?”
苏玥抹了一把眼泪:“娘,您别担心,女儿没有受委屈。”
娘儿两凑在一起,说了些私密话,苏玥将宫中情形都说了。
“娘不用担心,如今苏瑶受罚,爹指望着我呢,您在后宅也不用再日日如履薄冰了,对了,哥哥们怎么样?”
“都好,都好!从前夫人时不时还要为难他们二人,如今却是不敢了。”
苏玥抓住苏姨娘的胳膊:“娘,苏家人都不可信,咱们指望不了他苏瀚文,得指望两个哥哥!他们才是我的后盾!”
“玥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娘,我知道大哥平日木讷都是为了麻痹夫人,他寒窗十几载,如今该是出头的时候了。”
苏姨娘一惊:“你的意思是......”
“端午皇上会宴请群臣,我想让大哥进宫,如果一切顺利,大哥或许有机会参加今年的秋闱,忍了那么多年,如今无须再忍了!”
苏姨娘迟疑:“可你大哥被夫人打压多年,至今连县试都没参加过,怎么参加今年的秋闱?”
苏玥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你将这封信给大哥,大哥明白该怎么做。”
“倒是二哥,我还没想好怎么安排。”
苏家二哥不爱诗书,平日里招猫逗狗的,一半是演的,一半也确实是年轻迷茫,不知未来该何去何从。
苏姨娘拍拍苏玥的手:“先紧着你大哥的事情,老二娘去跟他说,如今你在后宫如履薄冰,他要是再这么糊涂下去,娘替你收拾他!成不了你的助力,也不能做你的累赘!”
苏姨娘说罢,又从怀中拿出一叠银票:“你爹让我带给你的,从前跟没你这个女儿似的,如今倒是......哼,你只管用,不够再捎信儿回家来取,想来他苏瀚文乐意得很,咱不花白不花!”
苏玥望着眉眼间尚存灵动的母亲,再次感激老天给了她重生的机会,没有将母亲折磨成上辈子那个麻木软弱的妇人。
“娘这可是雪中送炭了,皇上的赏赐我刚花完呢。”
苏姨娘没问她把钱花在哪里了。
很显然,苏玥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
不论是与苏瑶争宠也好,还是帮着两个哥哥出人头地也好,她这个做娘的,没有拖后腿的道理!
苏姨娘有自己的打算。
她心里记恨苏瀚文强迫了她,不愿给苏瀚文好脸色,但如今为了三个孩子,她也不能在后宅继续消沉下去了......
纵然有千般不舍,时间到了,苏玥也只能将苏姨娘送走。
苏玥摸着还热乎的银票,叫来了春宁。
“伏霜如何了?”
“回娘娘,昨夜瑶妃排查宫中下人,听说伏霜拖着重病也被审问了一回,如今只剩一口气在了。”
苏玥起身:“时候到了,拿上小六子送来的续命丸,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