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参见皇上。\x\i-a.o?s\h-u?o!h-u!a·n?g¢.^c?o′m,”
玄冥帝的脚步蓦然停住。
当看见刘琦从殿内躬身退出时,眸色骤然变冷。
他正欲开口质问,却见沈玉娆提着裙摆从内殿小跑出来,像只欢快的蝴蝶般扑进他怀里。
“皇上怎么才来?”她仰起小脸,下巴抵在他胸前,眼波流转间尽是委屈,“刘太医说要给臣妾扎针,那银针看着就吓人……”
玄冥帝闻言冷冷扫了刘琦一眼,声音里凝着寒霜:“就没有别的法子?”
“臣妾倒是有个主意!”沈玉娆亮闪闪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拽着他的衣袖就往里走。
想到彼时娇憨的灵嫔,与方才殿内那个气场全开的灵嫔是一个人。
垂首立在廊下的刘琦,忍不住狠狠打了一个寒颤。
玄冥帝任由沈玉娆拉着,眼神带着腻死人的宠溺。
“娆儿有什么好办法?”
“让阿姐跟着刘太医学针灸,阿姐手法最温柔了,定不会弄疼臣妾。”
听到她又提起“阿姐“,玄冥帝心里莫名泛酸。
但转念一想,总比让外男近身施针强,只得勉强点头。
忽然他想起什么,低头凝视着怀中人:“娆儿可会觉得朕年纪大了?”
“噗…”
沈玉娆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q!u.k\a`n\s~h+u¨w?u′.+c,o^m*
她没想到堂堂帝王,也有不自信的时候!
要知道在她那个时代,像玄冥帝这样有权有势,俊美无俦的成熟男人,不知有多少姑娘抢着要。
她笑得眼角泛起泪花,待平复后忽然踮起脚尖,朝皇上勾了勾手指。
玄冥帝配合地俯身,就听见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老不老的臣妾不知道,只知道臣妾最喜欢和阿修……“
余音化作一阵香风,撩得人心尖发颤。
“调皮!”
玄冥帝喉结滚动,猛地将人打横抱起,大步流星走向内殿。
银色帐幔层层垂落,掩去一室旖旎。
殿外,福财笑得见牙不见眼,对徒弟小鑫子吩咐道:“去把皇上的补药都撤了。”
“师傅,这...”
“咱们皇上龙精虎猛的很!”
福财捋着拂尘,眯眼望向内殿,“你且在这儿好生伺候着,咱家得去给太后娘娘报喜。”
慈宁宫里,太后正焦急地踱步:“可打听真切了?”
“千真万确。”
贾嬷嬷扶着太后坐下,“晌午皇上就在幻月宫歇了午觉,晚膳后又急着过去,这会儿怕是己经安寝了。′e?z^小+说?网_ \追.最`新′章+节\”
“不说那灵嫔身子不好?”
话音未落,福财圆润的身影己滚进殿来:“老奴给太后道喜了!”
太后激动得站起身,又强自镇定地挥退左右。
待宫人尽数退出,才压低声音问道:“可听见,动静了?”
太后听说灵妃进宫宣两次太医,这么弱的身子骨能行吗?
不听福财确定,总是不放心。
“哎哟喂!”福财拍着大腿,“昨儿在平阳侯府就听得真真儿的,今儿个更……”
说着做了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太后顿时红了眼眶,紧紧攥住贾嬷嬷的手:“皇儿他,他终于……“
此刻什么子嗣传承都不重要了,只要他能得遇知心人,余生有暖可依。
“明日把库房里年轻姑娘喜欢的物件都送去幻月宫。”
太后拭着泪吩咐,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哀家那架暖玉屏风,和灵嫔宫里的地砖正相配,也送过去。”
她转向福财:“皇帝可知道明日是灵嫔生辰?”
“皇上昨儿就命奴才筹备了。“福财笑眯眯地答道,“连西域进贡的夜明珠都取出来了。”
太后欣慰地点头,又不放心地叮嘱:“后宫那些妃嫔你多盯着些,别闹出什么有失体统的事来。”
忽然想起什么,她一脸正色:“你素来心细,得空提醒着皇帝些。”
她抬眸望向殿外开得正艳的海棠,声音沉了几分,“莫要小瞧了女人的嫉妒心,如今皇后长年卧病,容妃在后宫一手遮天,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福财躬身应是。
他自然明白太后话中深意,皇上这些年前朝制衡得当。
可从前是圣心不在后宫,
懒得过问。
如今有了灵嫔娘娘,这潭死水怕是要起波澜了。
翌日。
福财在殿外来回踱步,鞋底都快磨出火星子了。
皇上登基十余载,勤政从未懈怠,今日竟是破天荒头一遭罢了早朝。
御书房里,以丞相为首的文官和军机处的几位大将早己候了多时。
可内殿的皇上一点要起床的动静也没有。
“师傅您就别来回走了。”
小鑫子捧着朝服往紧闭的店门看了一眼,小心提醒,“灵嫔娘娘的心疾最怕动静,万一……”
福财瞪了他一眼,压低嗓子道:“兔崽子,咱家用你提醒……”
“话未说完,忽听得内殿传来一声娇嗔,惊得他赶紧退开三步远。
这才看见,贾嬷嬷带人抬那么多赏赐都等着呢。
他抬头望了望日头,心里暗暗叫苦,这折子怕是又要堆成山了!
吟霜与墨香频频望向紧闭的殿门,十指绞紧了帕子。
娘娘刚入宫根基未稳,若是因着今日之事被冠上“狐媚惑主”的罪名可如何是好!
院子里当值的宫人们也都屏息静气,连扫洒的动作都放得极轻。
而殿内,沈玉娆正陷在云锦被褥间。
她朦胧中只觉得周身被什么温热的东西禁锢着,下意识轻轻挣动。
金线绣制的被面,随着她的动作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待睁开惺忪睡眼,才发觉自己正被玄冥帝紧紧箍在怀中。
一白一黄两个寝衣交叠在一起。
“你……”她刚开口,就对上了玄冥帝含笑的眸子。
“娆儿醒了。”他声音里还带着晨起的沙哑,指腹轻轻摩挲着她腕间被勒出的红痕。
沈玉娆突然彻底清醒,撑起身子望向窗外日头早己过了檐角。
“你没去上朝?!”她激动的忘了尊称。
乌发散乱地披在肩头,衬得小脸愈发苍白。
这是要害死她啊!
玄冥帝顺着她的目光望向窗外,自己也是一怔。
他每日不到寅时必醒,今日竟破天荒睡到日上三竿。
更奇的是,此刻非但不觉得昏沉,反而神清气爽。
连常年隐隐作痛的额角都松快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