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跪在地上,哭得楚楚可怜的宝贝徒弟,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宕机。-g/g~d\b?o,o?k¨.!c!o*m\
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
他还没来得及“闪亮登场”,怎么女主角就先跑来砸场子了?
苏玄机心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但脸上却立刻换上了一副震惊又痛心的表情。
“什么?!竟有此事!糊涂!那楚秋然真是糊涂啊!老夫赐他功法,是让他先行参悟,并未让他立刻修炼!他根基不稳,强行修炼,无异于自寻死路!”
他一边痛心疾首地“怒斥”,一边飞快地站起身。
“走!为师去看看!”
他大袖一挥,卷起柳若冰,瞬间便从大殿中消失。
下一刻,两人便出现在了听风居的静室之内。
苏玄机看着床上那副“惨状”,心中冷笑,脸上却是一片凝重。
他伸出手指,搭在楚秋然的手腕上,一股精纯的神识,探入其体内。
果然!
经脉寸断,真元逆流,神魂紊乱!
和他预想中的情况,一模一样!
这小子,已经是个废人了!
苏玄机心中狂喜,但表面上却长叹一声,用一种无比惋惜的语气说道:“唉!晚了!太晚了!他经脉尽毁,神仙难救啊!”
柳若冰听到这话,娇躯一软,险些瘫倒在地,眼中满是绝望。*w.a,n_z\h?e,n¢g?s¨h-u/k′u\.!c′o?m~
然而,就在这时。
异变陡生!
一直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楚秋然,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那双原本应该黯淡无光的眸子,此刻却清澈无比,哪有半分走火入魔的样子?
他体内的那些暴虐紊乱的真元,如同退潮一般,瞬间平息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平和而雄浑的气息。
他看着苏玄机,脸上露出了一个“虚弱”而又“恍然大悟”的笑容。
“多谢……多谢大长老关心。弟子刚才,只是在想一个问题。”
苏玄机的表情,彻底凝固了。
楚秋然缓缓坐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不紧不慢地说道:“弟子刚才就在想,为何大长老您赐下的《玄元初解》,和我楚家祖传的一门秘术《逆脉归元诀》,在好几个关键的窍穴运行上,会如此相似,但偏偏……又走了截然相反的路子。”
“弟子愚钝,想不明白,便试着用家族的功法,将那几处逆行的真气,纠正了过来……没想到,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了。\c¢u?i~w_e·i^j+u!.^i`n~f?o~”
他看着脸色已经变得铁青的苏玄机,一脸“天真”地问道:“大长老,您说,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大道三千,殊途同归’啊?”
全场,死寂。
空气仿佛被抽干,每一粒尘埃都凝固在原地。
柳若冰跪在地上,那张梨花带雨的俏脸上,写满了愕然。她看着缓缓坐起的楚秋然,又看了看表情彻底僵住的师父苏玄机,感觉自己的脑子完全不够用了。
前一秒,楚师弟还经脉寸断,神仙难救。
下一秒,他不但自己“治好”了自己,还反过来问师父一个足以让天塌下来的问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玄机的脸色,像是开了染坊,青一阵,白一阵,最后化作一片恐怖的铁青。
他活了上千年,算计了无数人,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感觉自己像个被人扒光了衣服,丢在闹市中心的傻子!
他精心设计的剧本,他引以为傲的算计,在这一刻,被撕得粉碎!
对方不仅没有掉进陷阱,反而还借着他的陷阱,当着他最心爱的弟子的面,反手给了他一记响亮到震耳欲聋的耳光!
什么《逆脉归元诀》?
什么殊途同归?
放屁!
那本功法是他亲手修改的,里面的三处致命错误,足以让任何一个筑基期修士万劫不复!这小子,怎么可能自行勘破,还反过来将其“纠正”了?
除非……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个陷阱!
他在演戏!
从他“走火入魔”开始,从他让张小胖去报信开始,一直到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设计好的!
这个念头如同一道惊雷,在苏玄机的脑海中炸开,让他浑身冰冷。
他看着眼前这个脸上还带着“天真”和“虚弱”笑容的少年,第一次
感觉到了一股发自灵魂深处的寒意。
这不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这是一头披着羊皮,比他还要阴险、还要狠毒的恶狼!
“呵呵……呵呵呵……”
苏玄机忽然笑了起来,笑声干涩而沙哑,像是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
他必须找回场子!
他绝不能在自己的弟子面前,承认自己暗算一个后辈!
他强行压下心中翻江倒海的杀意,重新换上了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抚着长须,缓缓开口,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不错,不错!楚秋然,你……很好!”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你!你以为,老夫赐你的,真的只是一本普通的功法吗?”
他开始强行解释,试图挽回局面。
“《玄元初解》中的那三处‘错误’,是老夫故意留下的!这既是考验,也是机缘!”
“修仙一途,最忌讳的便是死板教条,不知变通!若你按部就班修炼,即便不出差错,未来的成就也终究有限。唯有像你这般,敢于质疑,敢于打破常规,勘破迷障,才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通天大道!”
“你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勘破老夫设下的‘禅机’,还触类旁通,结合自家绝学,将功法逆转归元……你的悟性,当真是老夫生平仅见!”
他这番话说得是冠冕堂皇,义正言辞,仿佛一切真的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如果楚秋然不是有系统,如果柳若冰没有提前被种下怀疑的种子,或许真的会被他这番话给唬住。
但现在……
楚秋然脸上的“恍然大悟”之色更浓了,他挣扎着就要下床行礼,满脸都是“激动”与“崇拜”。
“原来……原来如此!大长老用心良苦,弟子……弟子愚钝,险些误会了大长老!”
他一边“激动”地说着,一边又猛地咳嗽起来,再次喷出一口“鲜血”。
“弟子虽然侥幸勘破了功法的奥秘,但强行逆转真元,还是伤了些根基……不过,能得到大长老的认可,这点伤,值了!”
他这番表演,堪称天衣无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