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七谏 作品
26. 舍不得
然而：
“你要喜欢这么叫，也行。”他煞有介事点点头。
陆循的表情很平静，看起来像是不知道她的用意。
莫非，真是自己想多了？
十分钟后，陆循拉着裴臻进入了别墅。
打开门，陆循从鞋柜拿出一双拖鞋，猝不及防单膝跪地，就要给裴臻换上。
“不用！”裴臻后退了一小步，有些不太适应，“我自己来。”
陆循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从善如流地站了起来。
刚换好鞋子，便听陆循问：“要喝点什么？”
说话间，他已经走到了冰箱前。
裴臻趁机看了一眼，冰箱里各种食物，且存量充足。
“不用。”她没胃口。
最后，陆循仍是给两人各倒了一杯热水。
裴臻跟着在吧台坐下，看这架势，似乎有“促膝长谈”的架势。
于是她静静等着，等陆循开口。
陆循靠在椅背，毫不避讳地看向裴臻，她整个人都被包裹在他的视野里，坦坦荡荡。
目光最后在她手腕上停留了片刻，又不着痕迹地收回，再度看向那张脸。
若说裴臻没有察觉，那是假的。
只是她刻意回避，就看谁比谁沉得住气。
然而总归不是最好的办法，陆循似乎打定了主意不开口，终于，裴臻败下阵来，主动迎上他的视线，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陆循手指轻点水杯，什么时候发现的。
他想了想，起初应该是直觉。
尽管种种线索都表明，他要找的那个人就是于菀菀。
甚至，在餐厅的那一次，他几乎已经相信了。
但人，总会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隔着网线的那个人，和于菀菀给他的感觉差距太大了，大到……他已经可以忽视潜意识里要和于菀菀在一起的“呼声”。
于是陆循开始让人去查。
最后发现每一个于菀菀在的场合，竟然都有裴臻的影子。
要查到她身上并不难。
因为裴臻做得，并非天衣无缝，甚至都不算缜密。
听完陆循的评价，裴臻勾了勾唇角，她承认自己确实没有放在心上，做局有些敷衍。
倒不是过于自信。而是，她过于相信剧情的安排了。
裴臻现在联系不上“它”，所以也不清楚“它”知不知道目前的情况。
但是，有一点，她必须阻止剧情继续脱轨。
陆循可以疯，但是她不能。
“我向你道歉，”事实已经无可争辩，裴臻坦然承认，但话锋一转，“由于我个人认为，你和于菀菀……般配，于是自作主张撮合二位，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
她表情无辜，只是在陈述事实。
“般配？”陆循寡淡一笑。
他心里有一股火，尤其是看着裴臻一直抗拒的姿态，那把火越烧越旺。
明明……想好了要慢慢来的。
可即便事实摆在眼前，她还在……骗他。
陆循直觉心口疼，那张俊脸也笑得有些渗人：“要不，你看看那个箱子再说话？嗯？”
箱子？
裴臻循着他的视线望去，倏然回头，“兰因呢？”
箱子已经被打开，里面的内容，料想陆循已经看见。
“放心，人好着呢。”
似乎是忍无可忍，他越过吧台攥住裴臻的手腕，不再给她狡辩的机会：“裴臻，为什么你就是不敢承认，你也喜……”
“不，”裴臻目光如炬，淡声打断，“你错了。”
“既然如此，我不如明说。或许我的确对你有过一些想法，但是，这些感觉不足以称之为……喜欢。不然你调查过我，也该清楚，以我的性格，如果是喜欢的东西，是绝对不会让出去的。”
“陆循，我并没有你所以为的，那种程度的感情。”
话音落，好长一段时间，没有人说话，别墅里安静得让人心慌。
“是吗。”
陆循反应平平，似乎并不在乎她说了什么。
他起身，几乎强硬地揽着裴臻，后者想要拉开一些距离，却被禁锢在方寸之间。
裴臻听他说，
“那就从现在开始培养。”
*
半个小时后，裴臻在主卧睡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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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忆起刚刚，在某一瞬间，她都要以为，以陆循今晚的态度，他会要求和她睡在一起。
但最后，他只是帮她调好了空调。
“好好睡一觉。”
最后轻轻合上了门。
直到听见门口的脚步声走远，裴臻才慢慢放松下来。
可，丝毫没有睡意。
她拿起手机，先给父母发了消息，说自己中途打算去别的地方玩几天。
否则，如果父亲的人在纽约那边没有等到她，查到了陆循，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
再然后问了兰因的情况，不过他没有回复。
久等不到消息，裴臻干脆摁灭了手机。长时间紧绷的神经终于有所松懈，才迟迟感觉到一股睡意。
或许是潜意识里陆循这个人带来的安全感（哪怕他今晚有点凶），裴臻竟也安然地睡了过去。
所以也不知道，她睡后不久，房门被打开了。
……
直到裴臻睡着，陆循才轻轻打开了门。
他已经洗漱完，换上睡衣，整个人温和了起来。
看着裴臻恬静的睡颜，他不自觉地露出了笑，眼神温柔，顺带将房间的灯光调暗。
睡着后的裴臻不再是那样淡漠、拒人千里之外。陆循专注地看了好久，然后自然地越过床尾，掀开薄被，上床。
像是怕吵醒人，他动作很轻。
但最后却固执地伸出手，将人捞进了怀里，拥住
眼见着裴臻蹙眉，他轻轻拍着她的手臂，慢慢地，看见裴臻眉目舒展。
他用整个身躯包裹住怀里的人，头埋在脖颈处，鼻间尽是熟悉的香气。
像是要把人揉进骨髓，两人之间，严丝合缝。
陆循沉溺在恍如隔世的温柔梦中，舍不得闭上眼。
他怕，万一明早醒来的不是自己。
如果连他都不能抓紧裴臻，那就没人能替自己留住她了。尤其是……连她自己，也放弃了。
想到裴臻刚才说的话，陆循心里不太好受，他用了些力道，但怀里人只不舒服地扭动了一下，就连忙松开了些。
舍不得。
最终，也只无奈地叹了口气，下巴紧紧贴在发丝处，轻轻落下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