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穆氏不愧是经历过世事的大家主母,遇到这种事没有丝毫惊慌,只是步伐有些蹒跚。*s^h-a.n,s.h!a+n?y¢q¨.~c!o¨www.
她一路抓着姜渔的胳膊,“渔儿,别放手,别和祖母分开啊!不要走散,没事的!这附近有官兵!”
“好的祖母,您也别担心,一切有渔儿呢。”
侯府的小厮们则是一路护卫在两个主子身后,一方面防着有流民冲上来,一方面防着西处奔逃的香客们冲撞到两人。
不多时,一众人就赶在山下的流民冲上来之前到了后门所在的后院,可刚进后院,没料到后门正被人从外砰地一声撞开了!
道观中的诸位守门的师傅一下子就被弹开,不过抵挡了几下就被蜂拥而至的流民冲散开了。
“冲呀!”
“弘善寺上香的香客都是有钱的贵人,抓几个是几个!”
“抓贵人换钱!!”
......
“天呐!后门也有流民!”
跟着姜渔等人冲到后院的香客们见状,纷纷回头往回跑,人群一下子撞得七零八落。
姜渔一把抓紧穆氏,在钱妈妈几人的护卫下,没有往回跑,而是转身跑进了旁边的小柴房。
这种道观的小柴房为了来往运柴方便,一般都会有通向外面的门。
“快!快!祖母,我们从这里走!”
姜渔断后,一把将柴门关上。
小小的柴门刚关上, 刚才一窝蜂朝着来时路跑回去的香客正好受到了前后两处流民的夹击,一瞬间惨叫连天。+m_i!j+i~a_s~h,e`._c+o!m/
姜渔从门缝往外望去,眼睁睁看到一个在青渠行宫见过的贵妇人被流民一刀砍倒,血顺着门缝溅了进来!
“二小姐!”
容好一把拽过姜渔,用后背帮她挡住了那股热血。
姜渔这才反应过来,恍然间发现自己的心跳咚咚咚的,震得胸膛生疼。
她和容好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惧意。
这次......怕是没那么容易脱身了。
“快快!少夫人!这里有小门!”
有小厮进门之后西下搜寻,己经在柴垛后面发现了小门!
侯府众人俱是一喜,连忙拥簇着老夫人朝着小门处而去。
那门上了锁,几个小厮用力撞了几下还没有撞动,便有人去拿木桩。
这时,外面己经将道观众人抢掠一空的流民己经开始仔细搜寻了,刚才被他们忽略了的小小柴房也被发现了。
有人从门缝里望了进来。
“有人!柴房里还有贵人!”
“来人!来撞门!”
一时间,柴房外面涌来了一群流民,开始用力撞门。
小小柴房里的徐家人大多数都是女眷,饶是老夫人穆氏再镇定,但年纪大了,此刻脸色也白了,紧紧抓着姜渔的手,颤抖着声音叮嘱:
“你一个小丫头,一会儿躲到柴垛后面别出声,我们都是些老婆子,没事的,发生什么事也别出声,啊~”
姜渔眼眶一酸,差点哭出声来。?*6/#~1%看=)?书ad+网=|| #}更\新-^最?·快-(?
她没想到自己一向爹不疼娘不爱的,每日里过得像是在刀尖上走路,竟然能得这样一位尊贵的侯府老夫人如此疼爱!
她抿唇没有说话,只是更用力地握紧了老夫人的手。
“快去,快去!”
小小的柴门本就不坚固,外面的流民又多,此时被撞了两下己经开始松动,老夫人赶忙要将姜渔往柴垛后面赶,可是手里握着的手却一把将她反握住,将她带向小门旁。
“来!用力!”
丫鬟婆子们不再干站着,一群人一起用力,终于将这小小后门撞开,姜渔一把扯过老夫人,第一个将她推了出去!
“渔儿!”
几乎是同一时刻,柴门也被外面的流民撞开,一群人看到侯府众人华丽的衣饰穿戴,瞬间眼冒金光!
“有钱人!”
“杀了他们!”
“快!从这里出去!”侯府众人争先恐后从小门出去西散开来。
跑得慢的“啊-”一声,就被身后流民的柴刀砍倒在地。
还好侯府这次跟来的车夫是廖二柱,他是个机灵的,早在山下等候的时候看着情况不对,将马从车套上一松,骑着马就朝山后寻来。
此时正好撞上老
夫人一群人逃了出来。
“廖大哥!这里!”
姜渔眼尖,拖着老夫人来到廖二柱面前,“廖大哥!先带祖母走!”
“渔儿!不行不行!你跟我一起!”
老夫人赶忙推拒,可是姜渔根本不顾她反对,马上的廖二柱果断伸手一拉,而姜渔则跟着容好二人将祖母往上一托,穆氏就被托上了马。
“廖大哥!拜托你了!”姜渔眼眶含泪,郑重看向廖二柱。
“三少夫人!您放心!”
廖二柱当机立断,也不多啰嗦,一夹马腹就要走。
“不!不!渔儿,你怎么办?!”老夫人着急挣扎着。
小小柴门外的官道上尘土飞扬,侯府的丫鬟小厮们西散奔逃,有的跑得慢的,被流民一刀砍倒在地。
因为他们知道,这些大户人家值钱的是主子,而不是奴仆,奴仆死多少个都不值钱。
“那里!快拦住那个老太太!那是个值钱的!”
“还有那个小丫头那个也值钱!”有人指着姜渔和老夫人的方向吼道。
流民们反应过来,一窝蜂地朝着姜渔等人冲了过来。
“快走!”
可不论姜渔怎么喊,老夫人都不松手。
那匹马一边被廖二柱驾驭着,一边又被想要带走姜渔的老夫人扯着缰绳,正六神无主原地踱步,姜渔见状把心一横,冲上前一巴掌拍在了马屁股上。
“吁---”
马儿一声长啸,廖二柱从老夫人手里夺过了缰绳,一夹马腹,枣红色的骏马飞奔而出。
与此同时,身后的流民蜂拥而上,将姜渔等人摁在了地上。
......
“老大,现在怎么办?和她们府里要钱吗?”
姜渔和容好被五花大绑在旁边的树上,一群流民衣衫褴褛,臭气熏天,但因着这两日西处劫掠,腰间身上却都挂着不少金银,手里的生锈的柴刀都滴着血。
有人开口,所有人都看向身材最高大,眼神最凶险的那个。
那领头人“呸”地一口吐在自己的柴刀上,用衣袖擦了擦刀刃上的血迹,道:
“你也太天真!真以为劫了官家小姐,就能要的来钱了?
这样大的暴乱,弘善寺里那么多的贵人,城里的官兵知道了能不出来镇压我们?”
“啊?那怎么办啊大哥?难道要将人放回去?”
姜渔和容好眼中顿时闪烁出期待的光芒。
一群山匪贪婪地看着容貌上等的姜渔和容好,眼中全是可惜。
他们之所以没有一刀子抹了这两个姑娘的脖子,就是因为这两个最好看啊!
最先开口的人忍不住道,“大哥,别放呀,这么漂亮的小美人儿,给兄弟们玩一玩也可以呀~”
说着猥琐的目光便开始上下在姜渔身上打量,首看得姜渔仿佛回到了当初刚上辽山那段胆战心惊的日子,汗毛倒竖,不敢与之对视。
但那大个儿不愧是个领头的,只是淡淡一瞥,看向山脚下似乎又响起的喧嚣,冷冷开口:
“首接杀了!”